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惡魔之潮
深夜，洛南市。
李理站在洛南市市中心大樓的樓頂，聞著在空氣之中彌漫的惡魔味道，皺起了眉頭。
太濃烈了，洛南市的惡魔的數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股股惡魔的氣味糾纏在了一起，隨風而來，讓李理根本無法再聞出那其中到底有多少惡魔，而從四麵八方的飄來的惡魔的氣味則更是讓他連惡魔的方位都無法確定。
“至少有三十隻惡魔，很有可能還會有更多。”李理吞了一口唾沫，才有些毛骨悚然地說道。
三十隻氣味如此濃烈的惡魔，現在看起來並不覺得多，因為一座城市裏的惡魔通常都會穩定在這個數目——但是那是總數目，而並非是同時活躍的惡魔數目。
李理雖然去過的城市不多，但是除去那天夜裏遇到的那些惡魔之外，他最多也不過是同時聞到兩三隻惡魔的氣味——如果按照這個比例算的話，那就意味著在洛南市的市區裏，至少潛伏著三百隻惡魔。
而這，還是因為洛南市掛出了跨地界的懸賞令的結果，在掛出跨地界的懸賞令之前，這座城市到底是有著多少的惡魔在活動啊？
這是李理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在一旁站著的燕雅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吹著夜風。
李理也沒有動，隻是在盡力感受著空氣中惡魔氣味的變化，從而確定出一些惡魔的位置，避免徒勞的搜尋。
“西北方，三公裏到五公裏的範圍內，應該有一隻惡魔。”李理終於確定了第一隻惡魔的位置，指向了西北角那片區域。
燕雅拿起了對講機：“北方小隊，西北角，三到五公裏，保持搜尋。”
“正東方，六到八公裏。”
“東方小隊，正東方，六到八公裏。”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大樓的樓頂，一個通過氣味對惡魔進行定位，而另一個則不斷地向下傳達著指令。
這是一次聯合的掃蕩，聯盟集結了在洛南市所有的獵魔師組成了隊伍，歸燕雅統一指揮進行獵魔，所得獎金的90%也將按照人頭均分，剩下的10%則獎勵給有突出表現的個人或者團體。
而在同時，在另外兩個市，也有道門和舒家的人對惡魔展開集中掃蕩和清理，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掃蕩清理到底會持續多久，因為誰也沒有把握。
在李理的指揮下，一夜掃蕩的成果也是斐然，總計六十七名獵魔師一共狩獵到了八十五隻惡魔，雖然基本都是C級或者更下層的弱小惡魔，但是這個數量卻讓人感到惶恐，甚至於可以說是震驚。
對於李理來說，更是如此。
因為空氣中的惡魔的氣味，一點變化也沒有。
哪怕是白晝來臨，這些惡魔依然毫無收斂，就好像它們已經不再畏懼被人發現了一樣——這與常見的惡魔的作息一點都不同。
“收工了吧，再下去會被人發現的。”站了一夜的燕雅也開口道。
惡魔不害怕被發現，但是他們卻必須盡量在普通人麵前藏匿蹤跡，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甚至是恐慌。
李理點了點頭，剛剛準備從大樓的邊緣走下，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而後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臥槽尼瑪！”
已經轉身的燕雅猛地扭過了頭，看著李理那一雙眼睛，而後從中看出了無窮的震驚甚至是惶恐。
“出什麽事了嗎？”燕雅問道。
“惡魔的數量……瞬間暴增，現在可以明顯感覺到的是……一百多隻。”李理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而且它們正在聚集起來……”
“向哪裏？”燕雅的神色也驟然一變。
“東方！”李理指向了東方，“它們正在快速地向那邊靠近，但是具體的目的地不可知。”
燕雅愣了愣，而後神色再次一變：“東方小隊向中央收縮，進入影界，直接進入影界，第一時間回到中央大樓！”
“南邊！”李理再一次大喊出聲，“西邊！北邊！到處都是，臥槽，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惡魔，從外圍向著中央區域匯聚過來了！”
“聽著，所有人都迅速切入影界，不得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向中央大樓樓頂匯聚過來，任何人都不準落單單獨行動！”燕雅按住了耳機，打開了所有的通信頻道，同時對所有人都下達了命令，“穿林，聯係本地警方，迅速疏散中央大樓附近的平民！”
燕雅既然選擇了讓李理來幫忙，那她就不會懷疑李理的判斷，哪怕此刻這個判斷與她對惡魔的認知完全相違背她也沒有任何的質疑。
李理吞了口唾沫，深呼吸了一口氣，盡力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他已經徹底無法分辨惡魔的方位和數量了，因為惡魔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所能感知到的極限。
三百？
三千？
李理不知道。
李理隻知道如果這些惡魔聚集在一起的話，那很可能便會是一片狂潮。
惡魔之潮。
李理握緊了拳頭。
燕雅卻沒有想那麽多，她隻是平靜地撥打了一個電話：“小九，你那邊小心，惡魔的數量可能會超乎尋常地多，人手最好不要再分散，隨時準備好轉移到影界。一旦出現意外，第一時間聯係警方負責人疏散人群，不能將平民卷入其中！”
她掛斷了電話之後又按下了另外一個號碼，依然隻說了一句話：“小展，告訴你們家主，惡魔的數量可能會超乎尋常地多，讓他心理有個準備。聯係當地警方負責人，隨時做好疏散準備！”
燕雅掛斷了電話，才看向李理道：“切入影界，準備作戰。”
李理點了點頭，跟著燕雅一起切入了影界之中，而後握緊了手中的古劍。
影界之中惡魔的氣息要稍微淡一些，所以李理終於聞出了一些端倪——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濃烈的氣息，那股最先在黑白惡魔身上聞到的氣息——雖然他現在所聞到的氣息與黑白惡魔的氣息有些差別，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它們必然有著牽扯不斷的聯係。
在現世因為一瞬間惡魔增加的數量太多，氣味相互掩蓋才使得李理沒有能夠聞到這個訊息，直到現在切入影界才聞到——李理不禁得有些擔心，現在才聞到這氣息會不會太遲了。
黑色惡魔，或者白色惡魔，它們也會在此地嗎？
李理看向了燕雅，而燕雅卻已經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天空中飛翔著一隻惡魔。
一隻背後有三對煙霧繚繞羽翼，人頭馬身的惡魔。
在那隻惡魔的手裏，握著一杆冷兵器長槍。
正如燕雅看著那隻惡魔一樣，那隻惡魔也用它的三對幽綠的眼睛，冷冷地看著燕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