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
晚上的聚餐並不是吃飯那樣簡單，而是娛樂，徹底的娛樂，岳航趕到現場，有些晚了，他們在一家會所吃了點西餐，奇怪的是，今天就他們三個男人，他好奇的問我和王瑞「朱麗和冉羽呢？」我和王瑞相視一笑，等下你就明白了。晚飯還沒吃完，對面進來幾個美女，窈窕的身姿一扭一扭走向我們這桌，她們好像和王瑞很熟，上來打了個招呼，隨手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其中一位穿著白襯衣留著馬尾的美女，從她的包包里拿出一盒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香煙，細細長長的煙被點燃，一股濃濃的巧克力味飄了出來。她狠狠的吸了一口，開口說：「王少，今天怎麼玩。」王瑞回頭看了看還有些懵的岳航「今天我要帶著這位朋友開開眼，自打認識以來，我經常和李銘出來玩，還沒帶上過岳航。」岳航疑惑的看著我和王瑞「我們不是經常出來玩的嗎？」「我說的是玩，不是娛樂，待會你就明白了。」
隨著汽車一陣叫囂，我們來到了蘭州市最奢靡的娛樂場所，一眼望去全是珠光寶氣，此時岳航才明白什麼叫極盡奢靡，什麼叫紙醉金迷。一眼望去，只看停車場，幾百萬上下的車，不計其數，可以這麼說，你開個幾十萬的車，都不好意思停在這。
裡面更是璀璨耀眼，金黃色的牆面上鑲嵌著藍色的寶石。燈光照到上面，顯得格外的耀眼。如玉般碧綠色的舞池中央，鋪滿了金色的粉末，在燈光的烘托下顯得金光閃閃。
老闆迎了出來，為王瑞他們開了間VIP總統套，然後上了好多叫不上名字的酒，煙。看來這才是他們這次出來的目的。沒過一會大家都有點喝高了，岳航借著酒勁對在坐的各位說:「李銘，王瑞，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也都比我有錢，我是窮苦出生，連上這個大學都是借錢上的，學習好有用嗎，沒什麼屁用，說實話，酒桌上這些酒，隨便拿出一瓶，我兩月工資沒了，那你們說有意義嗎，沒意義呀，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這句話真是對呀。再說，你王瑞，有朱麗那麼好的姑娘陪著，還會做飯，還有你李銘，家裡那麼文靜善良的冉羽，還在家守著你。而你們還要在這摟著這些個，不知足啊。人有錢就不知足啊。」他這是借著酒勁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說了出來，可我不幹了，老子處處幫你，可原來你在這等我，我就要破口大罵，王瑞卻擋住了我，他指著身邊另一個美女「阿蘭，我這個朋友喝醉了，有意見了，趕緊去幫忙照顧下。叫阿蘭的姑娘扭動著身姿，來到岳航旁邊坐下，手不自覺搭到了他的肩膀上，邊聊著天，邊灌著酒，不一會岳航就不省人事了。
天漸漸亮了，這個城市的環衛工人開始了一天的勞作，沙沙的清掃聲打破了過去一夜的寧靜，標誌著新的一天來臨。時間很久了我才緩緩向家裡走去，我想不明白，是路太髒了，還是人的心靈本就不幹凈，為什麼，我們每日的清掃，都不能去除內心那些污垢。
我沒開燈，只是輕輕推開房子的門，悄悄走了進去，王瑞和那位美女出去了，至於去哪，大家都應該明白，岳航說他今天有些事，要早點去上班，只有我，一個人靜靜的回來了，我沒有像王瑞那樣隨便帶個姑娘出去玩，並不是因為其他，只是我覺得岳航說的對，我不管他是出於嫉妒還是憤怒，但至少我被他的話觸動了。我疲憊的往沙發沙發上走去，看見沙發上有人，借著黎明的微弱光亮，我看見那人是冉羽，我輕輕的為她蓋上了被子，可能是我的動作有些明顯，她被吵醒了，他看著我說：「回來啦，吃飯了嗎，今晚怎麼這麼遲？」我對著她會心的笑了「今晚應酬多，你怎麼不去房間睡，而且還不蓋被子，我們北方的二月天很冷的。」「哦，我是想，你可能回來的晚顧不上吃飯，我等等你，好給你熱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仔細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說這些時的溫柔，眼淚悄悄順著眼眶爬了出來，連成了無數的線，對呀，岳航說的對呀，人就是不知足，我此刻擁抱著的是真正對我好的人，而我卻不知道珍惜，也許這就是人性。「明天就是三月一了，我記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準備了一份大禮送給你哦。」此時的她，我感覺再也不是那種仙氣纏身的小仙女，也不是那種粗魯到每張口就置人於死地的女漢子，此時的她，是溫柔的，是賢惠的，更是美麗的，我忽然有些衝動，有些想和她過一輩子的衝動，哪怕將就也好。
