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顧家家宴
清風吹來,微微拂麵。
二人之間隻能感受到彼此的情意,炙熱的親吻中,仿佛一團火焰在二人身體裏迅速竄起,風吹來,熱量絲毫不散,反而燒地更旺,灼燒地似乎要把他倆吞噬地幹幹淨淨。
他的手掌越來越熱,在她後腰處不斷摩挲,唇舌的力度隻增不減,狂肆勇猛。
明確地知他身上變化,沈忻月不得不用力掙脫桎梏,伸手去抓他的耳朵——隻有這招,才能將他從渾沌拉回清明。
上官宇終於放開她,與她額抵住額。
“小月兒……”
他喘著濁氣,暗啞著嗓子開口,祈求的語氣可憐巴巴。
“不可。”
沈忻月亦是氣息未平,出口的聲音帶著濃鬱的嬌軟。
上官宇不屈不撓,語中疑惑又急切:“為何?還不便?”
沈忻月低聲拒道:“白日不……”
“放屁!”上官宇突地打斷,直身怒道:“我夜以繼日忙了多日,回屋後又舍不得叫你起。白日不宣淫,純屬鬼話連篇!我也得夜間有分毫時辰不是?你看父皇,你看三哥,都他娘的甩挑子,我一人承受著半個江山。全大鄢便是我最苦,旁人哪一個有我這般模樣的?我都瘦了!瘦了!你可知曉?”
沈忻月被他突然的高聲厲語一嚇,心中繾綣的情愫蕩然無存,無措地看著方才還在與她親密的男人。
待上官宇拉她的手放在他麵上,手心被他有些冒頭的胡茬刺地一癢,她才反應過來,上官宇是借由此事,在訴說連日積壓住的委屈。
他這般不顧形象和身份,髒話連篇,目呲欲裂的憔悴又委屈的模樣,哪有半分上位者的從容自若?
想必是連日重擔壓在他肩頭,果真使他不堪重負了罷。
如此一想,沈忻月難免心下一軟,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垂下眸,心中開始思量起來。
她自然是不知道,她這微變的神色落入上官宇那鷹隼似的眼眸中,他在她看不見的頭頂無聲勾唇一笑,眼睜睜看著小白兔一步步往他設置好的陷阱方向走。
走到陷阱邊,沈忻月還掙紮著,抬頭道:“今晚我答應了小奇,要同惜兒姐姐一起,戌時帶他去遊燈船的,你若是不鬧太久的話……”
“好!”
上官宇果斷答應,橫抱起沈忻月便往回走向最近的書齋。
盲目信任一個對你有所貪圖的狩獵者,獵物總是會付出難以想象的沉痛代價。
沈忻月不知何時睡過去的,亦不知睡了多久,待她從綿長的睡夢中醒來,已是旭日東升之時。
猶記得昨日那熱情的“全大鄢最苦的人”魔纏了她許久,使她抽抽搭搭地呼喚了半宿雲璟哥哥。
直到現下,她的四肢仿佛被人用石磨碾壓過一般,酸痛地難以形容,她才深知那狗東西上官宇素來便是食言而肥。那些時刻,他再信誓旦旦的話,也絕對一絲一毫都不值得再信!
睜著眼細細回想了片刻,口幹舌燥的沈忻月才從回憶和懊惱中蘇醒過來。側頭左右看了看,不是主院,而是留在了書房的裏間中安置的。身上的衣衫也已煥然一新,想必一切已經被他整理好了。
她扶著床欄緩緩坐起,抬起酸軟的手臂揉了揉睡眼,正要開口叫來侍婢,便響起來一串沉穩的腳步聲。
虛掩的雕花木門被推開,一身黛藍華麗蟒袍的上官宇大步流星邁了進來,帶著一股龍涎香,撩袍坐在了床榻邊。
“醒了?我現在要去上朝了,你在家乖乖的,嗯?”
上官宇目含欣喜,撇了一眼她扯開的領口處斑駁的紅痕,伸手將她的青絲攏到耳後,又吻了一口她的臉蛋。
沈忻月幽怨地覷他一眼。
這人眼中流露出的,就像是趴在蜜糖之中,終於喝足了蜜的得意。滿臉滿身盡是吃喝饜足後的精神抖擻,哪還有半分憔悴。
她有一種舍了自己,成全了全天下的悲壯感。
悲壯之外,勉強大發善心,敷衍地嗯了一聲。
上官宇見她回應,咧嘴一笑,吻她額心,正要退去,被她伸手拉住繡銀蟒爪的廣袖。
“今晚舅舅家的家宴,你去嗎?你若無時間,我便自己去了。還有,別將我表哥留太晚啊,你即使去不了,也要讓他早些回家。”沈忻月問他。
上官宇嘖嘖幾聲,語氣陰陽怪氣:“哦,要參的這宴會,在小月兒心中,顧以潤比本王還重要?我去不了,你還要去與各位表哥表弟敘舊?”
沈忻月沒好氣地解釋道:“早先便給你呈上了請帖,你整日忙碌,不得空看上一眼,至今沒個準話。顧家的除夕宴,你說顧家嫡長子出席重要不重要?本應明晚辦,這是考慮到明日宮宴我得被你上官家扣留去,去不了顧府,舅舅特意提前了一日。”
上官宇這才展眉,玩笑道:“既然是顧家如此重要的宴會,作為他們的表姑爺,我自然要陪你參與。”
沈忻月一訝,又想起昨日上官宇的“以身相許”和“隨意使用”,隨即心中一喜。
就是今晚了!
她笑著恭維道:“謝謝翊王殿下賞臉親臨,顧家真是蓬蓽生輝。”
然後立刻懇切地請求:“宴會結束後陪我去花燈節罷?不過去前需得裝扮一番,免得別人識出身份。”
上官宇果斷應下,又俯身過去吻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離府上朝去。
若是上官宇知曉沈忻月說的“裝扮一番”具體是何意,定會悔恨於自個竟然答應地如此果決。
——
顧家宴席是正兒八經的家宴。
顧家曆代從商,直至顧以潤這一輩,從未有人涉足官場。作為典型的商賈世家,辦起來的宴會便是不設規矩,自在散漫,熱鬧中體現著財富奢華。
江都冬季雖是無雪無冰,臘月底卻也寒風瑟瑟,故而宴設在了室內,且極富有詩情畫意地搭建出一條蜿蜒小溪,做成了曲水流觴的形式。
按習俗,曲水流觴本是每年三月,在彎曲的水流旁設酒杯,流到誰麵前,誰就取下來喝,可以除去不吉利之說的,今日卻被財大氣粗的顧家搬入了室內。
如此,因不設規矩的架勢,曲水中流走的便不僅僅是酒杯,而是被眾人擴展成了五花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