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的天神
“唔……放開……放開!”
沈忻月早就將手中的書本放在腿上,伸手一拳拳敲著上官宇的胸膛。
上官宇紋絲不動,反而越來越凶,本是捧著沈忻月麵頰的手,變成一手摟住她的軟腰一手捂著她的後腦勺,人也更直立起來了一些。
直將沈忻月吻到後背緊緊貼著坐塌的靠背,靠背上的軟枕被沈忻月壓到變形。沈忻月想,若不是有這靠枕隔著,自己的後背恐怕都要被背板硌出裂痕。
“王、王爺……別咬……啊……”
沈忻月不滿地伸手,胡亂扯住上官宇的耳朵就掐了一把,上官宇這才吃痛將人放開。
沈忻月滿目怒火,不滿道:“都說了讓你別咬我,上次咬的我連辣味都不敢吃。”心裏罵了一句真是狗東西,次次都要咬人。
上官宇有些尷尬,又有絲得意:“習慣了。”
沈忻月紅著臉,捂著嘴,怪噌道:“你快坐回去,過會嫂子就帶小奇來了。”
上官宇不情不願坐回去坐塌,繼續道:“你不說要帶我去你的苗圃,今日午膳後我們便帶嫂子他們一起去看看。”
沈忻月立刻回絕:“不去!”
上官宇驚訝於她拒絕的速度,“你怎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沈忻月臉還紅著,“在府裏丟人也就丟人了,我不想出去丟人。”
上官宇不解問:“怎麽丟人?”
沈忻月睨了上官宇一眼,臉紅道:“你讓巧蓉巧錦扶著我,或者讓瑞雲他們背我,我才去。我不要被你抱著走來走去。”
這上官宇把抱著她走當成了稀疏平常的事情,沈忻月一度懷疑他就是看她行動不便,占盡她的便宜。
上官宇微不可查地低笑一聲,狡辯道:“這是心疼你走不了路,我抱著你走的快些。你說要不是我抱你,你去沐浴也不方便不是。”
“你……”沈忻月臉紅耳赤再次轉頭,留給上官宇一個生氣的後腦勺。
這登徒子!
第一次是借著醉酒自作主張替自己沐浴。
現在是看自己不好走路,美其名曰小廝不可進浴房,每次都要將自己帶到浴池裏坐下才肯罷休。那中衣一沾水,透地不能再透……要不是自己轟走他,恐怕他還要恬不知恥等在那裏看著她洗完畢。
現在還好意思邀功!講地跟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似的!
“今日去苗圃,我不抱你,既然你都能讓瑞雲背,過會我親自背你就是。”
沈忻月原不想瘸著腿出門,可是大半月已經窩在王府裏,被憋地確實有些無趣,加上今早巧錦出門去采了花,回來興致勃勃地給她講了好大一通山裏的變化,勾引地她心馳神往。
既然上官宇今日想去,那便擇日不如撞日,去就去。
“嗯。”
最終,沈忻月後腦勺對著上官宇悶悶出了一聲。
——
陣雨初歇,空氣中彌散著青草的香氣,一抹彎彎長長的彩虹落入香蘭山的半山腰。
冬日暖陽從雲層後冒出來,溫暖了一路天光。
二月,冬天還未過去,暖風卻吹到了都城,香蘭山的山腳與山腰上,雪已經漸漸消融,隻有那山頂,仿佛還頂著一隻白白皚皚的白鬥笠似的。
青青的茶樹上密密的露珠泛著水光,路邊早開的迎春花黃燦燦隨著微風輕搖。
一派和煦美好。
翊王府的寬闊馬車上,沈忻月和小奇一大一小趴在馬車車窗上,怔怔看著美景。
“月姐姐,你看,彩虹呀!”小奇看到那抹紛彩興奮地朝著沈忻月大喊。
車內李惜兒的斥責聲再次傳來:“小奇,說了多少次,不可叫王妃娘娘為姐姐,要叫娘娘。”
小奇不管,嘟起小嘴:“明明就是個漂亮姐姐啊,她又沒有小寶寶,為何要叫娘娘……”
李惜兒歎謂一聲,不知該如何向四歲小孩教育這身份之事。
沈忻月回頭朝車內的人彎眉一笑,道:“惜兒姐姐,別再糾正了,月姐姐這稱呼挺好的,我喜歡小奇這樣叫我。”
說完便轉頭看著彩虹,朝滿眼絢爛的小孩問道:“小奇,關於彩虹有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一臉稚氣的小奇連忙點頭。
沈忻月開始了她的故事:“從前有個小仙子,她每天都在天上織布,雖然織的都是五彩繽紛的布,可是織呀織呀,她覺得這種周而複始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趣了。有一日她就想著要離家出走去外麵看看,瞧瞧別人是不是也天天織布啊。可是真是不巧,她剛剛從天上下來,就在路上被一個匆匆跑過的叫“雨神”的人撞倒了,這雨神是個凶神惡煞的壞人,一見小仙子長的好看,不但不道歉,還要抓她去嫁人。”
小奇聽到這裏著急地問道:“那小仙子怎麽辦?嫁人去了嗎?”
