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的掌心
鳥鳴水流,兔嬉花動,唐山寨的清晨格外生意盎然。
蘇修羅被自己長發癢醒,渾身酸疼恍若散架,一伸臂發現自己白嫩的皮膚上皆是星星點點的紅痕,更要命的是,她下身疼的厲害,一動就直吸涼氣。
更更要命的是,她渾身光溜溜,腰上搭了一隻大手。
蘇修羅幾乎要尖叫出聲,順著那大手的主人看去,是佟彥之慵懶風雅的容顏。
蘇修羅看向屋內,一片狼藉,枕頭淩亂,床幔半碎,她的衣服,還壓在佟彥之身下!
她眼前發黑,昨晚的記憶瞬間被想起,她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衝動無知感到可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發生了這事,蘇修羅自覺惹了禍,在不驚動佟彥之的情況下抽出衣物,才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已被撕的不成形狀。
蘇修羅閉眼給了自己一個輕輕的耳光,胡亂套上衣服離開。
杜川柏和李恪一夜未歸,蘇修羅和杜忘憂先坐馬車回去,一路上她都惴惴不安,馬車晃的她全身都疼,好容易到了杜府,她逃命似的下了馬車,將自己關到房間裏。
她換下帶血的衣物,將自己仔仔細細地清洗,埋在被子裏胡思亂想。
蘇修羅一閉眼就是昨晚的混亂,失去理智的兩人如何親密結合,如何沒羞沒臊,一切都讓她心煩不已。
杜忘憂躡進她的房間,坐在榻邊,手覆上她的額頭。
上馬車時杜忘憂便察覺她神色有異,更在下馬車時看到了她頸上紅痕,不用想也知她昨夜怕是同人荒唐了。至於那人是誰,杜忘憂覺得極大的可能是佟彥之,否則蘇修羅哪會讓人得逞?也不會這麽老老實實地回來。
蘇修羅捂著半張臉,臉頰鮮紅欲滴,喘著熱氣。
蘇修羅對杜忘憂開不了口,又覺得杜忘憂定是看出來了,她捏著被子緊張道:“忘憂,你不許說話。”
杜忘憂點點她額頭:“怎麽,這會兒知道怕了?”
蘇修羅欲哭無淚,辯白道:“我不是故意的,酒.……酒後亂性。”
杜忘憂輕掀被角:“我給你看看可有受傷。”
二人再親密,在這事上她也放不開,蘇修羅又羞又臊道:“沒,沒有。”
杜忘憂道:“你肯定傷到了,我不會饒了佟彥之的。”
蘇修羅一想起昨晚之事,就沒了主意,慌亂道:“別別別,我自願的。”
杜忘憂微怒,在她身上掃了一眼,道:“自願又如何?自願我也要教訓他,下手不知輕重,你瞧瞧你身上。”
蘇修羅捂著臉道:“忘憂,你別告訴舅母。”
這種難於啟齒之事她沒臉讓家長知道,尤其是現在還腦子亂著,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杜忘憂低聲道:“我不告訴她,她也遲早會發現的,而且,發生了這事,你難道要不了了之?自己偷偷跑回來,不怕二當家找來?”
蘇修羅瞬間炸毛:“他敢!吃虧的是我,他來作甚?”
杜忘憂搖搖頭:“你真是個傻丫頭,他若不來,便是不負責任,你不是白白吃虧了?”
“我就.……就隻是想體驗一番魚水之歡,誰知道鬧成這樣子了。”蘇修羅眼淚滾落,心都在打晃:“我害怕忘憂,我是不是惹禍了?”
杜忘憂握著她手,安慰道:“沒有,沒有人怪你,男歡女愛是天性使然,你不必怕。”
蘇修羅越想越傷心,泣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佟鴨子肯定覺得我不知廉恥,覺得是我勾引他,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杜忘憂好笑道:“你們當然沒得做了,都這樣了,他必須娶你。”
蘇修羅被倒流的眼淚嗆了一口:“為何要娶我?”
杜忘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惆悵道:“小傻瓜,廖前輩什麽都教給你了,怎這事對你嚴防死守,一絲也不透。”
一想到師父,蘇修羅哭的更大聲了:“完了,我師父這下要打死我了,怎麽辦啊忘憂……”
杜忘憂給她擦著眼淚,又是心疼又是教育道:“你呀你,居然還在怕誰打你,你快想想同二當家今後怎麽辦。”
蘇修羅用被子蓋住自己,哭腔從被中傳來:“我是不會對他負責的,我要跟他絕交。”
杜忘憂隔著被子拍拍她,輕輕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蘇修羅的房門再次被推開,有人站在她的床邊。
她以為是杜忘憂端了飯菜進來,也不露頭,從被子裏發出聲音:“忘憂,我不餓。”
被子被人掀開,蘇修羅對上了一雙不知是何情緒的眸子。
那雙鳳眸裏流淌著複雜,蘇修羅趕緊將自己眼睛捂上,果然是被佟鴨子找上門來了!
佟彥之拿開她的手,緊盯著她,男性的氣息將她壓製的喘不過氣,蘇修羅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來,哽聲道:“你滾,我不要見到你!”
