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香
青杏以為她說的是顏府。
“過壹陣回去了,便都在壹起了。”
“給你吹個曲子,你聽聽你聽出了什麽滋味。”
青杏點點頭。
江映漁摘了壹片葉子,比了個葉哨,含在嘴邊。
這思鄉曲,是虎帳裏壹個兵哥哥想家的時候,自創的。
去掉悲慘,疼痛,哀婉,柔情。
她第壹次吹,是在慕容席眼前,慕容席說,聽出了思家的滋味。
第二次是聽,慕容席已將這曲子學會,其時候,離他要回北齊不遠了,演奏的心情,怕是更多了幾分近鄉情更怯。
壹曲罷了,她半側過身子,露出幾分俏皮的疲鈍之色:“如何樣,沒聽的哭鼻子吧。”
青杏壹窘,忙道:“屬下許多年沒哭過了,映漁的曲子,的確悲痛哀婉。”
“想家的人,把牽掛的情緒吹入了這首思鄉曲,天然聽起來有些悲痛。”
青杏忙安慰:“否則,屬下把您的哥哥叫過來吧。”
江映漁搖搖頭:“不了,躺會兒,這裏的星星可真美,你曉得嗎,天宮裏住了壹個嫦娥仙子。”
青杏點點頭:“聽過,她拋下後羿,單獨升仙了。”
“你相信嗎?”
“相信什麽?”
“相信這上麵能住人。”
青杏笑笑:“大約能住吧。”
江映漁也彎起了嘴角,科技蓬勃的某壹天,人類登錄了太空,發現傳說隻是傳說,坑坑窪窪沒有性命跡象的月球,隻是壹盞掛在頭頂的大燈泡而已。
人類始終或是存著美好的夢境,以為總有壹顆星球上住著鮮活的性命,為此他們不斷地索求,登岸,大約,她離開的這兩年,找到了那捫壹個星球。
躺在草地上,她頭壹次,開始無比懷念她的宇宙。
“青杏,你有沒有想過,無數年後,我們的骨骼被後人挖出來做鑽研?”
青杏是不太跟得上給你她的節奏了:“這個……”
“你有沒有想過,其時候,便算我在南疆,你在京城,我們要晤麵,也半天的時間便夠了。”
“……”
“另有。”她說到興起,側過身撐住上半身,眼睛亮亮的,“如果你要給我寫信,嗖的壹下,便是眨眼的功夫,那信便到了我的跟前。”
“映漁。”
“其時候的草原,倒或是這個樣子,隻是篝火晚會導致了遊覽項目,白晝可以租越野車撒歡跑。”
“夜晚的星星大約沒現在這麽亮堂絢爛,但能看到壹閃壹閃的飛機飛過去,第二天早上,去機場搭乘飛機,回了家……”
她眼中的亮光,倏地便暗淡下去了。
反反複複的,念著那幾個字:“回了家,回了家,回了家。”
這不是草原壹日遊,這是壹場來而無返的路程,這場路程,便使心力枯竭,便使支離破裂,再也沒有壹個家,給你療傷,給你歇息。
壹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她的眼中複而有了亮光的時候,青杏看到那是眼淚。
他有些慌,江映漁很恬靜,連帶著那眼淚都很恬靜,便掛在睫毛上,並衰退下。
那張側臉,悅目的觸目驚心,青杏隻多看了兩眼,便以為是種輕瀆,不敢多看。
遠處,有人過來。
青杏小心的站站起,待看清楚來人後,作揖存候:“晉之王,宣王。”
江映漁半坐起了身子,看到是兩人呢,又懶懶散散躺了回去。
曲天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江映漁。
他們兄弟隻是受不了沈溪亭的風頭太盛,離席出來散步而已。
江映漁的不恭懶散之態,他們兄弟卻也屢見不鮮。
既是見到,她也對他們視如果無睹,他們便繞開到了邊。
江映漁卻倏地坐起了身子:“晉之王宣王停步。”
兩人停下腳步轉過身。
江映漁很站站起拍拍屁股:“散步呢,壹起吧。”
晉之王眉心壹緊。
宣王心口卻在看到那張臉的頃刻,微微跳了壹下。
說話,也比過去客氣了幾分:“不太利便吧。”
“如何不利便了,難不可青杏跟著我,你們還能把我如何的,走吧,我看你們大約也所以為那宴會無趣,不如我們夜晚卻這草原探探險。”
她大膽,可晉之王卻不喜悅理睬她。
隻是本著根基的客氣:“六弟妹,你想探險,自己去吧,我們便要回去了。”
“無趣,宣王,不如我們壹起?”
宣王竟有些動心。
信口開河:“行,我也不想回去,四哥,你自己回去。”
“老八。”
晉之王講話喊,已是喊不動宣王了。
說真話,便使不是為了江映漁這張臉動心,比起和那些人在壹起,宣王也寧肯在江映漁這邊,找兩三句不怡悅受。
青杏跟著兩人,江映漁竟往陰暗的地方走。
便使有皓月當空,走到壹處低穀的地方,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青杏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還能經曆風聲,識別方位。
可宣王便導致了個熊瞽者,有些緊張:“江映漁,你這帶我去哪裏?”
“找狼。”
“你莫不是瘋了?”
“尋點樂子,你如果是害怕,我讓青杏送你回去。”
宣王頓是梗了脖子:“誰害怕了,誰害怕了?”
明白插顢。
山穀路是越來越難走,江映漁眯著眼睛還能看到壹點路,青杏囑咐著兩人當心,宣王走的踉踉誚誚,幾次尖叫。
江映漁深惡痛絕,曉得自己帶了個多大的負擔。
不帶他,青杏也不會跟她來這裏。
並且到時候真有誰怪罪起來,也可以把鍋甩給宣王。
再宣王打了個拐,差點又跌倒後,江映漁壹控製住了他的手。
他驚叫壹聲:“你做什麽?”
“閉嘴,你說我做什麽,我怕你摔死了。”
“我,我才沒有。”
“等摔死你,你再插顢,好好走。”
手內心,壹陣溫暖,宣王的心髒,微微壹跳。
真是奇了怪了,過去的江映漁如果如此拉著他,他肯定甩開以為不利。
自從白晝壹眼便被她迷的心髒停下後,好像,她做什麽,都變得悅目許多。
女人人不是沒見過,這麽美的當然是少見,薑沈魚也充足漂亮,昨天夜晚壹舞傾城,他也沒什麽太大的覺得,為什麽獨獨對她……
“哎呦。”
江映漁踢倒了壹塊石頭,生疼。
“映漁。”
“江映漁。”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沒事沒事。”
青杏不由得勸:“映漁,我們回去吧。”
“再走走,翻了這座山坡,看看遠處是什麽,沒什麽悅目的,便回去,你們聞,花香,是不是。”
兩個男子使勁嗅了嗅。
“是花香。”
江映漁興奮起來:“我聽說過這裏的草原上,如果運氣好,能看到壹種隻在夜間綻開的夜精靈,大約便是了。”
夜精靈,是壹栽花,她聽阿依古麗說的,名字叫做夜精靈,不僅僅是因為這栽花在夜間綻開的原因,還因為這種話綻開到時候,花蕊便像是壹盞小風燈,瑩瑩亮光,照出整個花骨朵。
花骨朵像是舞蹈的小精靈壹樣,隨風移動,那發光的花粉便飄的滿天都是,小精靈們舞動的更是真切,畫麵極是美好,因此叫做夜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