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清舊賬
田嘉誌對這東西沒有抵抗力。
他們家的零吃裏麵就白薯幹常見,可他就最喜歡吃這個,沒事嘴巴裏麵就嚼兩塊,可愣是忍住了沒伸手:“新曬的呀,今年的。”
田野沒聽出來不對勁,跟著點點頭:“嚐嚐看。”
田嘉誌:“還是不吃了,吃上來饞癮,以後沒有不更受罪。”
說起來這個,田嘉誌就一肚子氣,田野對自己多好呀,開始的時候,整個班,是整個連都羨慕,家裏有小媳婦,大包小包的東西給他寄。
可後來呢,說沒有就沒有了。
他啥話都沒往外說,後半年大夥都用可憐的眼神包容著他,一臉你媳婦不要你了,被踹了的可憐樣。
田嘉誌那無名火,一波一波的被供起來。
連摔跤的時候把人給摔慘了,人家都不跟他計較了,媳婦跑了,心裏有火,讓他發泄發泄吧。
戰友愛他算是體會到了,看著他心情不好,就有人過來上趕著跟他練練,據說都為了讓他發泄。
田野有點茫然,這東西挺常見的,還能饞到人:“沒事,家裏有,過年的時候我在多曬點。”
田嘉誌冷哼。
田野後知後覺的醒過味來了:“咳咳,那什麽,你部隊是不是很忙呀,怎麽都不往回寫信呀。”
這事,誰也別說誰,挑頭,都不是我先開始的。這上田野覺得自己不虧理。軟軟的就把話頂回去了。
田嘉誌黑臉,咋地,還想找找開頭不成,瞪眼看向田野,誰先不承認親事,在村裏嚷嚷退親的。
田野不太服氣,權宜之計,又不是沒說過,兩人眼神交鋒。
最後田野敗了,不是她認為自己錯了,而是覺得這種堅持沒意義,多大人了:“喜歡吃,就給我寫信,我給你寄過去,虧不了嘴。”
雖說算是妥協了,可這話軟中帶刺,你寫信我能不給你送嗎。
田嘉誌:“以後隔兩月就給我寄過去一包,肯定不會遭禁了。”
這位也挺有想法的,這還用寫信說嗎?嗬嗬,兩人交鋒,勝負各半。
田野給田嘉誌剝了一把瓜子仁,田嘉誌態度軟合了,不管田野嘴上怎麽說,行為上肯定是向著自己的,以前的事不能提了,傷感情,有弊無利。
田野:“你在部隊怎麽樣,會不會被欺負。”
田嘉誌掃了一眼田野,就他這身力氣,想挨欺負也難,這個不誇張地說,田野有一多半的功勞。
至於說挨排擠什麽的,那麽多零食做後盾,真沒人排擠他。
這個跟田野也脫不開關係。所以沒什麽好說的。
田嘉誌:“你在家裏,有人欺負你嗎。”
兩人一陣無語,這個也沒什麽好說的,那不是擺著呢嗎,朱家呀。餘下的真沒有。
天,沒聊就死了。
田野:“咳咳,想欺負怕是不容易。”
田嘉誌:“錢夠花嗎,有細糧吃嗎,怎麽不跟胖師傅多換點呀。”
田野:“換了,換了。”
田嘉誌黑臉,田野換沒換細糧,他能不知道嗎,還想糊弄人:“家裏又不是沒錢,以後別在換錢了,青菜都換成細糧。”
田野:“你連大師傅那邊都去過了呀?”
田嘉誌:“以後別跟我說謊。”
那是,你這麽多的線人,我也蒙不過去呀。
田野:“你哪來的那麽多時間給那麽多人通信。”
田嘉誌瞥了一眼田野,那裏麵的東西太多,太複雜,田野自認理解不了,沒有那個高度。
田野:“家裏真不缺細糧。”
田嘉誌心說,不吃那不是總有嗎,家裏多大進項我能不知道,還能不知道有多少細糧嗎?
人家心裏那是有數的很:“回頭去城裏,咱們把後院院子的青菜都換成細糧,我跟胖師傅說了,要換點糧票,也能給你多存點細糧,別省著吃。”
田野根本就不想說這個話題了,那不是遭禁錢嗎:“你把錢都給我郵回來,你手裏夠花嗎。”
說著起身去櫃子裏麵把田嘉誌寄回來的錢都給拿出來了,這都一百多塊了。
連著他們家原本的家產放在一起,田野敢說,除了田大隊長家他們家是最富裕的。
田嘉誌:“掙錢是給你花的,不用攢著,我還掙呢。”
這話說完,田野手頓了一下,這錢,我還是繼續拿著吧,估計要是推辭的話,兩人要翻臉的。
田野:“我就是給你看看家底。咱們家還算是挺富裕的,你在外麵也不用省著,錢不用都寄回來。”
田嘉誌:“男人掙錢媳婦花,不寄回來,我留著幹什麽。”
這思想覺悟,肯定不是村裏學到的,田野心說部隊真好。真會教人。
要不說村裏女人都希望自家有當兵的呢。
田野手上拿著錢,田嘉誌看著田野手上的錢,兩人都頗為感慨,剛成親的時候,兩人想都沒有想過能有今天。
尤其是田嘉誌的感慨更深,當初兩人過日子,他把著錢,就覺得把這全世界一樣,心裏那股子不能說的得意,滿足,嗬嗬,現在想起來膚淺呀。
原來男人的本事,不是當家把錢,而是把錢給媳婦時候的滿足,看著她滿足了,你就滿足了,這種得意比當初那股子得意還讓人踏實呢。
感覺自己撐起一個家時候的滿足。
看著兩人攢一年的辛勤果實,心裏在怎麽別扭,有氣,也氣不起來了。
田野在跟田嘉誌說話的時候,兩人都能互相說道說道。
就說一個好的話題,才是疏通關係的關鍵嗎。
田野在詢問田嘉誌在外麵怎麽樣的時候,田嘉誌總算是不別扭著了,跟誰相處什麽樣,外麵累不累,關係處理的好不好都跟田野分享一下。
說到高興地地方,眉飛色舞的。終於有點歡喜樣了。
田野直接靠在被子上了,嗬嗬,這次肯定真的沒事了,接過去了。
話說田野想的太簡單了,田野號稱記仇,可田嘉誌這人打小在朱家的環境長大,心胸就沒咋開闊了過。
被田野摔了那麽久,也就麵上粗獷了,開闊了,可心還真就不大,說道最高興地地方:“你每次給我寄吃的過去,都被人給圍追堵截的,要不是我身手好,根本就拿不到我自己手裏。”
田野那還捧臭腳呢:“你這身手還算是好的呀。”
田嘉誌已經把臉色又給陰鬱下來了。
因為什麽呀,因為想起來後幾個月,沒有東西的時候了,每次戰友拿東西回來,都要用同情的眼神洗禮一番他這個被媳婦踹了的單身漢。
那股子憋屈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