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立後
“皇上，那是你的長子，以後的王者，你們鬧到這般地步，以後對誰都不好看。”
“我知道，如情非得已，我怎麽如此，自小我便對他寄予厚望，而他也從未讓我失望過，除了……在關於你的這件事上。”不知為何，在南緋顏麵前，這個人似乎從未自稱為朕。
“那你如今這又算什麽？”
“緋顏，其實一直以來你都是聰明的，你該明白的，當年你是先帝以掌衣身份賜於我趙楠的，不管你我有無夫妻之實，對外你都是我的掌衣，外麵的流言蜚語比想象中的要厲害，我必須要斷了顏鈺對你的念想，以前他是趙府大公子，你們不可能，如今，他是東宮太子，你們更不可能。”
“將軍，皇後之位，確實是無上的殊榮，是天下很多女人都趨之若鶩的，可是我不願啊！”她在這個深宮起起伏伏多年，她是真的累了，其實如果可以，她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的。
“好好想想吧，為了自己，為了…顏鈺，你不能太自私了！”兩人對望，盡是沉默。
“小郡主！”皇貴妃在殿外等了許久才見她出來，神色無常，倒也讓皇貴妃摸不準了。
“皇貴妃，如今夜已深了，你先回宮歇著吧，您放心吧，顏鈺這邊有我。”
“那有勞了。”皇貴妃也說不上是為什麽，她這般說，自己竟然就信，也就真的就離開了。
或許是因為入冬的緣故，這一夜竟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雪，緋顏立於殿前看著承乾殿前那偉岸的身影久久的沉默，這麽多年，自己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少年已經長大了，當年初始，自己真的是把他當做弟弟的，可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溫暖卻是他給的，所以在時光的流逝中，自己的這份姐弟之情也不知何時變了質。
“緋……”趙顏婧剛想喚緋顏姐姐，就被趙顏玨他們拉走了，這片天地之間也就隻有那兩人了。
“二哥？”
“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他們已經勸了這麽久，沒有用不是嘛，或許這件事確實隻有她能給一個結果。
“顏鈺！”
“緋顏！”顏鈺回首在見到南緋顏的時候是喜悅的，眉目間的暖意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妥協的，你一定會是我趙顏鈺的妻子，哪怕放棄這一切我都不會妥協的，你便是我一生的追逐，大不了我們什麽都不要，離開這皇城去過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南緋顏看著雪色映照下的容顏，他的話語擲地有聲的闖進自己的耳中，這一刻，她突然就做了決定，或許趙楠說得對，有時候自己真的不能太自私了，顏鈺自小就很是優秀，他有更為輝煌的路要走，自己不能毀了他。
“顏鈺啊，你說你可以為了我放棄這一切，你幾乎將這件事鬧得整個皇城都知曉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卻是想當皇後的！”那一刻，南緋顏並不知道這樣的話在趙顏鈺聽來是怎樣的晴天霹靂，反正都已經和自己沒關係了，一聲驚雷照亮了趙顏鈺慘白的容顏。
“緋顏？！”趙顏鈺如何都沒有想到緋顏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反手抓住她的手，想要起身，可是大致是因為跪的太久了，在起身的刹那又直接一個踉蹌跌了回去，對此，南緋顏就似沒有看見一般，很是決絕的掰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
如果亦然有了決定，那便沒什麽好猶豫的。
“緋顏！”趙顏鈺撕心裂肺的呼喚著她的名，可是那身影終是在他的視線之中越走越遠。
原本宮陵駱是打算離開的，可是想到剛剛南緋顏出現時的情緒似乎沒對，所以又折了回來，沒想到見到了這樣的一幕，看著這樣的兩人，宮陵駱竟放棄了趙顏鈺轉而去了南緋顏的方向。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視線，此刻趙顏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殿下…太子殿下！”
南緋顏在那一刻轉身決絕，可真的隻有她一個人之時，她也很是無力，這越來越大的雪似乎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咳咳咳！
一口殷紅的血液噴湧而出，她就那樣於無人的宮道直直的倒了下去，她明明那般怕冷的一個人，可是這一刻雪落在身上竟絲毫都不覺得冷。
好困啊！
就這樣睡過去似乎也不錯。
“郡主…小郡主！”恍惚之間，南緋顏似乎聽到有誰在呼喚自己，是誰呢？
宮陵駱看著她嘴角的鮮血，心中也是焦急萬分，此刻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抱起她直奔後庭。
“小宇子…小宇子！”
“宮大人，小郡主這是……”小宇子心中焦急，明明剛剛走的時候都好好的呢，這是怎麽了。
南緋顏本來就不喜歡人頭攢動的感覺，如今入夜之後，這寢殿差不多也隻有小宇子一人了，此刻也就由著他領路，宮陵駱抱著她去了內殿。
“去傳禦醫！”幾乎是那下意識的一瞬，南緋顏便抓住了宮陵駱。
“小郡主！”
“不要尋太醫。”
“什麽？！”
“不必，有小宇子便足夠了。”這一刻，南緋顏終於清醒了一二，大致知道自己身邊人都有誰。
“你這個樣子……”
“宮大人，就這般吧。”小宇子跟了自家小郡主這麽多年，有時候隻需一個眼神，他便明白小郡主的意思。
“可是她這般模樣……”
“這些年，奴才各宮都待過，太醫院忙的時候，奴才也曾為太醫們打過下手，張老都曾說奴才資質不錯，如果不是命運使然，說不定奴才都會成為一個小醫師呢，有奴才照顧小郡主，還請宮大人放心。”
宮陵駱回首看著那個即便意識模糊也緊緊抓住自己的人，她是很不想讓太醫院的那些人見到她這般模樣。
“那我在這邊候著，你先看看。”不尋太醫是宮陵駱最大的讓步，哪怕是為了顏鈺，這個時候他都不能就這樣離開。
小宇子的話不假，這些年他確實跟著太醫院的太醫耳諭目染學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