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真的明白
鷹王看著眼前那個陰影,臉上沒有任何緊張的神情,甚至嘴角還微微勾起了一道弧線。
“迄今為止,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謀劃,對嗎?”鷹王語氣平穩地說道,並沒有因為對方可能就是那情報裏顯示,幾招之內便摘走了舒明心髒,擊殺舒明的存在而有絲毫過度戒備的意思。
“嗬嗬嗬——”
陰影發出了一陣冷笑來,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鷹王還是如何。
鷹王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眉眼微微抬了抬:“我見識過一些能夠言語的惡魔,所以我猜你其實也能夠言語,隻是在你看來,可能我們這樣卑微的螻蟻還不足以讓你與我們交談?”
陰影眯起了眼睛,它上下打量著鷹王的目光之中多出了幾分趣味,就好像鷹王是一件令人滿意的玩具。
這樣的目光多少讓人有些不適,哪怕是鷹王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經曆過了太多的風浪,這種不適對於他來說還不至於讓他亂了分寸。
“說實話,我們誰也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鷹王眯了眯眼睛,也許他說得不對,因為可能有一個人知道陰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影子可能會知道,但是可惜的是,影子實在是太神秘了,自從上一次他與影子的會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了影子的消息,“但是既然是你的行動,以去年那惡魔之潮的環環相扣來看,你這次的謀劃想必也不小吧?之所以選擇在舒家的眼皮子底下動手,也有著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鷹王的話音方落,那陰影便如同是一團烏雲一樣,驟然飄忽到了鷹王的跟前,湊攏到了鷹王的眼前,幾乎是緊貼著鷹王的麵龐,用那雙陰冷的眼眸死死地注視著鷹王。
冰冷,潮濕,令人不自禁得感到恐懼。
哪怕是鷹王也在此刻產生了強烈的畏懼感,如同墜入了深淵——如果自己與陰影交手的話,那他能夠有多少勝算?
勝算幾乎是零吧?
鷹王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他凝視著陰影的雙眼,哪怕他的心裏再沒有底,也依然沒有露怯。
他就那樣與陰影對峙著,直到陰影先一步退卻了。
陰影退入了林間,它意味深長地瞥了鷹王一眼,便徹底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隨著陰影的隱退,鷹王才覺得壓在肩頭的如山巒一般沉重的負擔終於被卸去了。
鷹王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這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己的衣衫竟然都已經被冷汗所浸透——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影子是對的,單憑他們這些人想要成為陰影這種恐怖的存在的對手實在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他們需要更加強大,更加具有威脅性的戰鬥力——他們需要更多的影子。
“噠噠——”
匆忙的腳步聲從林間傳了過來,鷹王都不用去看便知道那腳步聲到底屬於什麽人。
海燕從林間匆忙跑了出來,她見到鷹王還完好無損地站立著的時候,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還好,她猜錯了。
“陰影來過了。”鷹王的話卻是當頭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得她的心有些發涼。
“您……”海燕迅速地湊攏了上來,想要詢問鷹王的狀況,卻被鷹王擺了擺手打斷。
“它知道我們的存在,它知道我們試圖介入此事,但是它沒有殺我,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鷹王皺了皺眉,“它可不是什麽有好生之德的東西,它不殺我們,也許有著它的目的——也許它期望我們介入此事,它期望通過我們達到某種目的。”
海燕沒有應答,這是一個合理的推想,但是沒有足夠多的線索,誰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麽。
鷹王也很快就放棄了做無謂的猜想,他搖了搖頭,說道:“你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海燕點了點頭:“根據我手裏目前掌握的情報,我認為李理很有可能與陰影的最終目的有關聯,所以一直順著李理的線摸下去,哪怕要耗費一些時間,成功的可能性也比其他的道路要大一些。”
鷹王點了點頭,海燕早已將相關的情報整理成了一份報告遞交到了他的手裏,所以他很清楚海燕的猜想毫無疑問是正確的——在這場劇烈的風暴之中,始終處於風暴眼裏的人似乎正是那兩名青年——李理,歐吟。
歐吟的家世背景早已被鷹巢摸得清清楚楚,他們歐家的血脈延續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而她父親歐歌的早年經曆,鷹王更是無比熟悉——畢竟當年他們也是打過交道,甚至交過幾次手的。
至於李理,李理和他父親一脈的來曆雖然清楚,但是他的母親李萍的來曆卻是不清不楚的,哪怕鷹巢動用了全部的力量,也沒有能夠追查到李萍的來曆,這也就意味著李萍這個身份極有可能是假的,而且……李萍偽造這個身份的手法極其之高超,完全斬斷了她與過去之間的聯係。
李萍斬斷的過去到底是什麽,她為什麽會從在外部世界生活過之後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嫁到那麽一個偏僻閉塞,與世隔絕的山村裏去,這是一個問題。也許隻要能夠將李萍的身份追查清楚,對於解開陰影布局的謎團來說會有極大的裨益。
“那你就繼續順著李理這條線摸下去吧。”鷹王淡淡地說道,“李萍那邊,由我來親自摸下去。”
“您要親自前往日落鎮?”海燕一驚。
鷹王點了點頭:“在我回來之前,鷹巢就交給你打點了。”
“喜鵲那邊呢?”海燕皺眉,她可沒有能夠駕馭得了喜鵲的力量。
“我會帶著她一起去日落鎮。”鷹王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放下一些成見,與一些力量開展必要的合作——你要記住,我們內部之間的仇恨是個人的,但是與外敵之間的仇恨卻關係到了我們整個種族的存亡。隻有先保住了我們整個種族的延續,內部的仇恨才有意義,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所有的一切都將沒有意義。”
海燕低下了頭:“我……記住了。”
“如果你能真的明白,那多好啊。”鷹王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語氣之中滿是遺憾。
但是青年人啊,誰又沒有那麽一點固執呢?
這樣也好,至少不至於像自己一樣,冰冷而沒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