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過去的事
陳北伐和趙老太太聽著走廊當中逐漸傳出的腳步聲再度對視了一眼,趙老太太握住陳北費的手點了點頭,她隨後便又浮生出了那副十分虛弱的表情。
“奶奶,我特地打的溫水,來,咱們喝一些潤潤喉嚨。”
趙思露的輕快聲音從門口傳出,接著她便拎著一壺暖水瓶走入了病房。
“陳北伐,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聽趙思露問道自己,陳北伐擺了擺手開口道。
“我就不必了,我身子還算硬朗,喝礦泉水就好。”
“……哼……”
趙思露不知為何在陳北伐說完這話後翻了個白眼,她隨後拿起老太太的杯子向其中倒了些許溫水,見杯中溫水散溢出熱氣,趙老太太嘴巴開合之下竟露出了幾分微笑。
她隨後看了趙思露和陳北伐一眼顯得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思露,你去拿個杯子給他倒上熱水,喝不喝是他的事。”
趙思露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竊笑著摸出了一個看上去十分可愛的女式杯子遞給了陳北伐。
“這是姐姐的杯子,這麽晚了我可沒地方去給你弄新的,將就著用吧。”
陳北伐啞口無言,他看了看趙思露而後又瞥向躺在病床上的趙老太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等趙思露為他倒滿了水重新回到病床附近後,趙老太太輕拍著趙思露的藕臂笑了笑開口道。
“現在看看你們,感覺老太太我也順帶著年輕了好幾歲……歲月不饒人啊……一打眼,我竟然已經這麽大歲數了……”
見老太太的話由開心到後續的幾分哀傷,趙思露連忙搖晃著趙老太太的手臂道。
“奶奶說什麽呢……您一點也不老,秋水地界誰不知道您是老當益壯啊!”
“嗬嗬嗬……”
趙老太太聞言又露出了幾分笑意,她隨後仰麵朝天,眼睛閉合之下又緩緩說道。
“躺了一天了……老太太我現在是真的難以入眠……唉……這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想起年輕時候的事。”
聽趙老太太這麽說,趙思露立刻雙目一亮,她看了眼盯著充電手機的陳北伐,隨後便轉向趙老太太開口道。
“既然這樣,奶奶你不如給我們講講你年輕時候的故事怎麽樣?我原來聽姐姐說過奶奶是從一處外地山村嫁入到秋水的,您講講那山裏的故事如何?”
趙思露很少離開市區,就連秋水地界也不經常出去,因此諸如小山村或是什麽偏遠地區的故事對她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趙老太太笑了笑,她似乎不經意般的掃了一眼陳北伐,陳北伐見狀登時一愣。
“老太太看我幹什麽?不對……她看的不是我的臉……好想是在看我的胸口……等等?她剛剛的目光似乎是聚焦在了摸金符上……她難道知道我胸前戴著一枚摸金符?”
這想法一經浮現便揮之不去,可當陳北伐回望向躺在床上的趙老太太時卻發現她已專注於為趙思露講起了故事。
“難道是錯覺……”
陳北伐輕晃了下頭。
“那我便講一講當年還在山村時聽大人們提起過的一樁舊事吧……嗬嗬,思露,這事情說來有些離奇,你可不要被嚇到。”
趙思露哪管那些,她雀躍的拍了一下巴掌便起身端坐在了老太太對個的空床鋪上,隨後更是全神貫注的望向趙老太太。
“咳……這事情得追溯到幾十年前……那時候我剛剛年滿十周歲。”
“奶奶所居住的山村名叫雲仙村,那村子建在深山老林當中,四麵環山,山道十分陡峭,啊……那年似乎是個澇季,天像漏了一般幾個月來細雨不斷。”
伴隨著趙老太太的講述,病房當中多餘的聲音逐漸退去,陳北伐不知何時也被老太太的故事所吸引專心聽了起來。
“我們那山村,平日裏就是靠著村民們上山砍樹過活,可這接連數月得到細雨讓山路崎嶇陡峭異常,那幾個月以來沒人敢上山伐木,村民們失了賴以生存的工作,如此過活了一段時間後,整個村子都瀕臨陷入了絕境……”
“思露,你大小便生在秋水,我們趙家雖稱不上什麽特別頂尖的家族,但在這秋水地界卻也能算是一方豪強,你一定不知道當人被逼到絕路之時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趙思露聞言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體,她身為趙家二小姐,平日裏嬌縱跋扈慣了,又上哪去體會民生疾苦。
陳北伐湊得和趙老太太近了些,他對老太太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倒是有那麽幾分興趣。
“唉……”
趙老太太先是長歎了口氣,隨後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莫名的驚懼之色。
“當時整個雲仙村都陷入了長久的半封閉狀態,每家每戶雖仍有存量,可與外界失了聯係的他們卻隻能沒日沒夜擔驚受怕。”
“擔驚受怕?為什麽啊?”
趙思露此時忽的插了句嘴,她對趙老太太字句中的話似乎有些不解。
可未等趙老太太開口,陳北伐便已接過話頭回了她一句。
“山村當中,總不可能哪一家都有能維持數月不斷得屯糧……隻怕把村落當中的幾戶窮苦人家逼急了……會盯上某些平日裏富貴的人家。”
“嗯……北伐說的不錯……”
趙老太太十分滿意的看了陳北伐一眼,她先是肯定般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沉重的開口講到。
“正如北伐剛剛所說……我們那村子本就貧困,趕上這種事情,本就窮苦的人家首當其衝的遭了殃。”
“我記得當時村中有一戶張姓的人家……他們是村中的貧困戶,家裏僅一家三口,自從雲仙村因雨季封了山後,他們眼見著餘糧愈發減少。”
“終於在某一天晚上月黑風高之時發了狠心,為了家中老少性命,也為了能讓自個過活,這老張家的一位老漢惡向膽邊生,當晚便下了決定,他要去偷糧!”
趙老太太的語氣十分富有渲染能力,她一邊講著一邊伸出一隻手來輕敲了床鋪一下,似乎去偷糧食的並非是那張姓老漢,而是她自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