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個混蛋
她站在道路的中央，定定地看著閃閃發光的門匾，似乎在招呼她快進去看看，一會後，她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膽的一次選擇，毅然走進店去。
裏麵的景象更加讓人眼花繚亂。
音樂震耳欲聾，人山人海全是一些年輕的麵孔，有男男女女結伴一夥，也有像她這樣單獨一個人的。
陌生的環境讓顧書瑤當即感到一股不習慣，她知道自己應該馬上掉頭走，然而想起那些壓抑的事情，她又果斷往前走去。
因為中間有個專門跳舞的地方，很多人在蹦迪，她被撞了好幾次，她努力站穩身體，總算找到一個位子坐下來。
夜店的服務員上前招呼，“小姐姐你好，請問幾位？”
顧書瑤手指微抖，沉吟了一下，才道，“兩位。”
對方以為她朋友還沒到，便也沒多想。
顧書瑤於是隨便點了幾瓶啤酒和一些小吃，待服務員走開，她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但還是有種恍惚的感覺，頭根本不敢抬起來。
她索性打開手機，在三人群聊打道，“安妍，以薰，你們在幹什麽呢？”
安妍永遠都那麽及時，回道，“在床上挺屍呢，你呢，不是說工作很多很累嗎，這麽晚還沒睡？”
顧書瑤咽了咽口水，很想跟她們說她正在夜店，問她們要不要出來，可看了看時間，她忍住沒把信息發出去。
這時楊以熏也冒泡了，說起今天去麵試的事。
安妍也馬上說明天準備去見一份工試試。
聽她們這麽一說，顧書瑤算是徹底打消叫她們出來的念頭，而且她還想到，要是讓她們得知向來“乖寶寶”的她竟然獨自一人跑來夜店，肯定震驚不已，想盡辦法問她原因的。
而有些話，她還不能如實坦白。
不一會，服務員把東西送了上來，顧書瑤跟她們道別，“你們都早點睡吧，安妍，祝你明天麵試成功。”
大家也沒多想，道，“好，你也要保重身體，不管工作再忙再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嗯，你們也是，晚安。”顧書瑤說完關掉微信，端起啤酒往杯子裏倒滿，像喝水似的一口氣喝掉。
緊接著她倒上第二杯，到了第四杯的時候，她有點喝不動了。
她的臉龐紅了起來，眼睛也有些迷離散渙，她朝前方的蹦迪場看去。
忽然，一個年輕的男子走進她的視線，笑語諺諺，“小姐一個人嗎？”
顧書瑤想起安妍曾經普及的一些夜店危險，心裏當即生出警惕，道，“我朋友等下就來了。”
對方眸光微閃了下，繼續笑道，“我還以為你一個人，想邀請你過去我們那桌，大家一起玩呢。”
他指了指離這裏大約三四桌的地方，坐著三四個人，一個女的，三個男的，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顧書瑤立刻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對方稍作沉吟，便也走開了。
顧書瑤想了想，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了？可今晚她內心似乎住著一個叛逆的魔，硬著拉著她繼續呆下去。
她於是打開第二瓶酒，很快半瓶又沒了，然後合著那些花生米和魷魚絲，繼續不知節製地喝著。
再過一會，剛才那個男人又過來，“小姐，你朋友會不會不來了？都這麽久了。”
顧書瑤皺眉看著他，眼中已經明顯出現排斥。
對方接著說，“我看你應該是第一次來，不妨到我們那邊，我們可以教你一些有趣的事，譬如玩牌，玩色子，還可以蹦迪跳舞，很嗨呢！”
說罷他直接去拉她的胳膊。
顧書瑤當即甩了一下手，喝道，“別碰我，你走開！我不需要你！”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男子有些尷尬，與她僵持數秒，悻悻然地退回去。
服務員剛好在另一桌上菜，見狀走了過來，“小姐，你朋友還沒來嗎？”
顧書瑤依然滿身防備，即便對方是服務員，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服務員畢竟在這裏工作多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情況，一看就知道顧書瑤是第一次來，而且還是乖寶寶類型，想到剛才那個男的兩次過來搭訕，等下恐怕還有第三次，不禁好心地勸了出來，“如果你朋友不來了，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次再來？”
顧書瑤還是一語不發。
服務員一個勁道，“你有沒有開車來？要不要我幫你叫個代駕？沒開車的話幫你接個滴滴？”
見顧書瑤壓根沒有反應，服務員不禁有些氣餒，真想就這樣算了，可不知怎麽的，他就是不忍心，再道，“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朋友，讓你朋友來接你？這個地方人多混雜，你一個女孩子不是很安全。”
他索性暗示出來，心想女孩要是個正經人家，一定會因為這句話離開的，但假如還是沒反應，他也就不打算理了。
果然，顧書瑤腦海當即清醒了一下，環視周圍，發現有不少雙眼睛在看她，他們的眼神讓她感到很不舒服，便也緩緩拿出了手機。
其實她通訊錄裏的電話並不多，找來找去隻有安妍和楊以熏可以打，但現在這個點，學校出來恐怕不方便。
於是，她繼續往下翻，當看到淩司辰的號碼時，怔了一下。
一個混蛋？
服務員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稱，也驚訝不已，但很快恍然大悟。
他覺得這應該是女孩的男朋友，兩人可能吵架了，女孩跑來這裏解救消愁。
“這是你朋友嗎？快打給他吧，要不我幫你打?”他已經急不可待地伸出手去。
顧書瑤快速拿開手機，衝他道，“我還不想走，你去忙你的吧。”
服務員錯愕。
顧書瑤已經關掉手機屏幕，又端起杯子繼續喝酒。
服務員簡直無語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幾眼，走開了。
顧書瑤邊喝酒邊失神地看著眼前各型各色的人群，忽然發現有個人長得跟肖諾有點像，她腦海不禁浮起肖諾的身影，想起他的深情，他的固執，他的痛苦，她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然後，趴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