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真實身份
“蘇靜”會主動給自己發來信息,這是李理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那隻惡魔從自己的手裏逃走了倒也就罷了,他很難理解為什麽她還會主動給自己發來這條消息,難道當真就像是消息之中所說的那樣,是害怕自己和歐吟為了追捕她而打擾她的“父親”?
李理想到此處,也不由得嗤笑了兩聲,開什麽玩笑,那隻惡魔是寄生在蘇靜體內的,真正的蘇靜隻怕的確已經死了,所以當時在酒店之中,他和那個道門的青年才都會誤以為自己手裏抓著的是具屍體。
那是蘇靜的父親,而不是這樣一個鵲巢鳩占的存在的父親,她沒有理由,更沒有可能會有那些擔憂。
李理想到此處,也不由得狠狠皺了皺眉頭。
但是他還是按照那條信息之中的請求去做了,也沒有告之歐吟這些信息,因為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張國安,想到了那隻白色惡魔——張國安和那隻白色惡魔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似乎也都是在挑戰李理對惡魔的認知——也許他們一直以來對惡魔的認知都是不晚輩的,張國安的身邊那些惡魔就像是通靈性的野獸一樣,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夠讓人格外關注的地方;而那隻白色惡魔則更是祈求李理殺了她,給她一個解脫,就像是她對她一直以來的作為深惡痛絕一樣的。
李理想到這些,終究還是心軟了,他希望自己的作為能夠給那個寄生在蘇靜體內的惡魔一個機會,他不願意發生在張國安身上的事情再度重演——他們都值得這樣的一個機會。
一天。
這是李理給蘇靜寬限的時間,一天之內,如果他見不到蘇靜,那麽他將會繼續自己的追查。
當李理把這條回信發出之後,很快就收到了來自蘇靜的回信:“我在東門外的水木咖啡等著你。”
李理看著那條回信不由得猛地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蘇靜會這麽幹脆,竟然是連地點都已經確定好了,隻等著自己去了。
水木咖啡,那倒是一個好地方——那裏環境不錯,消費不高,是安平大學的學生們大量匯聚的地方,如果選在那裏商談,一旦言語不和,自己想要動手隻怕也沒有什麽機會,蘇靜倒是便於逃走——這個惡魔,倒是也不算笨。
自從和白色惡魔有過溝通之後,李理已經知曉惡魔之中也存在著智商與人類無異的存在,因此對於蘇靜的舉動倒沒有什麽詫異之感,他迅速地向著水木咖啡趕去,生怕自己若是去晚了,那惡魔便失去了耐心逃走了。
李理隻用了短短的十餘分鍾便趕到了水木咖啡,他才一推開門,便見到了正對著大門,在咖啡廳最深處的一張桌旁坐著的蘇靜——此刻的蘇靜撇著嘴,有些少女所獨有的嬌憨,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心情隻怕是相當不愉快。
更令李理感到無語的還是,這一次寄生在蘇靜體內的那隻惡魔根本沒有要在李理跟前隱藏自己的意思,在李理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朝著李理眨了眨眼,身後一條細長的尾巴也跟著朝著李理揮了揮——如果不是因為這隻惡魔還沒有實體化,那尾巴尋常人根本就看不見,隻怕現在這咖啡廳內早就翻了天了。
李理嘴角抽搐了片刻,向著門口詢問自己的服務生表示已經有同伴先到了,勸退了服務生之後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蘇靜的跟前,他瞪著蘇靜,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比較合適。
“坐啊,幹什麽?”蘇靜朝著自己對麵的座位努了努嘴,示意李理坐下,“你這麽一直站著真的很奇怪,你不是想一直這麽站著跟我說話吧,拜托,那真的很顯眼誒。”
李理皺了皺眉,還是在蘇靜對麵坐了下來,目光卻死死地盯著蘇靜,渾身肌肉都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生怕自己一放鬆就讓蘇靜給跑了。
蘇靜看著李理的模樣,不禁得“噗嗤”笑出了聲來說道:“好了,別這麽看著我,隻要你不亂來,我是不會逃走的,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回如實告訴你的。”
“你……”
“我還活著。”李理才一開口,蘇靜就打斷了李理的話,“如假包換地活著,我還是個人類。”
說著,蘇靜挑了挑眉:“對吧,米亞?”
“那當然,隻要米亞在,小靜就一定會活著的。”另外一個女聲突然響起在了李理的耳畔,那聲音頗為嬌憨活潑,聽起來就像是尋常的少女一樣的,甚至給人一種頗為可愛的感覺。
但是正是這樣的聲音使得李理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整個人如墜冰窟一般,感受到了一種深層次的,極其難言的恐怖——這……這是一個惡魔在說話,惡魔有理智這樣的事情倒也就罷了,但是一隻惡魔卻說出了人類的語言,這樣的衝擊根本就不是那隻白色惡魔沾血寫字所能比擬的!
李理不自禁地一個哆嗦,看向蘇靜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惶恐,但更多的卻還是無法遮掩的震驚。
蘇靜慢慢地拿起了跟前的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才撇了撇嘴,指著李理跟前的杯子說道:“不喝一點,好歹也花了我三十幾塊呢——哎,這可比有人打著請我吃飯的名義,一口飯沒有讓吃,還想要抓我大方多了。”
李理嘴角微微抽了抽,見蘇靜卻是真的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意思,也就皺了皺眉,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至於那是什麽味道,李理可品嚐不出來,也沒有心思去品味。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李理將咖啡咽下,神情多少也有了一些難言的猙獰。
“活人,實實在在的活人。”蘇靜微微一攤手,神情多少有些無賴的姿態,她頓了頓,沉默了一會,才環顧著四周,歎息了一聲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要講的這個故事有些漫長,你就耐著性子聽我講完再問問題。”
李理不吭聲,隻是慢慢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