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便拿著銅鍋和底料,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劉寧已經習慣了她三五不時搗騰好吃的回來,這回見她拿了自己沒見過的東西,也覺得新奇。等到收拾好了,在亭子裏擺好,濃鬱的香味撲鼻,臉上的表情頓時和緩。


  “公主嚐嚐,涮肉涮菜都好吃。”於寒舟拿了一副筷子,也不要下人動手,自己涮菜夾到劉寧麵前的碟子裏。


  她殷切討好,劉寧很受用。隻不過,前段時間冷落她而淡下去的異樣情緒,隨著她殷勤夾菜,笑臉恭維,漸漸又有萌發的趨勢。


  “拿酒來。”他吩咐道。


  下人燙了一盅酒,放在他麵前。他的手指如玉白皙,比細瓷杯子還好看,於寒舟的目光不由得頓了頓,待見到他仰頭飲盡,圓潤喉結從高高的衣領中滑出,眸光閃了閃,垂下了視線。


  “我自己來。”飲了點酒,劉寧的麵頰微紅,自己拿了筷子,學著她的樣子涮菜。


  於寒舟便沒有再顧他,自己涮菜吃起來。


  “給駙馬倒酒。”劉寧隨口吩咐道。


  於是,於寒舟的麵前也多了一杯酒。她笑了笑,拿起酒杯,飲盡。


  兩人有吃有喝,有說有笑,一餐甚美。


  劉寧喝得有點多,臉頰微紅,眼角都泛起一點薄紅,眸光比往日多了幾分水潤,看得於寒舟口幹舌燥,心口砰砰地跳,苦笑一聲,不敢再看。


  往日裏的公主便美得不像話,如今飲了酒,多了幾分醉態,簡直要人命。


  從前她以為他是女的,看他時隻有欣賞。如今知曉他的真實性別,便不太敢貪他的美色。


  “今日你我不醉不休!”劉寧的手勁很大,握著於寒舟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房裏拽。


  於寒舟心裏吃驚,麵上還不敢露,隻道:“公主,公主,吃了這些酒,差不多了,不能再吃了,否則醒來要頭痛的。”


  “隻管叫下人煮醒酒湯來。”劉寧道。


  他自從上回見了小駙馬雌雄莫辨的一麵,心裏便生出看不見、摸不著、揮不去的煩惱,將她冷落了兩個月。如今酒意上頭,那些克製便飛出天外。他心裏想著,再雌雄莫辨,他的駙馬也是男子,兩人都是男子,有什麽好避諱的?

  他喜歡的是女子,他的駙馬喜歡的也是女子,一同吃吃酒,除了君臣主仆之外,偶爾做一時的好兄弟又何妨?


  他手勁極大,於寒舟掙不開,又不好死命地掙,一下子被他拽進了房裏。


  下人們都不以為意。


  駙馬和公主是夫妻呢,有什麽的?全都沒往心裏去。大不了,駙馬喝醉了,宿在公主房裏就是了。


  為著演戲逼真,每隔幾日,於寒舟都會在公主房裏待上半晚再回自己房間。而她離去後,公主便要水,洗浴一番。如此,他們在不知情的眼中便是真夫妻,唯獨不同的是,普通夫妻睡一張床,駙馬和公主分房睡。


  這也沒什麽,駙馬到底出身平民,可能睡相不好,遭公主嫌棄呢?但兩人夫妻恩愛,分房睡便分房睡吧。


  於寒舟被劉寧拉進房裏後,下人們便又端了酒菜進來,擺在床上,讓兩位主子脫了鞋子,坐在床上隨意吃喝。


  於寒舟看著喝了酒後,頗有些放浪形骸的劉寧,眉頭突突地跳。


  劉寧此刻在她對麵,坐姿很是隨意,一頭首飾早被他抓掉,胡亂扔了。衣裳也扯開了,覺得拘束,腰帶都扯下來丟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寧寧(一臉醉態):好兄弟,一被子!


