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滄桑

  朱麗最近也很少來主動打攪他，除過必要的工作交談以外，很少和他溝通，他知道朱麗還在生他的氣，那晚他應該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回應給她的，現在，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他在辦公室里整整想了兩個晚上，最終想明白了，正如我所說，在他心裡，徐麗只不過是朱麗的一個替補品，而朱麗才是他內心不可或缺的那一位，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情，都牽動著他的方向，他想好了，今晚自己應該主動一點，約她出去，讓她們重新來過。

  自己這麼想，身體不自覺已經來到了朱麗辦公室門口，他想也沒想，也沒有敲門，一把推了進去，他要給朱麗一個驚喜，以表示他要和好的誠意。

  門打開了，裡面是兩個人。

  「哦，不好意思，你在談事情啊。」

  「哦，來，正好，我給大家互相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王總，也就是真正的老闆，這位是地產公司的尚總，開業那天見過的，現在他又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我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剛和我表白，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喜歡我，還連著送了好幾天的玫瑰給我，沒想到他是這麼一個浪漫的人，王總，你是不是該恭喜我啊。」

  王瑞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心好像掉到了地上，人一下就懵了，臉瞬間就白了。

  「那，你們先聊，我先過去了。」

  出門的一刻，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血壓升高，差點撞到大廳的辦公桌上。

  「王總，你沒事吧。」路過的小路看到趕緊扶他起來。」

  「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王瑞沮喪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反鎖了門，在裡面呆了整整一下午，不管誰敲門，他都沒有開……。

  夜很深了，我接到了王瑞的電話「銘，有時間嗎？」

  「怎麼了，你聲音怎麼變了。」我關心的問。

  「來我公司吧，咱兩聊會。」

  我放下電話，飛奔而去，推開他辦公室門的一瞬間，看見的是滿屋子縈繞著的煙和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到底怎麼了。」

  我坐到了王瑞的身邊，關心的問他。

  他一直都沒說話，只是定定的望著窗外的路燈。

  「你說，路燈滅了，烏絲還會不會有灼燒感。」

  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是不是傻，現在的路燈都是LED的，哪裡還有烏絲。」

  「對啊，既然有了更好的，那何必還要以前那種成舊的。」

  「對嘛，你看，LED的光源好，還省電……。

  「那人呢，人是不是也是一樣。」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不敢再往下接了，就靜靜的陪著他喝酒，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

  凌晨了，街邊零零散散的汽車發動了，他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街面上，醉酒的情侶三三兩兩也開始往回走，他們時而擁抱，時而親吻，吵架的也吵完了，拉著手往回走，逛完夜店的，不管認識不認識，就坐進了同一輛車裡，進了同一家酒店，寂寞也是這個時候在人們心裡生長起來的，看著遠處要醒不醒的天，和要開不開的雲，昏暗和明亮交響輝映，一起到達了大地，在此刻，房間里那種要亮不亮的牆壁，呈現灰白色，讓呆在房間的人感覺有些凄涼，在這樣的環境里，王瑞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我的肩膀，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陣敲門聲，王瑞從心底的陰影里蘇醒了過來我看了看他，他給了我一個眼色，等他把臉收拾起來，我打開了門。

  敲門的是尚志香，地產大亨，他站在門口，清咳了一聲。

  「怎麼，王大老闆不請我進去坐會，還是，對我有敵意啊。」

  我一聽這個話，就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了，我看向了王瑞。

  「進來吧，過門是客，我怎麼能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讓開了門，把他贏了進來，並且識趣的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看來我還是有一點了解你的。」尚志香微笑著說

  「你？了解我？」王瑞很不屑一顧「我們才見過幾面，你就對我談了解。」

  「不不，我們不是從見面才認識的，其實很早就認識了，就在我和朱麗見面的一刻，我就已經認識你了。」

  「嗯，接著往下說，我洗耳恭聽。」王瑞一聽見他說他和朱麗見面就已經是有些生氣了。

  「那我就說了，你也不要生氣，我記得應該是半年前吧，多半年前，那時候的朱麗做生意被人騙了，在酒吧喝醉了酒，有兩個應該算是她的朋友吧，或者說是合作夥伴，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個女孩子，根本推不開，我這個人，見義勇為慣了，而且又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自然上去制止，還打了一架，那兩個已經喝醉了，根本沒有抵抗能力，我把他們拉到旁邊，把朱麗拉到我的車上，送回去了。」

  「然後呢，你們兩發生什麼故事了？」

  「我不是那樣人，那和那兩個有什麼區別，我是要她真心喜歡我的，可是她沒有。」

  「切，誰信。」王瑞此刻雖然對朱麗有一點憐愛之心，但對尚志香卻嗤之以鼻。

  「朱麗當時的狼狽，你永遠無法知道，她生意賠了，欠了很多錢，也無處可去，真是彈盡糧絕，我打算收留她，可她卻死活不肯，我說那就暫住我這，她卻寧可在大街上過夜，也不願住我的別墅，有兩次我稱她睡著，偷偷把她帶回家，我知道她心裡可能當我是壞人，也可能怕我占她便宜，還有可能是怕別人說閑話，最後沒辦法我只能把她帶到我表妹那去了。說我不喜歡她，那是假的，可是，當我和她聊了幾次，發現她心裡住了一個永遠無法替代的人，我覺得我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時候，我放棄了，不是我不去努力，而是那個人對她太重要了，就像你打開一本書，才發現書上寫滿了一個字，連一點空白都沒有，你哪怕想改變一點點，添一個字，都不可能。你聽明白了嗎？王瑞。」

  王瑞面無表情的看著尚志香。

  「她就那樣的處境，還對你念念不忘，每天在固定的時間裡，看著我派人打聽到的你的消息，然後看著看著就笑了，看著看著就哭了，當知道你談了新女朋友，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只是那幾天，有好幾天，她沒有好好吃飯，總是一個人在房間，我問了好幾次，她都說沒事，可是，我知道，哪裡會沒事，只不過她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讓這件事冷卻而已，盡量不打攪到任何人，讓自己的心情崩潰複合在崩潰，從而接受你有新女友的事實，這樣的女人，讓人看著好心疼，一直過了半個月，他終於恢復過來，接著就拚命賺錢，他對我說，她要把失去的奪回來，我沒想到她說的是你。」

  「我？」王瑞有些沒明白。

  「對，我以為她要奪回的是那兩個合伙人奪走了一切，直到她把賺來的所有錢都投到你這，我才發現，她要奪回來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