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疼惜
李理愣愣地聽完了舒展的話，也有些難以置信，南方之柱的舒家竟然便如此土崩瓦解了。
“那天大會的時候你不在嗎？”李理有些訥訥地開口，“如果你在的話，你的態度可能會挽救一些什麽東西。”
“我和姐姐出去旅遊了。”舒展咬了咬唇，有些艱難地說道，“等我回來，這一切都是定局了。”
李理沉默了一會，他輕輕歎息了一聲道：“舒一顧是個好人。”
舒一顧是個好人他們都知道，舒一顧如果真的有舒欣所說的那麽惡毒的話，那天他也不可能會向歐陽春請求增援，又帶著歐陽春趕來支援，甚至冒著生命風險奮戰在第一線。
但是舒欣對長老會的指控沒有錯，就連李理這個外人，也從這個秘而不宣裏聞到一絲陰謀的氣息——更何況舒家裏那些深知舒況舒淩為人的人了。
這也是李理所能做的全部的評論，畢竟再怎麽說，這些事情也都是舒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終究是不好插嘴多做品評。
舒展皺著眉瞪了李理一眼，顯然是對李理這句廢話感到了些許的惱怒——她雖然沒有期望從李理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話，但是聽到廢話卻還是有些忍不住生氣。
李理就這樣和舒展大眼瞪著小眼，都不說話，因為……他們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不得好，舒展也隻是心中煩悶卻又沒人可以說這些與家族有關的話才跑來跟李理叨叨了幾句，真要再推心置腹，涕淚俱下，她卻是根本做不到的。
“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回啊？”過了許久，李理才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舒展撇了撇嘴說道：“不想回去，回去就煩得很。”
“那你怎麽辦？”李理問道。
舒展皺了皺眉：“你說怎麽辦？”
李理看著舒展，愣了好久，才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你不是想在我這過夜吧？你姐不是在外邊有房子嗎，你去找你姐啊！”
“冰塊臉住在她那，我也不想去看冰塊臉。”舒展說著就來氣，狠狠地跺腳。
李理麵露尷尬道：“這不好吧？”
“要你管，我睡沙發！”舒展說著，鞋也不脫就往沙發上一趟，真是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李理看著舒展那一副要耍賴的模樣，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你找個酒店開個房也比睡我這好啊，我又不討你喜歡，這房子還是你討厭的歐吟的，你住這不難受啊？”
“我沒錢。”舒展說著，將頭一扭朝著沙發裏，明擺著是不想跟李理說話。
“我給你借啊。”李理一捂臉。
“那你自己去外麵住啊。”舒展接著耍賴。
李理歎了口氣，終於投降道：“好了好了，你是我奶奶，你去我房裏睡，我睡沙發行不行？”
“誰要睡你睡過的臭床！”舒展滿是怒意地吼道。
李理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本來想狠狠揍這個熊孩子一頓，但是想到這個熊孩子在家裏隻怕也是難受得緊，最終也隻能把這口氣吞了下去，笑嘻嘻地說道：“舒奶奶，才換的新床單，童叟無欺。”
“哼，誰知道你這樣的變態會不會把我睡過的床單拿來做什麽齷齪的事情！”舒展依然滿是惡意地說道。
“你先看看你的胸好吧，都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沒有長大呢，能拿來幹嘛？”李理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反擊道。
“胸怎麽了，胸怎麽了？”舒展翻身而起，臉上滿是猙獰之意，挺著自己的胸膛朝著李理大吼了起來，“又不是長給你用的，你念叨什麽念叨！”
“我也可以用啊。”李理的嘴角一挑。
舒展一愣，而後更怒，右手往腰間一放，便猛地從腰間抽出了她那把明亮的彎刀向著李理砸了過去。
李理一見舒展竟然動了真格也絲毫不敢再含糊，右手中那把燕雅早已還給他的古劍也隨之浮現而出，猛地擋在了那彎刀的刀刃之下，發出“當啷”一聲脆響，才堪堪把舒展的彎刀彈開。
舒展本來就是怒而拔刀，看著雖然凶狠，但是其實全無多少力量，反倒是李理橫劍的一擋用上的力氣更大，不僅彈開了那把彎刀，還使得那彎刀從舒展的手裏脫手而出，回旋著在舒展的臉蛋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才“當”一聲釘在了牆上。
舒展愣愣地看著李理，又是憤怒，又是委屈，這幾日心中忍著的悲鬱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就連你也欺負我！”
舒展蹲下身，抱著膝大哭了起來，李理一愣，急忙收起古劍，一邊倉皇地在屋裏翻找紗布，一邊道：“舒奶奶，我錯了，先別哭，我們先把傷口止血好不好？”
舒展卻不理他，隻是一直哭。
李理一邊說著認錯的話，一邊翻找著紗布，而後終於在客廳的角落裏找到了一櫃子的醫療用品，他匆匆地扯了點紗布，才到了舒展的跟前，也不管舒展還在哭，伸手拉開了舒展抱著膝的一隻手，才捏著舒展的下頜將舒展的頭抬了起來。
此刻的舒展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盛氣淩人的模樣，她滿臉的血和淚水混在一起，使得她看起來愈發使人心疼，尤其是那一雙滿是無助的眼神，更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同情之心。
李理一愣，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少女來——她因為自己而毀了一生的時候……也和眼前這個少女一般大吧？
“來，先止血，止完血我們再哭。”李理輕聲說著，一邊拿起蘸了碘酒的醫用棉擦拭著舒展的小臉，尤其是傷口附近更是擦得極其仔細。
舒展也沒有反抗，隻是默默地流著淚，不時地吸一吸鼻子。
李理把舒展臉上抹開了的血漬擦幹，又用醫用棉壓住了傷口，確定了不再出血之後才慢慢地把醫用棉取出來，取新的醫用棉蘸了碘酒塗抹在傷口附近，才將繃帶撕開貼在了傷口上。
李理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手道：“好了，可以接著哭了啊。”
“誰哭了！”舒展狠狠抹了抹眼睛和臉上的淚水，大聲吼道。
“好好好，沒哭沒哭啊。”李理微微笑著，“說起來，你吃晚飯沒啊，我請你去吃宵夜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