她拚了命的照著佟彥之胸口捶去,身上疼的要命也不影響她的憤懣。
佟彥之任由她打了幾下才製住她的雙手道:“對不起,別生氣了,你別亂動,你身上還有傷。”
蘇修羅眼眸發紅,恨聲道:“我不要你管,你走開!”
佟彥之早上一醒,看見一屋子混亂都傻眼了,再一回想昨晚之事甩了自己兩巴掌就過來了。
他最怕蘇修羅有事,一來便在門口遇見了堵他的杜忘憂,聽她說了兩句,心裏更噎得難受,看到蘇修羅哭,他心都碎了,哄道:“不哭,我負責,我娶你,我現在就下聘!”
佟彥之的叔伯都在邊境,趕回來需要些時間,他已想好,先辦婚禮,再帶蘇修羅去見家長。
蘇修羅哪想到還有成親這一步,她搖頭哭道:“誰要你下聘,誰要嫁給你,我討厭你,討厭你!”
佟彥之看她差點磕到頭,心都到了嗓子眼,護住她頭道:“你別說氣話,昨晚我喝多了,我混蛋,等你好了打我罵我都行。”
蘇修羅癟嘴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要臉?是不是!”
“你怎會這樣想?我何時有過這想法?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也喜歡我不是嗎?”佟彥之溫柔的擦掉她的淚珠:“昨晚,你一遍又一遍的說你喜歡我,你忘了?”
昨晚二字讓蘇修羅耳尖通紅,她唯唯諾諾道:“是你逼我的說的,你還咬我,還……還弄疼我,你還說要給我使酷刑!”
佟彥之笑道:“你昨晚說了,你要嫁給我,給我生孩子。”
蘇修羅道:“那是醉話,不做數。”
“那你我二人之事你也不認?也不做數?”佟彥之緊咬後槽牙,威逼道:“蘇修羅,你睡了我,就要將我拋棄嗎?”
蘇修羅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庫,道:“我可以給你錢,我有好多銀子,分你一半,你把這事忘了。”
佟彥之麵上風雨交加,危險道:“你把我當什麽了?青樓裏的小童嗎!”
蘇修羅本就驚魂不定,忐忑不安,被他這表情嚇得拽緊被子,哭著道:“你別凶我,我害怕,我疼……”
佟彥之拉開被子,心疼道:“哪裏疼?我看看。”
蘇修羅使勁兒推他一把,扯動了傷口,疼的麵色冒汗:“哪裏都疼,你別碰我,都是你幹的!”
佟彥之欺身上去,和她咫尺相對,她水漾的淚眸讓佟彥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歎息了一下,佟彥之疼惜道:“我隻想給你上藥,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蘇修羅洗浴時看了自己身上痕跡,沒一塊好地方,腰上還有兩個大指印子,她不願讓佟彥之給自己上藥,抽泣著道:“我自己來,你出去!”
佟彥之將藥給她,卻隻退後了兩步,蘇修羅蒙頭鑽向被內,以為他走了,自己在被中摸索著上藥,她身上碰一下就疼,直抽涼氣,佟彥之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開她的被子擠了進去。
佟彥之俊顏突然在蘇修羅眼前放大,她心停了一拍,道:“你幹什麽!”
佟彥之拿走她手中之藥,輕聲道:“笨手笨腳的。”
佟彥之挑些藥膏輕柔地抹在她傷處,胳膊脖子,還有腳腕,他都均勻地塗上,越塗越覺得自己禽獸。這一身痕跡都是他弄出來的,難怪蘇修羅惱他,是他太過放縱,後麵又未能克製住,動作和姿勢都狠了些,和蘇修羅鬧了許久才停。
蘇修羅衣服之下隻怕傷痕更甚,佟彥之眼眸發暗,將藥遞給她,轉過身去道:“剩下的,你自己塗。”
佟彥之若幫她,隻怕她不肯,佟彥之也害怕自己看到她傷痕。
佟彥之要走,蘇修羅卻突然拽住他衣袖,不安道:“佟鴨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沒有。”佟彥之怎會嫌棄她,他一早便想嗬護她。
蘇修羅拽的更緊了,指節都在泛白:“發生了這事,你以後是不是就不理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好玩,我又……又好奇,要是換了別人,我就不同他這般鬧了。”
她還敢同旁人做這事?!
佟彥之旋身,惡狠狠道:“你敢!”
蘇修羅一瑟,佟彥之手指撫在她麵容上,柔聲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就像你舅舅舅母那樣。”
蘇修羅猶猶豫豫想了想,懵懂道:“那以後魚水之歡還會弄疼我嗎?”
她太過清純無辜,讓佟彥之想揉著她虐待一番,他怎會得了這麽一個寶貝?
他和蘇修羅鼻尖相抵,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像這樣便不會。”
蘇修羅臉色發紅,低下頭道:“要是再像昨晚那樣,我就不同你好了。”
佟彥之扯開衣領,露出蘇修羅給他抓的痕跡,委屈道:“昨晚是你先動手的,你瞧你給我抓的。”
門外的杜忘憂輕輕走開,小蘇啊小蘇,你算是逃不出佟彥之的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