  第201章 表妹22

  貼身伺候的下人, 都是劉寧的心腹,知曉他底細的。因此,進了屋裏, 他便不那麽端著, 還勸於寒舟道:“不必這般拘謹,盡可隨意些。”


  他吃了火鍋,飲了酒,此時正高興著, 活了十五年來,鮮少有這樣輕鬆快活的時刻,小駙馬縱然沒讀過許多書, 卻機靈伶俐, 嘴巴又會哄人,劉寧同他吃酒說笑很是舒適。


  於寒舟規規矩矩盤起腿, 發髻衣衫皆工工整整,笑道:“不敢在殿下麵前失了儀態。”


  劉寧見她這般守規矩,好看的眉頭擰了擰:“我允你失儀。”


  “咳, 不太好。”於寒舟抹了一把臉, 說道:“我本身就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再在殿下麵前失儀,今後還怎麽麵對殿下?”


  說完, 不等劉寧再勸, 便耍無賴道:“殿下再說什麽,我也不肯的。”


  她同劉寧相處時,該守規矩的時候都守, 偶爾不守規矩也無妨的時候,便會耍賴使個小性子。劉寧一般不挑剔她, 反而同她有些親近,偶爾在她麵前也不怎麽端著,會隨意些。


  這時也沒有嫌她不聽話,搖了搖頭說道:“隨你就是。”


  方才吃過一輪,肚子已經飽了,但是酒喝得沒有盡興,劉寧自斟自飲,於寒舟當然要陪著。隻不過,劉寧喝三杯,她才喝一杯。


  劉寧即便有些醉意,也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撇了撇嘴,知道她是怕醉酒後失儀,便沒強求,自己喝得痛快。


  “今年,我做了許多事情。”他的聲音帶著點醉意,狹長的眸中帶著輕狂,“劉承完了!他馬上要完了!”


  劉承是大皇子的名字。劉寧今年做了許多事,都是在針對他。


  “殿下英明睿智!”於寒舟恭維道。


  劉寧便哈哈大笑,他實在是高興,當女人的憋屈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劉治藏得深又如何?待我收拾完劉承,就輪到他了!”劉寧斟了一杯,仰頭飲盡。


  劉治是二皇子的名字,和大皇子一樣,是劉寧登基路上的攔路虎。


  不過,劉寧不認為是攔路虎,隻認為兩人是攔路石,是父皇留給他磨刀用的。


  於寒舟不過是個駙馬而已,還是個假駙馬,這時不好說什麽,隻認真聽著,一味恭維。


  劉寧說得高興了,便問她:“想過以後的日子嗎?”


  他從前想著,等他的身份曝光,小駙馬便沒用了,給點銀子和女人,叫他遠遠離去。現在卻想,小駙馬很會哄人開心,倒也不必丟很遠,放在眼底下,偶爾看看也好。心情不好了,就找小駙馬喝頓酒,叫他哄哄自己。


  於寒舟道:“想過。殿下承諾給我一筆銀子,美嬌娘便不必了,我眼光挑剔些,打算慢慢找,找個合心意的。”


  劉寧挑了挑眉:“你認為我給你的不合心意?”


  於寒舟便歎了口氣,把杯子放下,兩手撐著膝蓋,頗苦惱道:“我日日見著殿下,眼光早被養刁了,殿下給我什麽樣的美人,我恐怕都難看入眼中。需得過幾年,我在外麵走一走,跑一跑,看些俗人,慢慢把眼光養回來,才能成親。”


  劉寧聽了,哈哈大笑。


  若是旁人提他容貌,他多半要惱的,但這是他挑的駙馬,被他坑了的少年,劉寧覺得虧欠他,便不太計較。


  “那好,你先到處跑一跑。過上幾年,你回來京中,我給你找份好差事。”劉寧說道。


  於寒舟立即舉杯:“多謝殿下!”


