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個沈萬三
聊了一會，時間已經快到中午，李洛去附近的肉店買了十斤五花十斤羊肉，一大把青菜，加上辣椒鹽巴之類的調味料，還有一大袋饅頭，整整花了他一兩銀子。
他準備中午整頓京味火鍋，先把鍋裏潤一潤，順便多積攢點草木灰。
來了三天，天天都是青菜肉絲，連加餐也隻能啃點大餅，昨天光顧著聊天菜沒吃幾口，燒雞大半都進了果進文的肚子，嘴裏早就淡出鳥了。
劈柴，燒水，切肉，摘菜，一會準備工作就做好了，李洛又用另一個鍋爆炒出了兩碟配料，搬了一條長凳一個矮凳放在鍋前。
在李洛的記憶裏，北京的火鍋是標標準準的清鍋，涮肉的湯就是純開水，把肉切的很薄，放入沸水中才一燙即熟，最是鮮嫩可口。
再配以麻醬、醬油、辣油、醬豆腐等多種調成精美的醬汁，裹上一層醬料一口吞下，十分美味。
可惜沒有北京當地特色的甜蒜。
雖然是白水煮肉，但這種純天然的豬肉和後世養殖場口感差異極大，幾乎吃不出是同一個品種。
李洛左手按肉右手持刀，刀影交錯，很快就把十來斤五花肉削成薄片，長筷在開水裏滌蕩兩下，等肉上下浮動到變色就撈起來，再往紅彤彤、油汪汪的醬料裏一裹。
李洛當時就吃了半斤。
把個貓貓饞的口水直流，安撫了回去連吃三頓才肯罷休，麥克索性把頭也縮進壇子裏，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突然他聽到了旁邊有細細的咕嚕聲，回頭一看，小娟正躲在牆角，露出半邊臉頰偷看，看到他瞧過來，飛快的縮回了頭。
“出來！”李洛朝著屋子喊了一句。
小娟低著頭走出來，老老實實在李洛麵前站好，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看著小娟身上的補丁麻衣和瘦削的身材，李洛心頭一軟，這種年紀的小女孩在前世哪個家庭不是百般寵愛。
在這裏卻又是饑荒，又是被買賣，瞧她麵有菜色，怕是買過來也沒過什麽好日子。
“坐過來，一起吃。”李洛遞過一雙筷子。
“婢，婢不敢。。。婢在後廚還有一碗粥。”小女孩低著頭沒動。
“叫你吃就吃，”李洛站起來雙手捏著她的肩膀，往自己剛剛坐著的凳子上一按，“夾著肉往裏麵涮一會，沾這個醬吃。”
看她還是一副不敢的樣子，李洛頓了下補充道，“你吃飽了下午才有力氣幫我幹活。”
小娟這才坐下不再動彈，教完她涮火鍋，李洛又扯過一隻屋角的矮凳，坐在她旁邊一起動手，小娟開始還有些放不開，等吃了兩口肉，筷子就沒停下來。
她吃的額頭冒汗，滿臉通紅，但還是一口一口，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這是，醬太辣了？”李洛遞過一隻饅頭，“吃點饅頭就好了。”
“婢還好，就是太高興了，”
小娟接過饅頭，小心的用袖尖擦擦眼淚，“多謝這位。。。老爺，婢自從破家出來，有很久沒這麽大口吃過肉了。”
“喜歡吃就多吃點，以後我吃啥你就吃啥，”李洛大兩口啃完一個饅頭，又遞過去一個，“你多吃點長點勁，才有力氣幹活。”
“婢一定努力幹活！”小娟用力的咬了口饅頭。
李洛微笑的看著這一幕，雖然理智告訴他要入鄉隨俗，主從尊卑，但十幾年的紅色教育，讓他實在看不太習慣這樣的封建糟粕。
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稍微有些改變也是好的，最起碼讓這個小女孩開心一會吧。
……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思明州突然開始流行起一種香皂，據說是從皇宮裏麵傳出來的，宮裏等待皇上寵幸的宮娥們都在用。
而且價格比百花皂便宜多了，隻要3兩銀子就能買一塊，一塊可以用上幾個月。
用上後身體清爽，還有美白的效果，以前囊中羞澀買不起百花皂的醉香樓姐兒們，甚至不用等豪氣的恩客上門，自己就可以買一塊傍身，自覺比以前沒用時生意好了許多。
甚至鄉間的土財主們咬咬牙，也能從牙縫裏摳出那麽一塊來，相對低廉的價格迅速占領了百花皂下麵空缺的市場，一時風頭無兩。
“老弟啊，這才一個月，咱們就賣了1000多塊香皂，”果進文把手裏的算盤撥的啪啪響，“咱們按一兩半的銀子鋪貨，直接就賺了1500兩銀子，我老果三十年起早貪黑拍馬都追不上。”
“咱們是不是可以擴大一下產量了，各地銷貨商都是在吵著要貨，這都收了錢了，咱們也不能一直拖著吧。”
“大哥別急，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穩住，咱們不能被客戶牽著鼻子走。”李洛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這個月他天天吃肉喝藥，臉上已經有了紅潤的肉色，身上也有了肌肉輪廓。
“要知道咱們手裏有貨，咱們才是大爺，就說香皂庫存不夠，先安心把錢收了，香皂咱們的說法是洋船來的，急的就退錢不賣給他們，要把這個熱度維護好了。”
“思明州市場隻有這麽大，咱們又沒有賣出州外的途徑，要真的全部鋪滿了，咱們還賣給誰去？”
“這就叫做饑餓營銷。”
李洛又嚐了一塊據說是南直隸運過來的點心，嘖了一聲。
太甜！
“等到名氣大了，自然會有人找咱們大批量買了賣到外地去，到時候就跟他們說這個叫作大客戶優先供貨，讓他們做咱們的二級代理，咱們就可以躺著數錢了，”
李洛笑著解釋道，“咱們本錢渠道都有限，必須借力才能發力，現在庫存還有多少箱？”
“還有三十箱，每箱100塊。”果進文翻翻手中的賬冊。
“不夠，這點貨思明州是夠了，要做代理還夠嗆，咱們的目標市場是整個大明，”
李洛激動的拍著桌子，聲音越說越高，“你我就是第二個沈萬三。”
沈萬三？這位明朝開國巨富可太有名了，富可敵國，資具萬萬這些詞語都是為他量身定做。
作為明朝商人的代表符號，果進文一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以達到如此程度，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那這次老弟你就留在家裏安心做香皂吧，老哥我自己帶隊跑思明府，”
果進文想加快進度，用力拍著胸脯道，“其他路還要配合，但這條路子我熟，吳家的本家就在思明府，方方麵麵都是有些關係的，我帶10箱貨過去，打開這個市場一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