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人造人
既然計劃已定，李理和歐吟都沒有再做耽擱，當即驅車前往玉晴山歐家宅邸——當然路上李理沒有忘了讓歐吟停車找了個路邊小店吃了一頓飯——畢竟獵魔可是個體力活。
當車停在歐家宅邸前的停車場時，已經是午後兩點過。
歐吟下了車，招呼著李理跟著自己前進，才一進入歐家宅邸的建築群中便將自己切入了影界——畢竟這幾日之間監控錄像並沒有拍攝到怪物的實體，所以那怪物的確是滯留在影界的。
“先跟我來監控室吧。”歐吟帶著李理在宅邸中繞得李理有些頭暈目眩，然後便駐足在了一間老式的建築門前，歐吟從兜裏取出了一張門禁卡刷卡，而後那看似老舊的木門竟然自動打開，讓李理不由得有些咋舌。
屋內的牆壁上布滿了顯示屏，和李理在電視裏見過的監控室倒沒有什麽兩樣，歐吟在監控室操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也不招呼李理，纖長的手指在操縱台上不斷地敲擊著，很是熟練地將監控錄像不斷地調出來。
幾乎是一瞬之間，牆壁上近百快顯示屏都顯示出了不同位置的畫麵，有些畫麵才一出現便可以看到很是明顯的爪痕，有的錄像則進行了一段時間，才可以看到爪痕突兀地出現，然後在牆壁之上拖曳而出一段距離，隨之漸漸消失。
歐吟加快了錄像播放的速度，不斷地將一些錄像去除更換新的錄像內容。
那紛亂無比的錄像內容讓李理的腦子都差點炸了，他滿是驚訝地說道：“這麽多塊屏幕，這麽快播放速度，你看得出來什麽？”
歐吟沒有理會李理，而是繼續專心致誌地看著那些錄像，雙手敲擊個不停。
李理見歐吟那全神貫注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隻怕打擾不了歐吟，便也隻能靠著牆等著歐吟的結果。
“找到了。”大概二十多分鍾之後，歐吟終於開口，而後將所有的錄像都關閉，一副歐家宅邸的鳥瞰圖隨之浮現在了中央的大屏幕上。
鳥瞰圖上分散著許多的點，一條條紅線將這些點依次連接了起來。
這些紅線錯綜複雜，形成了一張密集的網絡，然而奇怪的卻是這些紅線盡管有些交叉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重疊。
“前幾天我就總結過了，現在看起來的確是這樣。”歐吟站起了身。
“什麽？”李理看著那鳥瞰圖，有點不明白。
“這是按照劃痕出現的時間順序對相應的地點進行連線形成的圖像。這隻惡魔的行動路線從來沒有任何重疊——或者至少它留下的痕跡絕不重疊。”歐吟很是嚴肅地說道，她一邊說著，手指一邊躍動，使得鳥瞰圖上靠近湖泊的紅線線頭變綠，“這是第一次劃痕出現的地點，然後按照時間順序前進——”
歐吟說著，屏幕上的綠色已經開始沿著紅線不斷地蔓延，曲曲折折，最終停在了靠近歐家宅邸中心的位置——那裏是歐家宅邸唯一的一座高樓。
“這個位置隻有向前一條道路，所以它下一步前進的方向應該便是向著天一閣。”
歐吟說著又敲了敲，緊隨著屏幕上以每個標注點為圓心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圓，這些圓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重疊。
“這是以每一處爪痕長度的一半為半徑做的圓，最長的半徑十三米，最短的半徑七米。”歐吟繼續講解，“圓的大小並沒有什麽規律，然而有規律的圓與圓之間的距離。”
歐吟說著，屏幕上相鄰兩個圓圓心之間的連線也隨之變色：“圓心距也沒有任何規律，但是如果從圓心距中除掉兩個圓的半徑的話——”
屏幕之上，圓心連線位於圓外的部分被加粗變色，這終於使得李理的臉色變了變。
因為那數十段代表了圓與圓之間距離的線段有著幾乎一樣的長度。
“三百五十米。”歐吟很肯定地說道，“誤差不到五十厘米，以單純的人力來說控製得已經很精確了，所以我們可以大概地猜測到它下一次活動會出現的區域。”
一個綠色的圓圈圈出了一片範圍，正是以爪痕最後一次消失點為圓心，半徑三百五十米的範圍：“我們在這裏蹲守就好了。”
“哇哦，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這麽擅長分析？”李理吹了一聲口哨，“你其實是人造人對不對！”
歐吟可沒有心情跟李理說這些無聊的俏皮話，她接著說道：“但是它出現的時間完全沒有規律，有統計的三十四次劃痕，每個小時內都有出現過，我試過擴大區間，也試過分鍾數上的共性，甚至試過數字組合，都沒有找到任何規律。”
“那隻有蹲守了啊。”李理皺眉。
“不過時間應該也快了，它最後一次出現是今天淩晨四點的時候，現在已經快下午三點，過去了整整十一個小時了——而之前最長的出現間隔八個小時。”
“你在這裏等著吧。”李理挽起了袖子，古劍從血肉之中浮現而出，“我去觀察觀察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你找得到路嗎？”歐吟問。
“啊拜托我隻是路癡不是眼瞎，那麽高一座樓我還看不到的嗎？”
歐吟翻了翻白眼道：“從現世過去，我在這邊用電話給你指路。”
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雖然她的異能強大，然而如果到時候真的和那惡魔交上了手，她注定了會是李理的拖累，所以她也沒有要求自己也跟著李理一起上前。
“所以你其實還是不相信我的咯？”李理有些惱火地問道。
“嗯，一點都不信。”歐吟毫不避諱自己對李理方向感的質疑。
李理沒有辦法，隻好先跟歐吟切回了現世，然後便躍上了屋頂，向著中心那一座高樓前進了過去。
而歐吟則坐在監控之前，調出了李理要經過的各處的攝像頭。
然後歐吟閉上了眼睛，按下了李理的電話：“你至少偏差了三百米。”
“開玩笑！”李理看著那高樓，滿是質疑地道，“我現在離你所說的那個天一閣……”
“大概還有五百米。”歐吟用肩膀夾著手機，終於在監控中找到了李理的身影。
“對對對，大概五百米。”李理抹了抹額頭的汗，心想五百米到底是有多遠。
“但是它在你的西北方向嗎？”
“西北？”李理一臉茫然，然後他看了看太陽所在的方向，仔細想了想，才有些訥訥地道，“那個……下午三點的太陽在哪個方向？”
歐吟深呼吸了一口氣道：“現在你聽我的行動——向你的北方——”
“我分不清……”
“好吧，你的前方——你別轉！對，給我站好，現在往你的左邊——你告訴我你拿筷子是哪隻手！——”
“……不要這麽暴躁嘛，多不好。”李理眨了眨眼。
歐吟深呼吸一口氣：“向你不拿筷子的那隻手的方向——別轉——”
“我不轉我橫著走嗎！”李理咆哮。
歐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走！接著走，對，現在停——叫你停下——”
歐吟覺得這是她人生之中最艱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