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寂靜的夜
田野揉揉腦袋,伸手在破桌子上掰了一把,下來一個桌子角,田野把桌子角遞給田嘉誌手裏,淡定的說了一句:“困了就睡吧。”
田嘉誌死死地盯著手裏的一把大桌角,啥意思呀,被媳婦武力震懾了,至於的嗎?他不是還啥都沒幹呢嗎。
委屈死了,當然了那點不甘心才是最戳心的。
兩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中間隔著一公分寬的距離,不是不想多隔開點,床沒那麽大,沒那條件。
當然了田嘉誌在想,這床怎麽這麽寬呀,早知道就該提前考察一下,好歹換一個床窄一點的屋子。
不能把成親給補全了,抱抱媳婦也是好的呀。
田嘉誌這是退而求其次,沒有大禮包給個小紅包也是福利呀,可惜啥都沒有。
手裏還攥著田野剛才掰下來的桌子角呢。
上床睡覺的時候,田野特意又給他塞手裏的,唯恐他忘記了嚴重性。
每天聊到半夜,或者看書,納鞋底子到半夜的兩人,隔著一公分的距離,各自瞪著眼睛望著黑乎乎的頂棚。
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麽尷尬過呢。
靜的讓人不適應,很寂靜的夜裏就聽邊上田嘉誌突兀的開口:“明明就成親了,也領證了,你憑什麽不讓我那什麽。”
說著為了表示對這件事情的憤怒,坐起來,把手裏的桌角扔了。
田野還是那麽淡然的躺在床上瞪著黑乎乎的頂棚。
扔了桌角能代表什麽呀?你敢動手嗎?你敢肖想嗎?
同樣好半天之後才回答:“就憑我現在還沒看到那張紙呢。”
話說朱老二慫了,這時候為了這種事情讓田野看這張結婚證,田野真的不會激動之下給撕了嗎。
公社的同誌可說了,丟失不給補辦。尤其是他的結婚證,還得過幾天生效呢,更丟不得。
要證還是要可能有的那什麽親密一點的關係,田嘉誌徒然的躺下去,啥都不想了,我睡覺。
下次,下次他肯定不會這麽慫了。
好吧鬧騰一場,知道沒希望之後,至少田嘉誌睡著了,雖然沒有抱著媳婦,不過抱著結婚證呢,這個比抱著媳婦還保險呢。
反正他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田嘉誌鬧騰之後,田野也放鬆了,腦子不那麽漫天跑馬了,聽著邊上的呼吸聲,很快就睡著了,比想象中睡得安穩。
第二天早晨起來,田野替田嘉誌慶幸,夜裏竟然沒被自己踹死,或者捶死。
田嘉誌倒是美滋滋的,雖然沒有洞房,到底也是同床共枕了。
大早起來就樂顛顛的給田野跑去買大饅頭了,還端回來一大飯盒的米粥。
就這麽大點一個地方,田嘉誌就沒閑著過。
田野被他繞的頭暈:“你不暈呀。”
田嘉誌:“不呀,你暈呀,咱麽去衛生院看看。”這個真不用。
田野:“快吃吧,你不是還要坐車呢嗎。”
田嘉誌:“我看著你走,再坐車。”
田野:“有病呀,你要不要送我回去呀。”
田嘉誌那是真想的,不過條件實在不準許:“等以後我給你買車,不會讓你自己來回走的。”
真敢想,不過想到以後的社會發展,這個可以有:“行了快吃吧,你上車,我就回村。”
田嘉誌終於不在小屋子裏麵晃悠了。不能送媳婦走,媳婦目送他走,效果也差不過。差強人意。
吃飽飯出門,田野頂著招待所同誌異樣的眼光出門的。
田嘉誌倒是挺胸抬頭的,田野不用想都知道人家在看什麽,昨天給人家亮的閃亮亮的結婚證,想也知道人家在看什麽。
都想踹田嘉誌兩腳,得意個什麽呀?
不管怎麽膈應田嘉誌,路過供銷社的時候,田野還是沒忍住,進去給田嘉誌買了一堆的東西。
田野都給田嘉誌裝了兩兜子東西了,田嘉誌:“夠了,夠了,真不用這麽多,還不是都便宜了他們”
田野:“回家一趟不容易,多帶點吧”
然後斜眼田嘉誌:“不是說去年沒給寄東西嗎,就當是補上的。”
田嘉誌就覺得媳婦對他好,對他舍得,心裏比昨天吃的黏幹飯還甜呢。
而且田野怕他帶的東西太多,還先到郵局,把能夠托寄的都用托寄的方式了。
郵費啥時候都不便宜,田嘉誌特別心疼錢:“我一個大老爺們,還帶不了這點東西,幹嘛要費這個錢。”
田野才不管他呢,直接掏錢付賬走人。也不看看多少的包裹。
順便體驗了一把當家把錢的舒爽。
當初他們來城裏買衣服的時候,因為田嘉誌裝錢,田野當初買大衣可費了老鼻子勁兒了。
怎麽感覺揚眉吐氣了呢,花錢不用問別人口袋拿了。
田嘉誌跟在媳婦後麵,這時候終於意識到,把錢都給媳婦的行為有點傻了。
剛才人家郵政局的同誌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小白臉沒區別。
把能郵寄的東西都郵寄之後,送田嘉誌上車的時候,包裹就少過了,不過還是三個包裹朝上,田嘉誌背著一個,一手還拎著一個,沒法子這年頭能郵寄的東西也不多。
還沒有快遞那麽方便。遠處的綠色卡車,都啟動了,田嘉誌還看著田野舍不得走呢。
在家裏跟田野鬧別扭什麽的,田嘉誌都後悔死了,你說回來一次多不容易呀,下次見麵還不定什麽時候呢。光自己生悶氣就好幾天,多遭禁呀。
田野終於感覺出來點淡淡的憂傷:“上車吧,車要走了。”
總共就那麽幾個人,卡車肯定會等一會的,問題是他們沒啥好說的了。
田嘉誌:“你在家裏好好地,別忘了,咱們可是領證的了,你可不能在輕易把悔婚的話說出口了。”
田野在想直接把人給甩上車的可能,黏黏糊糊的有點不適應。淡淡的憂傷,肯定是錯覺。
田嘉誌:“你早點回去,不要貪晚,有事就去找朱會計。有人欺負你,回來告訴我,別意氣用事。”
田野忍不住了:“我一個人過了四五年呢。”
田嘉誌想說,那是人過的日子嗎,話說田野會不會惱了呀:“那不是現在兩人了嗎,要我幹什麽用的呀。”
田野心說有你沒你沒區別,出去就一年,等著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說的自己那麽重要:“行了,你在外麵別讓家裏擔心就成了。”
說完就把田嘉誌手裏的兩個包裹給扔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