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顧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的建議是你能去就去，你也成人了，有些事你要自己找機會。”
“嗯，我看看，到時再說。”顧書瑤匆忙應了一句，掛斷電話。
臉頰熱熱的，耳朵也滾燙不已，感覺全身似乎都要燒了起來。
顧書瑤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即走出辦公室，來到樓下接應保姆。
老太太果然備得很足，又是湯又是飯，還有甜點，加起來有兩大袋呢，保姆問顧書瑤需不需要幫忙拿上樓，顧書瑤想了想，婉拒了，目送保姆離開，她也事不宜遲地走向電梯，然後，直接過去淩司辰的辦公室。
剛好洪亮從裏麵走出來，見到她先是一愣，隨即投給她一個曖昧的笑，“小顧，你來了？”
想起下午那些事，顧書瑤還是免不住尷尬，垂著頭訥訥地應了一下，刻不容緩地走了進去。
淩司辰正忙於工作，原以為是洪亮，誰知半響聽不到動靜，於是抬起頭看看，劍眉習慣性地蹙起，道，“你來做什麽？”
聽他的語氣似乎並不想見到她，顧書瑤心裏不由也生出一股鬱悶來，撅著嘴默不吭聲。
淩司辰漸漸意識過來，語氣當即一緩，再道，“我還有很多事忙，你先回家吧。”
顧書瑤心情總算好轉少許，緩緩走到他跟前，道，“淩奶奶說你今晚要加班到很晚，讓人準備了晚餐。”
淩司辰一怔，道，“好，你放在那，我等會吃。”
呃——
顧書瑤又是嘟了嘟小嘴兒。
淩司辰見狀，問，“怎麽了？”
顧書瑤還是不語。
“好了，你去把東西裝出來，陪我一塊吃吧。”淩司辰道。
“哦。”顧書瑤總算眉目舒展，事不宜遲地打開袋子，把飯菜一樣樣搬出來，也就沒留意到他連續朝她瞅了幾眼，表情飽含深意。
因為想著吃完飯後怎麽留下來陪他，顧書瑤吃飯的時候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淩司辰發覺了，問，“怎麽吃得這麽少？胃口不好嗎？”
顧書瑤定定看著他一會兒，問了出來，“你要加班到幾點鍾？”
淩司辰微愣，反問道，“你有事？”
顧書瑤咬唇不語。
“說吧，你想幹什麽？”淩司辰又問。
顧書瑤繼續躊躇片刻，毅然豁了出去，道，“那個，淩奶奶叫我留下來陪你，還叫我最好跟你去你住的地方過夜。”
嗬——
一聲低笑打斷了她的說話。
她的俏臉當即一紅，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可她實在沒辦法呢，老太太要她主動出擊，她哪知道怎麽出擊。
瞧他一直意味深長地笑著，顧書瑤越發覺得尷尬，急忙道，“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
“你就那麽聽奶奶的話？她說什麽你便做什麽，都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和主見嗎？”淩司辰這也做聲。
顧書瑤心頭起伏。她何嚐願意這樣啊，問題是根本由不得她做主和選擇。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應該會加班到很晚，你先回家吧。奶奶那邊，我會跟她說的。”淩司辰繼續淡聲道。
顧書瑤抿抿唇，這也開口，“你那麽多事要做一定需要人幫忙吧？譬如做些筆記啊，打印複印些資料啊，或衝衝杯咖啡，我可以幫你。”
“你真的那麽想留下來？”淩司辰打斷她，“那就留下吧，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
說完他沒再出聲，重新起筷。
顧書瑤不時偷瞄著他，發現他吃飯的動作真是優雅，養眼。
吃飽了飯，她先把餐具拿去洗一下，然後收拾好，發現他已經回辦公桌後忙了。
她緩緩走過去，雙手有些無措地交疊在一起，道，“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暫時沒有，你坐下休息一會。”他頭也不抬地應道，揮筆如流快速批閱簽署著那些文件。
顧書瑤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眼，回沙發坐下。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淩司辰忙個不停，但都沒有叫她幫忙做過什麽，起初顧書瑤拿出手機玩，後來實在無聊於是跑去茶水間弄了一些茶。
不過他似乎不怎麽習慣，瞧著杯子裏淡淡的液體，他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
“菊花茶啊，可以降火的，你工作那麽忙又經常熬夜，喝這個可比咖啡好多了。”顧書瑤嗓音愉悅輕快，興致勃勃道。
可他還是不打算喝。
顧書瑤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試試吧？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呢，而且你是第一個品嚐的人。”
“哦，那就是把我當白老鼠？”他哼了一句。
顧書瑤一愣，道，“什麽白老鼠，不想喝就算，又不是一定要你喝，不知好歹！”
說罷她端起茶杯準備走開。
他攔住她，“拿來。”
她回頭睨著他，道，“你確定要？不怕當白老鼠。”
“我就喝一口，要是讓我發現難喝，我立刻把你從窗戶那扔下去。”
呃—
這也太霸道、太殘忍了吧！
從這麽高的地方扔下去？
她不得粉身碎骨啊！
顧書瑤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但還是勇敢地把茶杯重新遞到他麵前，心想就不信他真的會這麽狠！
當他接過茶杯，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喝下去，仔細觀察起他臉上的表情來。
皺眉？
不悅？
麵無表情？
可惜那張冷峻的容顏一如既往的諱暗如深，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顧書瑤並不知道，淩司辰是故意這樣的。
邱思婕喜歡咖啡，對咖啡很有講究，每天會弄各種各樣的咖啡給他喝，久而久之也就養成喜歡咖啡的習慣。
至於這種茶，他是碰都不會碰的，剛才卻在對上她純淨無邪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喝了。
味道，跟咖啡截然不同。
“怎麽不說話？要殺要留好歹說一句嘛，你不知道這樣吊著人家很難受的？算了，你想把我扔下去就扔下去吧！”顧書瑤忍不住喊了出來，打斷他的沉思。
淩司辰心神一定，瞧著她焦急又緊張的樣子，沉吟不語，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