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慶賀生辰
素心望著手裏的東西,驚訝地問:“姑娘,這可是皇上賞賜的,你都給他們了?”綺萱道:“我要這些有什麽用,在這裏又不能出去,真是悶死人了。”素心哦了一聲,遂把那些盒子收拾了一下,說:“他們要是知道姑娘生辰能得這麽多賞賜,肯定都開心死了。”
綺萱托著腮,倚靠在窗棱上,望著太陽一點點從西邊下沉,心裏在默數著時辰,起碼還得兩個時辰,重俊才會來,他如今國事繁忙,要抽出空來實在難,幾乎每天綺萱都在等待中度過,有時她等得受不了,趴在桌上睡著了,睡到迷迷糊糊時重俊才來。
“做皇上的女人,似乎每天要做的也隻有等待這件事,”綺萱喃喃地說,她腦子裏突然閃現了一個念頭,有朝一日,自己容顏老去,那時恐怕再等也是徒勞,重俊也不會再出現了。綺萱忙搖了搖頭,想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裏趕出去,可惜事與願違,腦子裏還是不受控製地接著想下去。
帝王的愛能長久嗎?這個問題或許根本不必問,所謂色衰而愛弛,眼下自己雖然極受寵愛,難保哪天自己不會經曆婉妃的遭遇,畢竟跟很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這個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想到這裏,綺萱不由心中一陣煩亂。就在這時,她耳中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她不覺一愣,側耳聽了聽,笛聲很熟悉,難道是……
綺萱循聲尋找,很快就發現了正坐在屋頂上的廷訓,她驚訝地望著廷訓的身影,有點不明白,那天不是讓他走嗎,他怎麽還在呢。廷訓從屋頂飛身落下,來到綺萱麵前。“廷訓,你沒走嗎?”綺萱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原本就不該留在這裏,”廷訓微微歎息了一聲,道:“可我還是不能說服自己離開,因為我真的放不下你。”停了停,廷訓又道:“我每天守在你的屋外,我的心情隨著你的一顰一笑起伏不定,有好多次,我見你熬不住趴在桌上睡去,就忍不住想幫你披上件衣服,抱歉,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綺萱聽完臉上不由有點發燒,廷訓天天守在自己屋外,那麽自己跟重俊纏綿的時候,他不是也都瞧見了?“廷訓,你又何必呢?”綺萱羞得不敢抬頭,冷不防覺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廷訓摟著綺萱的腰,在屋頂上騰挪跳躍,綺萱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等她終於敢睜開眼時,卻發現她們已經來到了市集上。廷訓帶著綺萱穩穩地落地,旋即鬆開手,說:“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有什麽要求我都滿足你。”
綺萱立刻睜大了眼睛。女子都是這樣,隻要見到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立刻就什麽都忘記,何況今天恰好趕上個大市集,擺攤的比平日多了三成,整個市集上都是人,即使小心謹慎地走路,也難免會碰到迎麵走來的人,還有的在高聲呼喚走散的家人,市集上亂哄哄、吵吵嚷嚷的,不過這些都沒有讓大家減少一點興致。
綺萱猛地發現有個四五歲的女孩子站在大街上哭,她好奇地上前詢問,才知道她是找不到父母了。綺萱安慰著她,將她帶到路邊一個僻靜的地方等著,廷訓詳細問過她父母的長相後,自告奮勇去尋找,過了一炷香工夫,廷訓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對男女,那女孩子見了慌忙撲過去,連聲叫著爹娘。那女的抱著孩子不斷跟綺萱和廷訓道歉,又問那女孩子,吃的糖葫蘆誰給買的?女孩子伸手一指綺萱,道:“是這個姐姐買的。”那男的握著廷訓的手,道:“真是謝謝你們夫妻倆了,要不然這麽多人,萬一給人牙子拐走,那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孩子了。”
廷訓連連搖手,他想分辨說,自己跟綺萱並不是夫妻,可那句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望著這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廷訓心中感慨萬千,恍惚中那仿佛是他跟綺萱抱著他們的孩子,在逛著市集,綺萱的臉上滿是微笑,溫柔地衝他投去一瞥,世上再沒有什麽語言能比這含情脈脈的一瞥更動人了,廷訓不覺想得癡了。
“廷訓,你怎麽了,在發什麽呆啊?”冷不防袖子被扯了一把,廷訓回過神來,看到綺萱的表情有點不解,這才解嘲地笑了笑,說:“走,我們到那邊橋上去。”
這座橋在京師很出名,因為形狀似彎月,所以被稱之為“殘月橋”,逢年過節,這裏總少不了對對情侶,或竊竊私語,或在水邊放河燈。綺萱感到納悶,不懂為何廷訓要帶自己來這裏,廷訓卻不語,隻指了指了天空。
綺萱耳邊突然聽到一陣響,她訝然抬頭,隻見半空中開放出一朵絢爛的煙花,人們循聲都把注意力轉向天空,不約而同叫起好來。待這朵煙花逐漸消逝時,第二朵開始綻放,再就是第三朵、第四朵……一共是十七朵。
綺萱久久凝視著那淡去的煙花,欣喜不已地問:“廷訓,你怎麽知道這個時候會有煙花?”“因為這煙花是我為你準備的。”廷訓淡淡地回答。“為我準備的?難道你帶我出來,就為了送這個禮物給我嗎?”綺萱實在太意外了。
廷訓點了點頭,說:“你今年不是正好十七歲,所以我提早準備了十七顆煙花,這是我能想到送你最好的禮物,隻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很喜歡,真的。”綺萱說著,忘情地牽著廷訓的手,道:“廷訓,你救了我很多次,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清。”
廷訓想說,他並不需要綺萱還什麽恩情,隻要綺萱一切都好就足夠了,如果可以的話,在心底保留一小塊給他的位置。“今晚我太開心了,走,我請你吃飯去,說好了,一定是我請客。”綺萱拉著廷訓就走。
走了一段路,廷訓忽然停下腳,指著路邊的一座酒樓道:“就這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