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的漂亮
杜忘憂雙手托腮,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扇子在她指間打旋,掉到榻上,杜忘憂也緩收手臂,枕臂而睡。
她盤著腿,像趴在書桌上一般趴在榻旁,呼吸綿長輕緩,唆著嘴唇。
燕珩抱起她,放到榻上,拿起扇子,輕搖。
他剛搖兩下,手腕就被人抓住,杜忘憂騰然坐起,琉璃眸子盯著他,微含怒氣。
“忘憂,我.……”
不由燕珩開口,杜忘憂一摔枕頭,惡狠狠道:“你別同我說話!”
燕珩不語,盤腿坐下,給她扇風。
杜忘憂也盤腿坐在榻上,抱胸,怒目而視。
她吃雞蛋羹時就覺得味道像燕珩做的,燕琪告訴她長信殿的腥風血雨後,她確定燕珩早就醒了,這兩天都是在裝睡,騙她!
杜忘憂氣的咳了兩聲,連帶著喉嚨和胸口都疼,她捂住嘴,怕自己再嘔出來血。
燕珩一撂扇子,抬手給她拍背,道:“你怎麽了?”
杜忘憂推開他手道:“氣的。”
燕珩態度良好道:“我錯了。”
杜忘憂瞪他,道:“騙我好玩嗎?”
燕珩出賣下屬道:“是花年說的,要你多擔心幾日。”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想去偏殿擁抱她。花年讓他矜持,讓他再躺幾日,他聽花年說的頭頭是道,就答應了。
杜忘憂就知道這事不是燕珩想出來的,定是旁人出的餿主意。
杜忘憂道:“賞他五十大板。”
花年端著藥進來,聽到這句,放下藥就溜。
杜忘憂抓起枕頭,衝著花年要砸,燕珩拉住枕頭,語氣嚴肅道:“你真的,對蕭景遙又動心了嗎?”
那話是杜忘憂故意說的,就是為了詐燕珩,杜忘憂心裏暗笑,不悅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燕珩又用花年教他的話說道:“你宿在紫迎殿許久了,總要.……總要給我一個名分。”
他臉龐微紅,跟愣頭小夥一般,杜忘憂直想捏他臉,平靜道:“我氣還未消。”
燕珩道:“你如何才能消氣?”
杜忘憂憋笑道:“消不了。”
燕珩誠摯道:“對不起。”
杜忘憂不語,不接受,燕珩隻敢拿扇子扇著,他看杜忘憂在氣頭上,他無法哄好,很是挫敗。
本來,他醒了,去見她,還能得她一個笑臉,他裝昏,欺騙她,她怒了會直接離開,燕珩就得不償失了。
半晌後,杜忘憂拍拍身側道:“你坐過來。”
燕珩依言坐下,他穿著白綢寢衣,衣襟微開,露出一點胸膛。
杜忘憂思慮再三後道:“我決定,封你為醋妃。”
燕珩還未反應過來她其實未生氣,愣頭愣腦道:“這名字不好聽。”
杜忘憂笑道:“你還計較名字好不好聽嗎?”
燕珩道:“計較。”
杜忘憂抱胸道:“我還未真正計較你騙我這事。”
猝然,杜忘憂被人咬了一口,溫熱的唇貼著她脖子,腰被人摟的緊緊的。那一下有些疼,又不太疼,薄唇覆在那清淺的牙印上未動,滾燙的氣息全打在杜忘憂頸上。
杜忘憂心頭一麻:“燕珩.……”
燕珩大手一動,杜忘憂就和他貼的嚴絲合縫,杜忘憂不敢動,他牙齒又開始咬,還磨,咯的杜忘憂小小驚呼一聲。
燕珩頓停了動作,道:“你不許,不許和蕭景遙在一起。”
他隻有這一個要求,哪怕他覺得杜忘憂會生氣,他還是說了出來。
杜忘憂脖子癢的厲害,她微微動頭,道:“我還未答應和你在一起。”
燕珩無賴道:“你回來了,就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花年教過他,要臭不要臉,他實行下來,覺得不要臉並不難,若是能留下杜忘憂,不要臉他也願意。
杜忘憂有些好笑道:“你哪來的歪理?”
燕珩道:“花年說男人要無賴些,女子才會喜歡。”
杜忘憂推開燕珩,捏著他臉道:“花年都教你些什麽破東西,好好的人都學壞了!”
燕珩字正腔圓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杜忘憂想抽嘴角,又想笑,直接笑出聲,道:“這句也是他教的?”
燕珩頷首,不明白她為何笑。
他茫然不知所措,跟個驚嚇的貓一樣,過去二十多年,他從不知何為喜歡,花年又出的都是些不適合他的主意。
杜忘憂笑夠了,才正色道:“你真將燕瑾殺了?”
杜忘憂可不信那是真的燕瑾,畢竟這些時日,從未有過燕瑾的蹤影,怎會突然冒出來。
一說正事,燕珩迷茫頓消,嚴謹道:“旋靖天找人易容的。”
他轉變的很突然,如變了一個人,從小貓變成了大狼,眸子裏都是沉穩的暗流。
這才是君王燕珩,杜忘憂看著他順眼了不少,但對他方才的樣子又有些懷念。
杜忘憂笑笑道:“所以你將計就計,將他殺掉,這樣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他那些舊屬也該老實了。”
燕珩沉聲道:“他們必須老實。”
他沒有饒過金平濤一眾,參與早朝謀反之事的燕瑾舊屬全部斬首,以儆效尤。未參與的舊屬生怕會牽扯到自己,主動坦白身份的,帶情報來求饒命的,不在少數,對於這些人,燕珩一並放過。
他的目的是徹底毀掉燕珩在朝中的根基,人們都覺得燕瑾徹徹底底死了,燕瑾的根基,自然也沒有了。
杜忘憂讚許地拍拍燕珩,道:“幹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