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抉擇
這是他們南嶽的宮城之變，原本是不該讓墨君焰知道的，可他於自己而言也終歸是不一樣的，知道了就知道吧。
“南緋顏，那你將自己放在了何處？”墨君焰心中是有氣的，不管她想不想承認，她都是這南嶽的小郡主，不管這個結果如何，她都是很尷尬的存在。
“放心吧，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有太壞的結果。”如今這般平淡無奇的生活差的就是一把轟轟烈烈的大火。
“你！”墨君焰氣結可是偏偏對她也生不起氣來。
宮陵駱看著自家老頭子，他總覺得最近老頭子心事重重的。
“喂，老頭子，你最近怎麽了？心不在焉的。”宮陵駱覺得自己可能是生了一個老媽子的心，這才操心了趙家那小子的事，自家老頭子又沒對了。
宮明乘看著自家兒子，那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宮府與趙府也算得上是多年世交，這件事好像也瞞不過他，正好聽聽他的意見。
“陵駱，正好，有事和你談談。”
宮陵駱正色，果然有事，他們老頭子可是很少喚自己名字的，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什麽！”宮陵駱大驚。“你是說趙伯伯他……”
“陵駱，最近京都的流言蜚語你應該也聽說了一些，如今你趙伯伯的處境其實和當年的九王很是相像，這誅心之言終究會要人命的，如果不想死，那自己就必須做出選擇。”當年的九王如果在流言初起的時候便重返京都，或許一切又不一樣了吧，南嶽九王，曾是他們這些武將心中的神話，但終究還是隕落了。
“可是……”這信息量又太過於巨大，對宮陵駱終究是有些消化不了。“那父親怎麽想？”
“這些年我們的這位國君是什麽樣，你雖未入朝為官，但大致也是知道一二的，他終究不是一個好皇帝。”糊塗、猜忌是他們那位國君最大的毛病。
“我明白了。”宮陵駱點頭。“我是宮家的兒子，自然一切以父親的抉擇為準。”
“很好！”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一切都是暗潮湧動，南嶽三十一年六月初六，這原本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的罷了，此時此刻卻注定多波多折，南嶽朝堂之上的早朝時分，南嶽皇帝下令緝拿一品軍侯趙楠，罪名之通敵叛國，所以才會有南嶽三十年的北漠直逼南嶽邊境。
而這一日的趙府眾人早早的便是整軍待發的狀態，甚至連南苑的那位都是一襲男裝示人，英姿颯爽！
邊郊各處的已然是早早的接到了軍令蓄勢待發。
“母親！”趙顏婧依偎在母親的懷中，這一刻她是有些害怕的，她原本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可沒想到一切變成了這般模樣。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趙夫人安慰著趙顏婧，也算是安慰著自己。
她這一輩子原本就隻是想安安穩穩的，可終究是擔驚受怕了一輩子！
“趙楠勾結北漠令國不似國，家不似家，立即捉拿！”又是通敵叛國的罪名，可是這一次皇城的禁衛軍還未離宮便被軍隊逼退進了皇城。
“趙楠、南緋顏！”南嶽皇帝怎麽也沒想到最後關頭南緋顏竟然選擇了趙府，果然這些年自己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一時之間，整個皇城都是動蕩不安的狀態，不過內亂與外禍相比的好處便是影響不到百姓，而且趙楠無論是於軍隊還是百姓之間都是機具威望的，這一次他發動兵變支持之聲竟占了上風，一時之間，整個後庭趁亂該走的走、該逃的逃。
“小宇子，快逃吧！”
小宇子回首看著那宮牆一隅，他突然就不想離開了，在大家都朝那宮門方向逃竄之時，也隻有他還想著回去。
“小宇子，你幹嘛呢？”同是奴才，自然有太多人不理解小宇子的所作所為，一時都有些詫異。
“你們要走便走吧，在很多年前，我便有了自己的追隨，我是如何都不能離開的。”況且此次是趙府舉兵，小郡主也在呢，萬一有幸，自己還能再等到小郡主呢，那便是最想要的命。
“傻子！”
這深宮之中的情感本就淡漠，自然也沒有誰因為小宇子的選擇而放棄自己重新為人的機會，那些想走的自然也就趁著這場動亂逃離了這宮城。
墨君焰於定國侯府之中坐立不安，看著那日頭越來越上升，心情也跟著緊張了許多，這原本是他們自己的事，可他終究放不下那一人。
“主子，這是他們南嶽內部的事，這個時候你去了……”
“怎麽，我的事現在輪到你們來過問了。”
“屬下不敢，可這一次主子確實不該參與其中。”
“我明白，所以我一開始沒有陪著她一起，這個時辰想來也差不多了。”這件事無論是怎樣的一個結果，那個南嶽皇帝都不會放過緋顏的，如今自己既然身在南嶽，那就該陪在她身邊的。
這一日，鮮血染紅了城牆，南嶽國君不堪落敗自選跳下了城牆，原本他可以不選擇這樣一條路的，南緋顏有那個自信，她是可以在趙楠手下護住南嶽皇帝的，可是他們這一脈或許都有那麽一點傲氣，輸了，他寧願跳下城牆，也不願苟活。
“四皇叔，你這是何必呢？”南緋顏看著那立於城牆之上的身影，她說不清自己內心是怎樣的感受，明明那才是自己的至親。
“哼！”南嶽皇帝隻是冷哼了一聲。“好一個定國軍侯，好一個南嶽小郡主！”
這一刻，南嶽皇帝才算是真的看明白，無論是南緋顏還是趙楠，他們臉上的麵具可都厚的很，這些年，南緋顏看似對自己恭敬有加，指不定從什麽時候就在心裏盤算著要自己的命呢，當年果然就不該將她接回來，那就是一條毒蛇。
南嶽皇帝知一切無逆轉的可能，在跳下城牆的那一刻，他看著下方的緋顏怒吼道：“南緋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那可是自己的四皇叔啊，可是在看到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南緋顏真的是一絲難過的情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