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容易
李理百無聊賴地看著歐吟和舒柳相親相愛地談天說地，從護膚品說到包包，從包包說到甜食，再從甜食說到減肥，又從減肥說到衣服……
李理聽得很煩躁，他幾次起身想走，但是卻都被歐吟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一直到了九點過，歐吟才起身跟舒柳抱了抱，說到：“柳兒，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離開了，明天見。”
“好。”舒柳露出了一個很是促狹的笑容，“路上小心安全，幅度別太大——哦忘了，吟吟你的車減震性能還是很好的。”
跟著起身的李理頓時一個趔趄，歐吟也轉過身拉扯著舒柳的臉頰說道：“你再瞎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舒柳笑容愈發促狹，歐吟雖然氣惱但是奈何一物降一物，她又能拿僅僅眼前這個自幼便一起長大的姐姐怎麽辦？
舒柳送著李理和歐吟上了車，李理才長出了一口氣，朝窗外揮手示意的舒柳也揮了揮手。
“啊，腐敗的世界啊。”
李理長歎了一聲，突然覺得很累——雖然舒柳做的菜的確很好吃，但是這個環境讓他太不自在了。
“下次我請你吃路邊攤啊。”李理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嚇得歐吟的腿猛地一抖，直接將離合和油門同時踩到了底，使得她的愛車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歐吟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將心緒調整了過來，她一邊心疼自己的愛車，一邊說道：“你剛才說什麽，你要請我吃飯？”
李理按下了窗戶，手肘撐在窗框上，享受著迎麵吹來的夜風道：“不可以嗎？”
“咦，你是不是喜歡被人虐待啊。”歐吟露出了很是嫌棄的表情。
“臥槽，你也知道你在虐待我？”李理咬牙。
“再說髒話我就掌嘴了——先給你掌得稀爛，再給你治愈，接著掌。”歐吟直視前方。
“哇，你是抖S女王嗎，我覺得你差一根皮鞭了呢！”
“什麽是抖S？”歐吟突然很是困惑地說道。
“你這樣就是抖S。”
“溫柔善良？”
“呸，你要不要臉。”
回到學校的時候學校已經禁止車輛出入，所以李理在校門口就下了車。
歐吟沉默了片刻，才突然看著站在車邊的李理說道：“如果你急需要錢我可以給你借，你以後再還，幹這樣的工作還是太危險了。”
李理咧嘴笑了起來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再說了，現在認識個會治愈的人，底氣也足了。”
歐吟有些氣惱地鼓起了腮，瞪了李理一眼，沒有說話就一踩油門離開了。
李理看著遠去的歐吟座駕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一頭的汗——這姑奶奶太強勢了，跟歐吟在一起李理就感覺自己像是一頭……小受……
雖然他知道歐吟沒有什麽惡意，但是這樣有點別扭的感覺還是讓他有點難受。
如果可以，真想永遠不要再和她打交道了啊……
李理想到這裏就是一陣頭痛，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向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眼見得穿過了這片小樹林就是宿舍的時候，突然“砰”一聲在腦後響起，繼而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李理倒吸一口涼氣，踉蹌前進了幾步，捂著後腦勺回頭一看，便見得幾個地痞流氓模樣的人手裏拿著幾塊磚。
那幾個地痞流氓看著李理，帶著笑，跟著又逐漸從樹林陰影裏走出來的十幾個一般模樣的人將李理團團圍住。
“臥槽，這麽多人，我隻有一朵菊花不夠用啊。”
李理看著圍過來的人，把捂住後腦勺的手收回，湊到了月光下看了看，微微有些血跡。
“小子，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
一個很是魁梧的男人走了出來，約摸三十來歲年紀，嘴裏叼著根煙，敞開的花格子襯衣下是一身健壯的肌肉，明顯是一眾人的頭領。
“噢——我還以為是傾慕我的菊花來的呢，嚇我一跳。”李理扭了扭脖子，滿不在乎地說道，心想自己剛才真是犯蠢，非要去頭痛歐吟的事幹嘛——結果就一不注意真的頭痛了吧。
“不急，等兄弟們斷了你兩條手，兄弟們再輪流試試你菊花。”那個男人笑了起來。
“斷兩條手啊……”李理皺了皺眉，露出很為難的神色，道，“這個要是斷了兩條手……我夜晚會很寂寞的——打個折扣，斷一條怎麽樣，這樣我好歹還能慰藉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你這小子，很真有些膽色。”男人也不由得皺了皺眉，“老實說吧，兄弟們收了錢，就要幫人把事辦妥，你也不要怨兄弟們，我們也是出來混口飯吃，都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啊。”李理也跟著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這一個個圍著的人，“不肯老老實實過日子，苦的工作嫌累，輕鬆的活嫌錢少，成天就想著撈偏門，賺外快，隻幹來錢容易的活，混到了這地步也的確不容易啊。”
男人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才開始混的時候，沒少撿別人的煙屁股抽吧，每次提著刀去打架的時候是不是總會擔心萬一不小心被刀捅了，是不是給自己收屍的人都沒有一個？摸爬滾打終於混成了一個小頭目，是不是卻依然看不到奔頭在哪裏？”李理笑了笑，慢慢地走向了附近的一棵樹，“但是一想到那些真正的大佬依然看不起自己這些混街頭的，普通老百姓看到你們都繞著走，過年了不是不敢回家就是回家也不告訴自己爹媽自己在外混個什麽，是不是覺得自己真的很憋屈，很不容易？”
李理站直了身體，用手臂比試著那棵樹，一邊比試一邊說道：“你們能體會什麽叫做不容易？”
李理冷哼了一聲，才看著那男人滿是鄙夷地道：“說句毫不客氣的話，你們這樣子，一輩子也就混街頭這點出息，別人扔跟骨頭就像條狗一樣衝上去，瞧瞧你們這模樣，到底是人是狗？”
男人皺起了眉頭，略略抬手，示意所有人準備上。
“不過我也理解你們的不容易，我知道你們有的人也是為生活所迫，不得已選了這條道路，很難回頭了。”
李理看著聚攏過來的人麵不改色，接著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體諒你們的不容易，所以我給你們一個回頭的機會。”
李理說著，猛地將自己的右臂向著那棵樹上砸落了下去，隻聽得“哢擦”一聲，李理的右臂頓時折斷，參差不齊的斷骨戳穿的了血肉而出，鮮血頓時噴灑了一地。
“還有這一條。”
李理麵不改色地將左臂也猛地一砸，一瞬間，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