沈忻月搖搖頭:“沒有,小仙子因為還沒有看過別的地方就被人抓住,心有不甘,隻好拚命拚命地哭,因為她哭的太大聲,有個叫“太陽”的天神路過就聽到了。然後太陽就跟雨神打架,將雨神打跑了。”
小奇問:“小仙子被救了嗎?”
沈忻月道:“是呀!小仙子被太陽救了,然後她就準備高高興興去別的地方玩,臨走時她想著也要給恩人太陽報恩啊,她就問:‘太陽君想要什麽呀?’,太陽說:‘你有什麽便給我什麽罷’。小仙女翻遍了身上所有地方,最後隻找到一根金針和一把彩錦絲線,好在太陽不介意,欣然接受了小仙子的禮物。於是,小仙子就將針線往太陽的方向一拋,然後那些美麗的彩錦絲線就成‘彩虹’了……”
小奇問:“那金針呢?”
沈忻月道:“金針變成了一桶金子,藏在每一道彩虹盡頭。”
小奇天真道:“咦?那裏有一道,我們去盡頭找找啊。”
沈忻月笑道:“好呀!我們現在就去啊。小奇我告訴你,姐姐撿到過很多桶金子,每次有彩虹就去撿,搬回家可真是有些累……”
小奇道:“我幫你提!”
沈忻月抬手在小奇頭上輕輕摸了摸,欣慰道:“好!你真乖!”
騎馬在前的上官宇將沈忻月這荒唐的故事聽完,刻意緩了速度,在車窗外與馬車並行,看著沈忻月映著陽光的含水眸子,挑眉道:“你眼裏怎麽都是金子?你真有撿金子的經驗?”
這慌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彩虹的盡頭虛無飄渺,無跡可尋,又哪來金子可撿?
沈忻月哼了一聲:“嗬,說了你也不懂。”
她就是那位小仙子,身上揣著金絲銀線,存了數不清的金子,準備踏遍千山萬水去看看別處的人生,倒黴的是,剛及笄就被雨神攔下,卻沒有太陽君前來解救她,她隻得糊裏糊塗被雨神拉著嫁了人——進了王府當王妃。
這雨神可不就是那道遺旨麽……
也不知道自己的天神怎麽就沒來呢……
小奇聽上官宇的問話插嘴道:“宇叔叔,月姐姐說她撿過的。”
沈忻月滿意地又摸了摸小奇的頭,語帶遺憾:“你宇叔叔運氣太差,活這麽多年都沒有撿到過,我們不怪他大驚小怪。”
上官宇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忻月一眼,未再言語。
沈忻月第一次見上官宇騎馬,隻覺得他威風凜凜,神采煥然。
山路曲曲繞繞,沈忻月心有向往。
她看著白衣之人,期待地道:“王爺,可否教我騎馬?”
上官宇側頭撇了一眼雙手扒在車窗欞上,下巴擱在雙手上的沈忻月,一臉乖巧明媚。
他問:“為何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