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殤
轟轟熱鬧的武林,今日正是每年一次的武林大會。
可以看到有身穿各色服飾的武林眾人齊聚一堂,武林比起朝廷要爽朗的多,哪怕是女子,也是有不少人出現。
有一頭花白頭發身穿灰袍的老者,有身穿乞丐服破破爛爛的乞討者,有穿著帶著幾分暴露吸引人目光的妖嬈美人,還有看起來可愛無辜的孩童。
看似這些人都很奇怪,但這些人無不是江湖上身懷絕技的高手。在這寬大的廣場之上,坐著幾位中年男女。這些人可以坐在那裏,都是因為他們在武林中的地位,還有他們本身武功的卓越。曾經的子書浩瀚,同樣坐在那個位置。
“往年,文兄總是早早前來,今日怎麽還未來!”一位武林掌門有幾分好奇的問道。
文非愛出風頭,武林大會這樣的日子,他往往來的很早,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地位,更讓那些武林新人看到自己。
“聽聞前些日子,南羌皇去了博州,哼!怕不是文掌門忙著討好朝廷,忘記了武林!”話的乃是一個四十五歲的女掌門。她一直厭惡假惺惺的朝廷,也看不上文非和朝廷走的很近的舉動。
“文某來遲了,讓各位久等,是問某的不是!”帶著幾分謙虛的聲音響起。隻見文非身著一身青色長袍,腳步緩慢的走了過來。
看著來人前來,眾人都起身打招呼,隻是看著文非比起往年消瘦許多的身子,心裏含著好奇。
文非笑著寒暄,但衣服裏的後背都是冷汗。這些日子,那些來來往往的大夫沒有一個可以醫治好自己,倒是自己的腿疾越來越嚴重,嚴重到連行走都疼痛難忍。
大夫更是言明,若是再不解毒,怕是這條腿就廢了。偏偏神醫蹤跡難尋,武林大會必須參加,若是今年缺席武林大會,來年必定影響自己家在武林中的威望。
文非和子書浩瀚明顯不同,文非要的是權勢和麵子,而子書浩瀚要的是無愧於心。
文非坐下後,下麵就有著不少武林新秀前來挑戰。這也是這些武林新秀出人頭地的時刻,若是可以打敗那些高手,必定以此揚名立萬。哪怕敗了,也可以在武林上留下自己的名聲,甚至被一些幫派看中。所以,武林大會年年人滿為患。
文非忍著疼痛坐在上麵,隨著幾位武林高手不時的點評下麵的那些武林新秀。文非倒不怕有人挑戰他,畢竟隻要長腦子的都不會挑戰高手,更何況,他們也不是那麽好挑戰的。
至於往年文非都會露一手,今年文非已經找好借口。他原本以為此次他會安然度過,卻不想有些人早就布好棋局。
“我,要挑戰博山派掌門!”一道清悅但冷靜的聲音響起,卻炸起眾人的懷疑。
今日沒有任何一人挑戰上麵的武林高手,但這個女子卻是頭一個。此女子身姿挺拔消瘦,一張麵具遮臉,曾經武林並未有過此人。
雖麵具遮臉,但眾人並不好奇,畢竟武林中各色各樣裝扮之人層出不窮。他們隻是意外,此人怎麽會去挑戰在武林中名聲極好的文非。
眾人勸解嘲笑的聲音傳入女子耳中,女子目光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文非也是沒想到,今年竟然有人會挑戰自己,曾經,也曾有這樣的情況。隨著自己武功的精進還有地位的提升,已經多年無人來挑戰自己。
微微動了下衣袍下如同刀割一般的腿部,文非含笑勸解“這位俠女勇氣可嘉,隻是我向來不願欺負女子,哪怕今日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還請這位俠女另選他人!”
文非一副大仁大義的樣子,他雖然覺得哪怕自己腿腳不便,但打敗一個女子還是綽綽有餘,可謹慎心是文非行事準則。
“文掌門不愧是武林之首!”眾人無不誇讚。
聽著下麵眾人的吹捧,文非哪怕身體疼痛,但麵色還是展現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來。
本以為,此人會如同文非意料中的放棄,反而抱拳開口“武林中人,不論男女都有機會參加武林大會。我雖是女子,但既然來此,就不是來繡花的。今日挑戰文幫主,乃是心願,不論輸贏,還請文幫主成全!”
