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那為所在意之人而舉起的劍
慘勝，或者說是慘敗。
這是獵魔師聯盟、舒家與道門此次聯合行動的結果。
聯盟調動獵魔師總計一百三十三人，陣亡三十七人，重傷四十四人；舒家子弟出動一百二十一人，陣亡四十三人，重傷六十六人，包括舒家家主舒明也差點被擊殺，雖然依靠舒展的異能強行救了回來，但是現在還在昏迷之中；而道門則是唯一一個還能接受這結果的勢力，一共調動道門子弟二百五十九人，陣亡十七人，重傷九十三人。
當李理從燕雅的口中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愣了好久。
他真的想不到，舒家竟然會敗得如此慘烈，那個讓他有些好感的舒明竟然會差點被擊殺。
那可是一個能成為舒家這般大家族家主的人，不可能隻是靠他的為人處世，他必然也有著與自己身份相應的實力，不然也不可能鎮得住偌大一個舒家。
“舒家主的實力……大概在一個S級惡魔實力上。”燕雅狠狠吸了一口煙，卻發現隻剩下了煙頭，她把煙頭扔在了腳下，踩了踩，才背靠著欄杆，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道，“一般來說，他即便無法戰勝對手，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擊殺。對手……很強大，也許是一個我們誰都解決不了的惡魔。”
李理沒有說話，他隻是站在這家被用酒店作為掩護的洛南市聯盟聯絡處的樓頂，向著依然燈火輝煌的洛南市看去。
哪怕白天才發生了那樣的動亂，幾十名市民喪生，市區中心發生詭異的大爆炸，但是這不過才過了區區十幾個小時，這座城市裏的人就已經忘記了一切，依然在享受著他們的歡愉。
平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這些獵魔師正在麵臨什麽恐懼。
李理沉默了很久，才看向燕雅道：“這些事情應該算是聯盟的內部資料吧，為什麽要告訴我？”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你問一問舒展她也會告訴你的。”燕雅搖了搖頭，“更何況，接下來我要用到你的力量，所以所有相關的消息我都不會瞞著你，你有權利知道。”
李理點了點頭，道：“那下一步呢，你的計劃是什麽？”
燕雅又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了一個煙圈，才接話道：“舒家的人已經撤退回安平了，在他們內部情況穩定下來之前應該不會再參戰了，所以剩下的……隻有我們和道門，我已經和道門的負責人聯係好了，我們將會征調所有能夠使用的力量，然後匯合起來，進行第二次集中力量的掃蕩。”
李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但是在那之前，我們也許需要一段時間的修整期，同時也等待一些增援，聯盟的網站也將會掛出新的消息。”燕雅說著，沉默了好久，直到煙都快燃燒到了指頭，才終於回過神來道，“這很可能將會變成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你和歐吟都要做好準備。”
“為什麽要特意強調我們兩個人？”李理皺眉，心中卻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今天白天那道藍色的光芒很漂亮。”燕雅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李理猛地握緊了拳，終究還是沒有瞞過燕雅的眼睛，甚至於……如果燕雅將自己和歐吟與其他人有意地分隔開，那個問題也許會有人不斷地問他。
“不用緊張。”燕雅看著李理拳頭聳了聳肩，“真要打起來的話，你就算全力以赴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不要這麽直白啊。”李理苦笑。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中你們兩個人了嗎？”歐吟將吸到盡頭的煙扔掉，想要再取出一根來，卻發現煙盒已經空空如也，她隻能悻悻地將煙盒塞回了兜裏，接著道，“因為你們兩個……都有著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歐吟的潛力應該已經爆發了出來，你……還要滿足於現狀嗎？”
李理不說話。
“很多年前，我也和你有著一樣的想法，所以我失去了我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燕雅說著，那雙眼眸裏憑空多了無限的哀傷，“李理，你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有很在乎的人吧？”
李理依然不說話。
“那個女孩……是因為獵魔才會變成那樣的吧？”燕雅並沒有因為李理的沉默而停下來。
李理低垂的眼簾終於抬了起來，他看著燕雅，知道那些往事終究是瞞不過燕雅。
“那是孤兒院裏的一個孩子，比我小一歲……”李理的唇也微微囁嚅著，說起了自己的往事，“……我才去孤兒院的時候，性情很孤僻，很是嚇人，隻有那個孩子……對我很是親近，多虧了她……我才慢慢地融入了那個孤兒院。後來我覺醒了，遇到了獵魔師，開始獵魔，再後來……我發現她也有著那樣的力量，所以我帶著她一起去見識見識世麵。”
“然後就是接下來那起……遭遇A級異常嗜血種的團滅事件。”李理瞑目，“我們的團隊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到一隻A級的異常嗜血種，那是我第一次帶她行動，隻是想讓她看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甚至沒有來得及讓她注冊……”
“麵對著那隻異常嗜血種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無力……我看著她被那隻異常嗜血種啃齧，我卻無能為力……我所能做到的隻有極端的憤怒，而後便失去了意識。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和她都在現世，我帶著她去醫院，最後診斷……她已經是個植物人了。”
“我恨自己為什麽要帶她進入這個世界，也恨自己什麽都做不到，更恨自己因為害怕聯盟對違規操作的懲罰連為她爭取一絲的撫恤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我，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快樂幸福吧？”
李理說著，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之中滿是苦澀。
燕雅輕輕拍了拍李理的肩。
“所以我現在其實也很怕，歐吟是因為我才覺醒，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在這個世界越陷越深，我其實很害怕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在她的身上。”李理握緊了拳頭。
“那你要怎麽做呢，逃離這個世界，和那些平民一樣，看不見這個世界嗎？”燕雅問道。
李理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但是我逃不掉，不是嗎？”
“是啊，你逃不掉，因為我不會讓你逃的。”燕雅淡淡地一笑，“我要把你訓練得更強大，我要你……有著那樣的決心去變得強大，隻有你足夠強大，隻有你有了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他們，你才不會害怕他們再遭遇不幸的事情，因為你會在一切不幸的事情降臨在他們身上之前，就將它們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