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新的線索
東方漸明。
李理倒在酒店樓頂，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他沒有想到，燕雅的訓練說來就來，而且是如此粗暴，如此猛烈，根本就沒有給他一個循序漸進的時間。
麵對著燕雅的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李理全程處於被動挨打的份——他可是被燕雅狠狠揍了六個小時，揍到最後李理想死的心都有。
“這種方式不正是你最習慣的方式嗎？”一夜的活動之後，燕雅卻依然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就好像一點也不累一般。
在戰鬥中學習的確是李理成長的方式，野路子出身的獵魔師幾乎都是這般，在實戰中掌握技巧，鍛煉自己的判斷能力，反應速度，所以野路子出身的獵魔師在戰鬥之中也往往會比世家或者道門的子弟更靈活一些，但是這也是限製了他們的主要因素，沒有正規的訓練，他們發展到一定的瓶頸之後就很難再有所突破，畢竟正規的訓練是無數代人心血的結晶。
但是和燕雅的戰鬥卻和任何惡魔的戰鬥截然不同，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大得讓李理的視線跟上燕雅的動作都顯得有些艱難，就更何況反應和對節奏的把握了。
“不行了，不行了，這純粹是在受虐。”李理喘著粗氣說道，“我要找一些弱小的惡魔解解氣。”
“你隻有三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燕雅說道。
“你就這麽相信我真的能適應過來？”
“我確信。”燕雅很幹脆地說道，“在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我就確定了，你的反應能夠更快，力量也能夠更強，隻是你那口劍的鋒利讓你忽略了你自身的力量，那口劍所帶來的便利讓你忽略了自己肉體的靈活，這也是為什麽我要你跟我空手搏鬥的原因。你不能太依賴你的武器，你要更多地用潛藏在自己身體裏的力量。”
李理撇了撇嘴。
“六個小時，你已經有進步了。”燕雅接著說道，“雖然那時你自己感覺不到的微小進步，但是隻要積累的時間足夠久，就必然會有爆發的那一日。”
“哦——”
李理拖長了尾音應道。
燕雅看了李理一眼，雨穿林隨推開了天台的門從樓梯間裏走了出來。
雨穿林給燕雅帶來了一包煙，燕雅接過了煙，點燃之後狠狠吸了一口，一邊愜意地吐出煙圈，一邊道：“舒家那邊的消息嗎？”
雨穿林點了點頭：“他們說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退出此次聯盟，待所有子弟的後事處理好便會加入。”
燕雅對舒家的決定毫不意外，她隻是微微抖著手裏的煙，才道：“總部會來多少人？”
“陳霞，馮正，張潞三個人。”
“足夠了。”燕雅叼住了煙，眯起了眼睛，“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些惡魔還會不會出現。”
“他們今天下午應該就能抵達洛南，道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宗門也會由陳副門主率領戰齊天和冷嶽過來支援。”雨穿林皺眉道，“如果他們的到來真的讓那些惡魔潛伏了起來，隻怕事情將會變得很棘手。”
那些增援不可能一直會留在此地，他們終究會有離開的時候，當他們離開之後，那些惡魔再次出現的話，又要怎麽應對的確是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根據舒家的消息，還有數千隻惡魔和一隻純粹能量體形式的強大惡魔存在。
“這些惡魔的存在形式真的太奇怪了。”李理也坐起了身，皺著眉頭看向燕雅，燕雅微微頷首，示意不用擔心雨穿林，李理這才接著說道，“它們就好像是一種……介於存在於不存在之間的生物，想要出現的時候隨時都能出現，伴隨著一股與其他惡魔都不同的特殊的氣味——但是當它們要消失的時候，也能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氣味也都徹底消失——這是其他惡魔做不到。”
“其他的惡魔隻要呆在通風的地方，不是離得太遠，我都能聞到氣味。”李理說著，皺起了眉頭，“這些惡魔，真的是太奇怪了，我真的不明白它們是怎麽做到的……它們總不可能全部是寄生種吧？”
“另外一點是這些惡魔的形態都很統一，與惡魔千奇百怪的形態有著很大差異——而且除了那幾隻首領惡魔之外，它們都很弱小，評級幾乎是在E級，最強的也不過就D級左右。”燕雅補充道。
李理也點了點頭。
“這些惡魔……”燕雅皺起了眉頭，與雨穿林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彼此明了的意思。
“你先回去休息吧。”燕雅擺手說道。
李理也知道燕雅接下來要和雨穿林說一些機密的話，所以也不拖遝，當即站起身，一瘸一拐地便走下了樓。
“難道這是組織以前製造的失敗品大規模泄漏了？”雨穿林皺著眉說道，“但是這形態又不像……這數量也實在是太龐大了一些……”
“應該不是當年實驗的失敗品，一號基地的裂縫已經完全修複了，殘餘的數量也沒有這麽多。”燕雅沉吟著，“但是我覺得此事隻怕與組織脫不了關係，這些惡魔實在是太像人為轉化的了……”
“大姐。”雨穿林看著燕雅那雙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燕雅有些詫異地看著雨穿林，她照顧著雨穿林長大，所以她太了解雨穿林了，她看雨穿林的表情就知道雨穿林在想什麽。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期望著組織是這背後的陰謀者吧？”燕雅淡淡地笑著，抖落了手裏的煙灰。
雨穿林點了點頭道：“如果此事真的是組織幹的的話……那也許是我們最有可能摧毀組織的一個途徑吧。”
“我不認為會是影子做的。”燕雅扔掉了煙頭，用靴子將那煙頭碾熄，“影子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很在乎人類的性命，比你，比我都在乎。但是組織裏那麽多掌握了這項技術的人，誰知道……他們心裏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呢？”
“那……”
“我不會試圖把這筆債算到組織的頭上。”燕雅雙手插進了風衣之中，“我雖然會向組織尋仇，但是……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原則，每個身負罪孽的人都應當以他們應得的罪名死去，而非是那些肮髒的栽贓與陷害。那不是我，小雨。”
雨穿林知道，最後一句話，叫的其實不是自己的名字。
那個名字，叫做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