此麵具女子已經這樣,哪怕文非再怎麽謙讓,也不得不應戰。
文非緩慢的走下台階,每走一步,腿部傳來的疼痛就讓文非痛不欲生。等文非站在女子麵前,或許旁人沒有看到,女子卻看清文非的麵色已經發白。
文非看著麵前不識好歹的女子,心裏有著怒意。
“請!”文非伸出右手。女子絲毫沒有任何疑慮,直接就朝著文非攻擊而去,手中的軟劍如同閃電般刺向文非胸口。
若是,文非一開始還以為麵前的女子是一個繡花枕頭。那麽女子一出手就知道此女子武功不弱,甚至,是從無數殺機中走出來的。
文非彎曲身體閃過,躲過這一劍。文非此時心裏都是警惕,若是他往常,麵對此女還有勝算,但如今,他怕是要全力以赴。
文非袖口中的匕首漂出,被文非握在手中朝著女子腹部射去。此舉有些卑鄙,畢竟參加武林大會都會亮出武器,但今日文非為了殺了此女,不得不這樣做。
女子極速後腿,但腹部的衣服還是被鋒利的匕首劃破,帶出一絲血跡。女子看都不看自己隻是被輕微劃破的腹部,軟劍不停歇朝著文非攻擊而去。
兩人一來一往打的難舍難分,眾人看的精彩,卻又含著懷疑。畢竟,此女武功不算絕頂,但文非卻遲遲沒有解決,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越是打鬥,文非額頭的汗水就越來越多,甚至好幾次文非都因為速度的緩慢,而被麵前的女子傷到筋骨。
比起女子隻是受了皮外傷,文非這個武林中人人稱讚的豪傑,反而顯得十分狼狽。衣服上都是傷痕,連頭發都淩亂許多。
眾人的目光從懷疑變得不屑,畢竟武林大會有許多武林新秀,他們原本還以為博山派如何厲害,如今一看,卻覺得誇大其詞。
突然,女子的腳帶著伶俐之風掃向文非的腿部,原本這是一個很容易躲避的招式,可偏偏文非躲閃不急,竟然被女子橫掃在地,狼狽的摔在比武台。
眾人無不驚訝,倒是女子並沒用乘勝追擊,也沒有下狠手。隻是將手中的軟劍對準文非的頸脖,聲音含著不屑“博山派掌門,不過如此!”
羞辱的話語讓文非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武林各派含著懷疑的目光,還有那沒有掩飾的聲音,讓文非體會到生不如死。
文非情願這女子傷害自己,打昏自己,而不是任由自己如此屈辱的躺在這裏。
女子完,就收回軟劍,不等眾人追尋就消失了。而等女子離開後,竟然沒有一人前來攙扶文非,還是文非的管事扶著文非灰溜溜的離開。
從今之後,文非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博山派更是成為武林笑談。曾經人人羨慕的武林梟雄,成為不恥的反麵談資。
而此時,那位帶著麵具的女子在離去之後,拿下自己的麵具,赫然就是若淩。
“娘娘,我不負所托!”若淩捂著傷口,笑了出來。來,她今日以為自己不喪命,也要重傷,萬萬沒有想到文非身上毒竟然如此霸道,讓自己可以如此輕易逃脫勝利。
按,當時若淩殺了文非也不是難事。可是想到子書浮夢的吩咐,若淩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隻是侮辱了文非就離去。
腳步不緩,若淩騎上馬匹,朝著京城而去。
京城
子書浮夢早早就收到江湖上的事情,讓子書浮夢沒有想到的是,空心策一樣關注江湖動態,此時,子書浮夢手中所拿的消息就是空心策派人送過來的。
消息上仔仔細細的書寫著,文非是如何的閉門不出,江湖上人是如何唾棄文非,甚至文非曾經的威名也是虛假的,就是博山派的弟子都不敢下山。
書信後麵隻有簡單二字“恭喜!”
子書浮夢臉頰上露出笑容,單單隻是為那簡單的“恭喜”二字。子書浮夢清楚,如今江湖上如此的排斥文非,定是有著他人相助,而這個人除了空心策,她想不到旁人。
不知為何,想到有這樣一個人如此幫助自己,惦記自己,子書浮夢的心裏湧出幾分甜來。此時的子書浮夢並未多想,可是等她明白過來,似乎已經控製不了自己。
“娘娘,賢妃娘娘來了!”向總管含笑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賢妃。
賢妃今日身穿的是青灰色暗花長衣,寬大的衣裙拖在身後,柔順的長發,簡單的挽了一個髻,幾枚綠鬆石點綴發發間。
賢妃的手中端著一個碟子,笑意綻放在嘴角“我可是不請自來了,可不能嫌棄我!”
深宮無趣,除了爭鬥就是爭寵,有著賢妃這樣一個聰明但卻不自作聰明的朋友,子書浮夢也覺得輕鬆很多。
“就盼著你來,若是不來,我可要去抓人了!”子書浮夢起身相迎。
子書浮夢身披米黃色素錦銀絲邊紗裙,烏雲般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整個人都散發著靈氣。
明明宮人都言子書浮夢乃是嬌弱欲滴的美人,但賢妃卻覺得,這樣活潑的子書浮夢,若是展露人前,怕是更是耀眼奪目。
“得了,你可別對我這樣笑,勾的我連魂都不在了!”賢妃將手中的碟子放下,捏了一塊遞給子書浮夢“我做的芙蓉糕,嚐嚐吧!”
這些日子,子書浮夢已經明確的知道賢妃的手藝有多好,跟著她,有口福!
果然,口中的芙蓉糕甜入口卻不膩,一股清香傾入口鼻,連呼吸都是香的。子書浮夢忍不住又吃了幾塊,賢妃親自給子書浮夢沏茶,就怕子書浮夢噎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