第二十七章 吻你的人是我
一輛白色的蓮花停在了院外的柏油小路上,車子剛一熄火便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人。
“晟睿~”
聲音入耳的下一秒,窈窕身影已經衝進了薑晟睿懷裏,那開心的神態,像是分別許久未見一般。
這一抱,讓唐優璿心裏的刺更往下紮了幾分,那根無限長度的刺,似乎沒了盡頭,一定要將她那顆帶著盔甲的心房刺穿,揭開她堅強的保護色,巨大的疼痛讓她有窒息的感覺,可這卻反而讓她更加清醒起來。
她不可以懦弱,不可以輸,她要把這兩天被薑晟睿剝開的保護甲重新套回去,如果心還是痛,那她就一層層加深自己的保護色,一直到不再痛,不再有感覺為止。
很好,她可以做到,所有的疼痛化做一聲輕哼,自她鼻尖竄出。
“哼~有那麽誇張嗎?”唐優璿嗤笑,萬分不屑。
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沉下眸子,溫和的笑了笑,後下車的吳哲翰一身休閑裝扮,雙後插進褲袋,腳步緩慢的靠近她身邊。
“優璿~”
“啊?”唐優璿回神,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該死,她怎麽盡去注意那隻金鋼猩猩,這才是她該注意的男人啊,隻的他可以解救她,將她從薑晟睿的世界裏敲醒。
當葉雅靜出現的時候,這一切,就又成泡影了,他的懷裏抱著的是別人,那個位置,不屬於她,她也該清醒才對,早上他吻她,是因為他生氣了,下午他吻他,是因為比賽輸了的關係,絕沒參雜任何私人感情,所以,她也不應該。
“抱歉,我隻是覺得那場麵有點誇張。”她很誠實的解釋腦海中對剛才畫麵的感覺,忽略掉心中隱隱的不快與對某人的失望。
她怎麽可以忘了,他身邊,已經有別人了。她怎麽可以裝作,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隻是,她開始懷疑,那個問題存不存在還有什麽關係,即使解開了,他們之間,就可能改變嗎?這種關係還能改變嗎?
不可能了,他有了葉雅靜,而她,也接受了哲翰,他們再也不可能了。
“事情辦完了嗎?”沒有強迫的去挖出她心底的秘密,他體貼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嗯,正準備要回去了。”她喜歡和他相處時的輕鬆感,如果可以,他們應該可以繼續下去,如果她可以忘記一些事情的話。
她應該可以做到的,她會讓自己做到。
一隻幹淨的手伸到她身前,手指纖長均稱,掌心柔白沒有一絲薄繭,掌中紋路清晰讓她覺得那樣親切而可靠。
吳哲翰笑的優雅而從容,手一直保持那個姿勢。
隻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唐優璿就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掌中,他會握住她,她會抓緊他。
緊緊的!
十指相扣,他拖著她,和相依的兩人打了聲招呼,便逕自拉著她離開,細心的替她打開一邊的車門,等她上車後,自己再坐上駕駛位。
白的蓮花沒有一刻的遲疑,向路上駛去。他們都沒有回頭,看站在原地的人臉上是何種表情。
也許,早該這樣了,她想。有些東西,不是隻有薑晟睿能給,他讓她太累,心太痛,等得太久,就會有懷疑,懷疑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值得。
吳哲翰,會讓她冰冷很久的心,再溫暖起來嗎?
“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即使目光一直注意前麵的路,可吳哲翰的思緒,其實早已散開,如同打結的線團,沒了頭緒。
有些事隱藏或許是最好的,可是他不想那麽做,那樣對她不公平。
太愛一個人,愛到明知會失去仍願意繼續。
唐優璿詢問的目光停在他嚴肅的臉上,認識他這麽久,還第一次見他失了笑容。
“記得五年前的畢業晚會嗎?”
五年前,畢業晚會,她當然記得,而且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是一切的開始,是她和薑晟睿的結束,可是他提這個做什麽?
“那個吻你的人,你記得嗎?”
轟~她腦袋一炸,往事一幕幕閃進腦海,漆黑的場景,陌生的觸碰,相擁的兩人,這些讓她心裏悶悶的生起氣來,根本就不願再記起,卻又不免的在腦中存放得那樣清晰。
那次的事,她始終沒辦法釋懷,不然,她也不會和薑晟睿搞成這樣。
她不記得那個人是誰,那一吻之後,她的眼裏,隻看到薑晟睿和他懷裏的人,心裏難過得無暇再顧其它。
“那個人,是我。”愛到明知留不住,仍不願意欺騙。
唐優璿呆滯的目光停在他好看的側臉上,怎麽會是他?不可能的,怎麽會?
腦中千回百轉,她終於安慰自己,如果是他,她應該可以接受,畢竟,他是那樣優秀。
“沒關~”她想說沒關係,可他卻阻止她的話。
“也許你不知道,很早開始我就偷偷喜歡你,畢業晚會那天,是葉雅靜告訴我,讓我趁著關燈的時候轉換位置,所以,我才會吻到你。”
“怎麽會?不可能。”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無法接受這件事實,難道說,她這些年的糾結原來根本不存在,一切的問題都沒有出現在他們身上,是她誤會了,是他們之間互相誤會了。
不,她不能接受,不能接愛他們之間錯過的這五年,更或是從此錯過的一輩子,隻是因為一個誤會。
那多可笑,多滑稽,多麽的讓人難堪和懊悔。
“你可以不用告訴我這些。”如果不說,也許,她和他,是可以在一起的。
他苦笑:“我知道告訴你這些,可能連留住你一時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是,我並不希望你因為一些不存在的誤會而做出錯誤的選擇,那樣我會一輩子不安。”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這就是如今的事實。
“可你心裏隻有他。”他說出這個他早就知道的現實。
“我們可以試試看,也許,也許一切都可以改變,我會愛上你的。”他們在一起了不是嗎?他的心裏已經沒有她,有了別人了,就算隻是誤會,也回不去了。
“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溫熱的手搭上她有些冰冷著有些顫抖的手背,撫平了從她心裏流竄到四肢百骸的恐懼與心痛。
那將要決堤而出的淚水,被她困在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