  有一個處處順著自己說話,會奉承的人在身邊,很難不愉快。


  劉寧的心情很好,拉著於寒舟吃吃喝喝良久,還探討起日後娶妻的問題。


  劉寧要娶的自然是太子妃。容貌就不論了,天底下鮮少有比他好看的,便道:“她的德行,一定是極好的。要溫柔,要賢惠,我同她說什麽,她都讚同我。”


  就像皇後一樣,從來不跟皇上為難,賢惠大方。


  於寒舟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劉寧本來在笑著,聽到這裏,心裏無端端浮上一點異樣。笑意微微斂起,他看向她,問道:“你也喜歡溫柔賢惠的?”


  “是的。”於寒舟點點頭,笑著道:“誰會不喜歡溫柔賢惠的啊?”


  她是要招贅的。暢想著招個溫柔賢惠的小郎君,和和美美過日子的情景,臉上就有點美。


  劉寧坐在她對麵,看得真真切切,腦中驀地浮現出那日綠屏給她捏腦袋的畫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想到小駙馬日後娶了妻,摟著溫柔貌美的小嬌娘,親密耳語,柔情畫眉,心中不知怎麽,仿佛掉入了異物,很不舒服。


  於寒舟見他的情緒驀地沉下來,便關切道:“殿下怎麽了?可是喝多了,不舒服?”


  劉寧覺得,可能是吧?要不然,怎麽一點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


  “不喝了。”他道,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快,揚聲道:“來人,撤掉!”


  下人很快進來撤掉席麵。


  又端上醒酒湯。


  劉寧用了一些,於寒舟也用了一些。


  因著劉寧心情不快,加上喝了些酒,就想歇息了。他也沒為難於寒舟,直接叫她回房了。


  於寒舟鬆了口氣,退下。


  吃了頓火鍋,一身的火鍋味兒,還有酒氣。於寒舟洗漱了一番,才上了床。


  她喝得不算多,加上過了這麽久,酒意褪去不少,隻有些微醺,卻是正好入眠。


  她睡著了,隔壁的劉寧也睡著了。


  劉寧睡之前,心情不大好。睡醒後,心情卻輕飄飄的。他半坐起,回味著剛才的美夢,臉色古怪。


  他夢見自己同駙馬喝醉了酒,駙馬醉得站不住,他便大手一揮,允他留下。兩人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喝得醉倒。不知怎麽,兩人便擁在一起。


  夢中的小駙馬臉頰泛紅,醉眼朦朧,又變成了那副雌雄莫辨的模樣,他便……


  腿間的冰涼,令他有些懊惱,還有些羞恥。他怎麽能,怎麽能……劉寧懊惱地拍了下腦門,決定忘掉這件事。


  時間平緩地流逝著。一轉眼,到了年底。


  這一年,劉寧的變化很大。從視覺上,他的身量便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才成親時,兩人的身量相差無幾,現如今,於寒舟需得穿著十公分高的鞋子,才勉強跟他相差無幾。


  要進宮同皇上和皇後拜年,於寒舟穿上了特製的鞋子,她已經穿著練習了幾日,穩穩當當地走著不成問題。


  但是前天下了雪,如今積雪不化,地麵冰冷濕滑,劉寧看了她兩眼,就有點不放心。


  “穿你從前的鞋子吧。”劉寧說道。


  上次進宮,於寒舟穿著特製的鞋,被顧爾推了一把,差點扭了腳。如今地麵易存冰,宮裏又是滿肚子心機的人,劉寧便有些擔心她崴腳。


  “那怎麽行?殿下豈不是要惹人懷疑?”於寒舟道。


  劉寧勾了勾唇,眼底有譏諷,有狂傲:“懷疑又怎樣?他們也隻敢懷疑而已!”


  況且,他如今不很怕暴露身份。這一年中,他做了很多事,還收了不少信任的人。如今於寒舟再邀請人來府中做客,卻不是誰都能來的了。隻有他信重的,打算用的人,才會請來。


  那些人,都是聰明人。他的身份如何,恐怕他們心裏有了點數。再說,這府裏不全是他的心腹,被人套出去話,並不稀奇。隻怕,如今不少人都懷疑他了。


  但他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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