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天老爺的兒子
唐毅打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這東西漂亮。
典型的乾隆官窯風格。
但是第二眼,就感覺有點問題,這種感覺說不上來。
單說這瓷器的光澤,沒有賊光。
也感覺不到妖氣。
但是,總感覺哪哪兒不對。
這是一種直覺上的感覺,怎麽說都說不出個對錯來。
這就很奇怪。
謝安石一眼就注意到了唐毅,表情的變化。
他回想了自己之前邀請過來的兩位大師,看到這東西的時候的表情,簡直是如出一轍。
“謝老,就是這一件東西對吧?”唐毅指著那個瓶子開口問道。
其實要他叫出名字來,也可以。
畢竟古玩瓷器的命名方法極其簡單。
首先需要斷個代,也就是判斷一下這東西的年代。
這東西格外的明顯,所以起頭就是清乾隆。
第二是東西,它主要的工藝是什麽,跟著說出來。
這一劍瓶子是青花礬紅彩。
然後就是這玩意兒,上邊是什麽圖文?
這上麵是雲龍戲珠紋。
好留到最後了,那就是這瓶子的形製,東西是什麽樣兒的?
這是長頸瓶。
這麽一湊合,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就出來了。
清乾隆-青花礬紅彩雲龍戲珠紋長頸鹿瓶
“我能上手嗎?”唐毅看了一眼這東西的主人,開口說道。
瓶子的主人點了點頭,唐毅就直接上手了。
戴手套?帶白手套?開玩笑呢。
這瓷器本來就滑不溜嘰的,還帶個手套上去,生怕這東西掉的不夠快。
我需要戴手套的,特別是帶白手套的,基本都是那些在博物館工作的,或者是做考古的,還有拍賣行。
至於說鑒定,帶個白手套,拿個放大鏡。
不用說,這就是忽悠外行人了。
在座的,也就陳飛是一個純正的門外漢,隻覺得這裏擺置的東西,看著都很不錯。
也確實,這兒好東西不少。
唐毅從左往右看,一個接著一個看,就能看到不少的好東西。
拋開這中間擺著的這個乾隆的瓶子之外,最值得一看的就是,擺在房子最裏邊博古架中間的那一個。
西周早期的青銅口作父辛卣(念you)
上麵有銘文,這東西很簡單。
西周早期的,青銅的一個叫做口的人做的,父辛卣。
其實還可以更複雜一點,這東西帶了提梁,也就是熱水瓶上麵那東西,用來提的。
還帶了蓋子。
上邊還有什麽紋路?這是饕餮紋,兩邊還有個耳朵,還是圓的。
湊合湊合可以叫做西周早期青銅口作雙耳提梁饕餮紋鼓腹帶蓋父辛卣。
簡單漂亮的名字。
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話題得回道,那個所謂的乾隆年製。
是的,所謂的乾隆年製。
東西一上手,唐毅就知道這玩意兒的問題,唐毅腦海裏閃現的就是,品相完美,現代朱仿………
唐毅也沒做出什麽表現,直接把東西放回了原處,對著謝安石開口說道:“挺漂亮的。”
說完這一句,唐毅也就再不說別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唐毅是不看好的東西。
謝老見著這一幕,也就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段時間麻煩白老師了。”
那位白不易,也頓時明白了,開口說道:“謝老這東西可沒問題,之前那兩位大師,可都說了。
不是,您怎麽能信,這小孩兒的呢。“
是的,在古玩圈子裏,唐毅。這年紀確實算得上小孩。
老化
三年入門,5年出師,但至少也得10年才能精。
那些個大師都看不明白的東西,這白老師可不相信,唐毅這麽小年輕能看明白。
他這一臉急切的模樣,更讓唐毅感到懷疑了,本來以為這家夥,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這一臉急切。
難保這裏邊有什麽勾當。
要說這種級別的東西,根本是不愁出手的,隨便聯係拍賣行,500萬出出血都是正常的。
可是他這麽著急,那就有問題了。
“這位先生,無論東西對不對?你可不能這麽說人。”王文傑開口說道。
“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麽?”白不易指著唐毅,憤怒的說道:“我這可是為了救命,我老婆現在在病床上,你這來攪和我和謝老的事,到底是居的什麽心?”
唐毅見著他這表現,更加的不樂意了,這明顯的,就是想坑人。
不過唐毅,依舊沒什麽表示。
很多事情是擺明了的,玩鑒定,就是要遇到這種人。
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能賺,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天地的主角,認為自己是天王老子的兒子。
但實際呢?大多數都是打眼上藥吃虧,確實好東西不少,但是真不是大多數人能見著的。
往古玩城裏跑,那地攤上,全是所謂的寶貝。
這寶貝有幾分真幾分假?真說不定。
往古玩店裏跑,這裏邊有幾分真幾分假,得看是圈裏還是圈外。
圈子裏的人,口頭永遠說的是包老到代,到不到年代是一回事兒,但是包老那是肯定的。
店裏做生意講究一個誠信。
但是,離開了這個店子,離開了這個圈子,離開了那個熟人擰在一起的地兒。
那東西百分之八九十出問題。
更何況是這種清乾隆官窯。
這件東西確實算得上是一個等級比較高的仿品,但是仿的就是仿的,沒任何說頭。
唐毅不想和他爭,也不想和他辯。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唐毅隻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謝安石在後邊跟著。
唐毅本以為就會這麽直接出,沒想到這位謝老,停下了腳步。
“唐先生,要不你說說,這東西哪兒不對?”
唐毅聽到這話,不得不停下腳步。
還是那句話,他收了人錢財,就得給人交代個明白。
唐毅看向了白不易,看著他那一臉怒火的模樣。
“年輕人,我告訴你話是不能亂說的,這圈子裏最講究一個名聲,你敗壞我名聲,我可以告你誹謗。”
唐毅聽到她這話直接笑了。
“人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你這東西對不對?我不說你心裏邊知不知道?但是你即便知道那又如何?
誰都覺得自己能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