生日到了，我並沒有像前幾日想的那樣普漲浪費，我退掉了本來定好的酒店，宴席，我只是簡單的在樓下的酒館定了幾個菜，叫了幾個特別相熟的朋友，我只當這只是個普通的聚會，和朋友增進感情的聚會，但是我依然穿的非常正式，我拉開衣櫃，穿上了好久不穿的西裝，皮鞋，頭髮梳的整整齊齊，因為今天是一個證明，證明我又成熟了，我要表決心，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像以前一樣遊手好閒，靠著家裡給的生活費，無所事事，雖然，那些生活費可以夠像岳航這樣的人賺好幾個月。從今天開始我要找事做，做一個除了學業還要事業的有志青年，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像大人一樣裝扮，看著自己像宣言一樣給自己打氣，忽然感覺自己就已經是個有志青年了。
「李銘，你怎麼還在這，宴會就要開始了，大夥就等你這個主角了。」冉羽從樓下的酒館氣喘吁吁的跑上來說。我仔細的看了看她。「冉羽，你今天好美。」「是嗎？」她嬌羞的捂上了自己的臉。「不說了，走吧，你又不是去相親，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邊說著邊把我往樓下拽。酒館今天好生意，賓客滿座，我進了包廂，看到滿桌子的菜，我不來卻沒人敢動筷子，感覺，這種虛榮的滿足感一下在我心裡膨脹了起來，王瑞在桌子中間的蛋糕上插上了蠟燭，岳航打開了香檳，一切就緒，王瑞起先發言:「雖然在座的關係都很熟了，但我還是隆重介紹，這位就是我們今天的壽星，李銘。」大家一片掌聲，「那麼坐在他旁邊的這位女士……，不認識。請問這位女士，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呀。」「對呀，對呀。」大家一致起鬨者。「對呀，我是走錯房間了，但我選對了郎啊。」冉羽回敬著大家，岳航壞壞的說:「是狼還是郎，發音要准，不過讓我看應該是狼，哈哈哈。」大家一堂鬨笑，冉羽笑的更甜，她的心裡裝的是滿滿的幸福。
送走了賓朋，王瑞和岳航帶著兩個美女回樓上去了，我看了看錶，現在還不算太晚，答應過父親，不管多晚都要回家一趟，，我沒有帶冉羽，是因為，避免誤解，避免父親誤以為我非冉羽不娶，避免冉羽誤以為我要和她談婚論嫁，互見家長。
推開門，餐桌上滿滿當當一桌菜，香味撲鼻而來，父母正看著電視等我回來，母親看見我回來了，搖了搖快要睡著的父親。「回來了，趕緊餐桌上坐吧，我做了整整一桌拿手菜，就等你回來了。」母親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去，不一會拿出了一塊大蛋糕，上面用奶油捏成的好多娃娃，仔細一看，全部都是我，有我小時候第一次叫爸爸媽媽的樣子有我哭著不想去學校時候的樣子，也有我第一次抓著媽媽的手學走路時的樣子，還有我不小心打碎別人家窗戶躲在爸爸身後的樣子，我看著這一幅幅雕刻在蛋糕上的畫卷，進入了無盡的回憶，彷彿進入了美好的童年時代。
爸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餐桌旁，看著端上桌的蛋糕，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媽媽看著家裡的沉默，終於開口了「這些小人，是你爸爸專門拿著相片去蛋糕店定做的，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爸爸還能這麼細心，每次為你拍的照片，他都洗出來，單另保存起來。過了這個生日，你就是二十歲的小夥子了……。」我已經聽不清母親的絮絮叨叨，眼睛里的水，將要漫過河沿了，我努力不讓自己失態，但是父親的這些細心和貼切，真的讓我感動到了，我趕緊閉上眼睛，但眼裡的水還是順著臉頰流了出來。
父親問我「馬上就到畢業季了，往後你有什麼打算。」我想了想然後真切的說:「我沒有想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未來，我只是想腳踏實地，從明天起，先找件事做，不像現在這樣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父親看著我，母親也看著我。「看來長大了呦。」他們兩都笑著「還記得你去年生日許的什麼願嗎，還是坐在這裡。」我想都沒想說:「記得，去年的願望是，把我的福特變成奧迪，當時很遺憾，沒能實現，今年或者未來幾年裡，我想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實現這個看起來幼稚的願望。」父親聽著我說完，笑的更合不上嘴了。「來，兒子，先來談談你對明天的安排，咱們不能只是開空頭支票。」「是的，以前總是開空頭支票。」我重複了一遍父親剛才的話，好像有些觸動，看來我是該反思一下了。「首先，從明天開始，我必須先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這是第一步，接著第二步，……。」我和父親整整談了一夜我對未來的計劃，至始至終父親都沒有打斷我，也沒有做任何點評，他只是默默地聽著，最後嚴肅的只說了一句「希望你能如你所希望的生活，如你所希望的成功，不要半途而廢。」其實一切哪如我想的那麼簡單，真正的考驗在我規劃完整個人生以後，才真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