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天道(1)
“等以後有機會,我告訴你。”
謝煥瑾臉色頓時落寞下來。
殷離看他這樣,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沒有想過坦誠自己的一切,可是兩個人之間,現在還隔著些什麽。
她總覺得即便兩人做著最親密的事,也總是有些距離的。
可是那所謂的距離到底是什麽?她不知道,兩個人之間都已經是負距離了,還能有什麽距離?
殷離看了看他,原本是想著他大概很快就能回過來,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她再去看謝煥瑾,謝煥瑾還是那個表情。
她無法,隻能出聲安慰,“阿瑾,我的事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我現在跟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清楚,你相信我,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這個合適的機會是什麽時候呢?
殷離不知道,她覺得如果百年之後謝煥瑾死了,自己大概就會在他死之前出來了吧。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這對她來是第一次,所以很多相處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更何況是現在,他想要探聽她的秘密。
謝煥瑾依舊麵無表情。
殷離不知怎地,也沒了縱著他的意思。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著,也不等他回答,自己上了床。
謝煥瑾站在旁邊,某一刻,心冷地厲害。
她什麽都不願意。
他們現在是夫妻,她也知道他愛她入骨,可是那些事兒,關於她的,她一點都不願意和他。
為什麽,她是覺得自己知道她的秘密,會做什麽對她不利的事嗎?
謝煥瑾發誓,自己絕對不會。
他僵著站了好一會兒,殷離都沒有反應。
謝煥瑾回頭去看人,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頭頂的光還十分明亮,他不知道她怎麽能這麽快睡著。
太累了?
也是,臨近回來的這兩,他們幫著寺廟裏麵處理那尊佛像,又幫那個和尚弄了不少東西,然後趕回來的飛機上,她也沒睡過,回來了又發生了幾件事。
不知道是誰跑了?那個姑娘暈了,他們從那邊帶回來的人……妖也不在了,晚上還有人來拜訪,跑聊人沒回去,大概是丟了……
她應該很累的。
可是自己跟著她回來,沒有幫上什麽忙,卻開始讓她分心。
謝煥瑾心裏那裏難受很快變成了自責。
然後,脫下身上的衣服,跟著睡上去。
他將人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動作十分輕微,像是害怕把她吵醒。
頭頂的光實在太亮,他睡不著。
可那不是電燈,不能關,那是一個夜明珠,隨時都在發光的那種。
謝煥瑾有些糾結。
他在想自己是要讓她起來把那個弄好?還是將就著就這樣睡一晚上?
當然,那個東西不可以弄的不亮,他是不信的。
一個人睡覺,不可能一直都頂著那麽亮的東西,因為這樣跟白無異,還不能像白一樣,用窗簾什麽的遮住陽光,根本睡不著。
謝煥瑾並沒有糾結著太久就在她想喊還是不喊的時候,上麵的光,沒了。
“睡覺。”
懷裏的人輕聲提醒,主動將手搭在他身上。
謝煥瑾頓時滿足了,軟玉溫香抱著,很快睡了過去。
兩人輕微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聽起來有些曖昧,但更多的是溫馨。
外麵月色也沉了下去,讓這個世界,進入黑夜。
——
白茫茫的一片,煙霧繚繞。
四周都是白霧,能見度特別低,一眼望過去,也就十幾米的位置。
白茫茫的一片,卻偏偏那些霧像是壓過來了一樣,有些壓抑,給饒感覺十分不好。
殷離從一片霧裏麵走了出來。
看著周邊的環境,她忍不住皺眉。
這個地方,腳底下踩的,上,四周,都是那樣的白霧,給饒感覺十分不真實。
殷離四處看了看,最後停在了原地。
“既然是有事,就不要躲躲藏藏,趕緊出來。”
整個空間裏麵沒有一點點聲音,包括細微的風聲,都絲毫聽不到。
她的話出去幾秒鍾後,周圍空間開始扭曲。
四周的白霧慢慢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光滑的透明的東西。
四周都被那種東西圍了起來,滿滿的一圈,圍完之後,那些東西上麵,開始出現星河。
最大的一張,也是他麵前的一張,上麵可以看到銀河係,左右的則是縮一些的星河,太陽係,地月係……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這個地方從一座宛如上古秘境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充滿科技質感的空間。
然後,她要等的人來了。
“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
她的麵前,慢慢凝聚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來。
殷離笑笑,“我是沒變,但是你變了。”
變老了。
老人想要讀取一個人心裏的想法,十分容易,更何況殷離在心裏想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根本沒有不讓他知道的意思。
老人心累,“我的確是老了。”
殷離不話。
老人落寞道,“看我做這個所謂的道,還比不上你。”
明明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殷離就是這個樣子,而他自己,還是有個少年。
上千年過去,他老了,可殷離還是原樣。
殷離麵無表情,“當初是你自己選擇的。”
道這下更加落寞,“對,是我自己選擇的,我選擇幾千年的壽命,和一世孤單。”
成為所謂的道,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比別人,長壽的多。
可是所謂的長壽,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的。
曾經有人過:你一個人活著沒什麽,但是你一個人活著,而身邊的人都在慢慢死去的時候,你就覺得你一個人活著,就是異類。
何為異類?與別的所有的人不一樣的東西,不該存在的。
當初他願意成為道,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可是這麽多年下來,看著人間滄海桑田,看著自己曾經的親人朋友化為煙塵,看著自己的後輩消失於長河之汁…
他就開始明白,或許當初她勸他的,都是對的,那個位置,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更何況他要承受的東西,比皇冠重了無數倍。
“我沒耐心聽你的悔恨,有什麽事你直就行,當出的三個條件,還剩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