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可乘之隙
帕騏派的太醫果然來的很快,上官宇剛消失一會,沈忻月就聽得門外有人交談。
隨著來人越來越近,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隻聽得守在門外的巧錦大聲道:“殿下,您來了。我們主子這會子恐怕正在更衣呢!奴婢這就通傳。”
原來帕騏也一並來了,幸好上官宇走的及時。
沈忻月輕咳了一聲,朝外嬌弱道:“巧錦,進來吧。”
巧錦得令推開了房門,帶著來人往內走進。
內室,沈忻月戴著麵紗坐在床榻上,肩膀上下微顫,抬手抹著淚。
帕騏一進內室見到的便是這梨花帶雨的景象,他本是在懷疑那婢女為何在外的心思一下就被打斷。
他忙走近沈忻月身邊,朝正在哭泣的沒人傾身問道:“怎地突然哭了?”
沈忻月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他,道:“騏哥哥,方才我換衣裳的時候看了一眼,我渾身都是紅疹,恐怕要留疤……嗚嗚……我好怕,所以才打發婢女去找你的。騏哥哥是見到我的婢女才來的嗎?你把太醫帶來了嗎?”
巧錦立刻插嘴道:“姑娘,奴婢方才在府中找了半天,可這裏實在是太大了,沒找到殿下。奴婢著急地回來,是在門外遇到殿下的。”
帕騏看了一眼巧錦,原來這婢女方才在屋外焦急萬分,是因為去尋他沒尋見啊。
帕騏頓時心裏一陣熨帖,真沒想到,這悅姑娘會這麽急著治好身上的疹子,給自己“獻舞”呢!
他道:“本王本就擔心你。你看,本王帶了東真最好的太醫給你醫治。”朝身後一隊人一指。
沈忻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收回目光,感激地點點頭,起身走近帕騏,故作嬌羞地悄聲道:“快讓他們給我看看,治好了才好與騏哥哥相見……”
帕騏身軀一震,果然!她就是急著想給自己獻身!
他肥大的寬臉上立刻笑出幾道褶子,色眼緊盯到沈忻月薄紗掩蓋不住的曼妙身姿上,連連點頭。
沈忻月瞥見帕騏那直勾勾落在自己身前的目光,心中一陣反胃。
這老東西,等事後,一定要讓上官宇好好給些教訓!
東真的太醫跟大鄢的沒什麽兩樣,都是在權利窩裏做事的,最會察言觀色。
他們不敢承認尋不到源頭,隻得誆騙著說是北方來的人在東真突然受熱,染了熱毒而已,喝些涼茶,不消幾日便能消下去。
沈忻月配合地乖巧附和:太醫講的對極了,自己正是一到東真就覺得通身熱的難受。
太醫走後,帕騏不顧身份在沈忻月屋內賴了許久,若不是沈忻月借口渾身難受,恐怕那髒手真要摸上她的身子。
“主子,那老東西真是恨不得今日就住你這裏,太不要臉了!虧他還是個皇子呢,我看比那花樓裏的嫖客還齷齪!”
帕騏剛走,巧錦一邊怒氣衝衝地收他用過的茶杯,一邊朝沈忻月一通抱怨。
沈忻月邊解麵紗邊笑道:“說地跟你見過嫖客一樣。”
巧錦應道:“主子你別說,那日去接晚娘倩娘他們時奴婢還真見過嫖客。剛進那樓,咦……幾個男的衣裳都沒穿全就追著人跑,別提多讓奴婢惡心了!還有,幾個小倌……”
她說著話抬頭看沈忻月,想跟她更生動地描述那日見到辣眼睛的場景,卻見到沈忻月有些紅腫的唇。
“主子,你的嘴怎麽了?難道王爺他又……”
話沒說完,巧錦頓時滿臉通紅。
有次她出屋沒多久回來就見主子的嘴唇破了口子,正欲問緣由,還是巧蓉拉著她退下,朝她不斷暗示王爺在室內一番,她思索了半天才想明白為何。
沈忻月見狀哭笑不得。自個都沒羞呢,這婢女倒是羞臊起來了。
她抬手摸了下微痛的唇,心中一歎。
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夫君是怎樣的,可她自己的這位,絕對是屬狗的!
“今晚他會過來,那窗別鎖了。”
——
上官宇從沈忻月處出來便麵色紅潤,心情愉悅。
帕鶩再一次見到他時,發覺他神色明顯有些不同,那種帶了情意的模樣,帕鶩是萬花叢中過之人,看得懂。
想起眼線曾說這個王晞私底下極為好色,他送過去的幾位美人都無一不被這人麵獸心的人折磨至死,帕鶩便打趣道:“看上我二哥的女人了?本王見你從那個方向來的,不用偷看,改日本王設宴請他把小妾們全帶來,正大光明給你看。”
上官宇本是被帕鶩了然的目光盯地有些擔憂,後悔自己不該忘了處境喜形於色,但帕鶩這戲謔的語氣一出,話裏還是誤會他去偷香竊玉,他心裏便立刻坦然自若了。
他沒反駁帕鶩的猜想,手握折扇優雅地扇了幾扇,從善如流地道:“豈敢豈敢。小生雖愛美,卻是不敢肖想二殿下的人的。隻是方才偷偷看了一眼罷了,幾位都不錯。”
帕鶩聞言輕嗤一聲:“別去碰最新帶回來那個就行。別的嘛,隨便用。”
上官宇問道:“為何?”
帕鶩道:“你沒看本王那二哥眼睛都挪不開麽?現在正在心尖上喜歡著那個,他都還沒得手,你說你去碰了他豈能善罷甘休?過幾日,他得手後會主動給人用的。到時候本王幫我提一句,送你。”
如此荒唐不堪的話,就這麽從帕鶩嘴裏平平淡淡地說了出來,他仿若在談論著待宰的牲畜一般。
再加上聽得一句“得手”“給人用”,上官宇五髒六腑都如烈火炙烤。
我上官宇之妻,豈是這群王八蛋肖想的!
他袖籠裏的另一隻手緊握到指節發白,若不是正事尚未成,他恨不得轉身再回沈忻月那處,將她帶在身邊,片刻不離。
那不開眼的若敢碰沈忻月,他定會將他剁成肉泥!
帕鶩見上官宇臉上騰起厲色,隻覺這書生果真是毒蛇一樣的狠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偏執妄念,當真失態。
但是,如此甚好。
比起完美無缺的屬下,他更喜歡利用有弱點的人。尤其是這種私密至極的癖好,最易控製。
他揚眉一挑,心中鄙夷,大步前去。
——
大鄢和東真之間的戰事來的並不突然,雙方都知道即將開戰——這事本身透著詭異,然,兩邦將領目前都無知無覺。
曆安帝的禦書房外,蘇公公端著茶往裏進去。
顧以潤由內而外邁出,見蘇來從自己身邊走過,顧以潤頷首淺淺地給了他一個微笑。
自從奉上第一封密函起,顧以潤便成了禦書房的常客。
蘇來腳步不停,低低喚了聲“顧主事”,便繼續弓著腰悄無聲息地走近禦案。
他心中啞然,這顧主事啊,與翊王妃可真是像,長的也像,笑起來也像呢!尤其那雙眼睛,甚為勾人。顧以潤這樣的,可不能被八公主看見,否則不定又要鬧出多少事情來。
曆安帝皺眉讀著信,蘇來不敢做出一絲聲響。舊茶杯退走,新茶茶杯擱下,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
蘇來放下茶正要退下,曆安帝突然開了口。
“老二還在皇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