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郭北城
辛蝶舞沒有回答喬楚的話。
隻是慢慢的扶著一株巨樹爬了起來，竭力的控製著身體的顫抖。
片刻之後，她才又招手示意喬楚。
“走吧.……我送你出去。”辛蝶舞低聲說道。
“好……”
喬楚想詢問辛蝶舞，剛才為何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擊飛，受到了重創。
可看著她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欲言又止。
兩人默默的在密林中穿行。
安靜下來的辛蝶舞，讓喬楚很是有些不適應。
他幾次想找個話題打破這種讓人不安的沉默，隻是看到辛蝶舞又在警惕的留意周圍的動靜，也不好貿然的去打攪到她。
隻能跟隨著她的腳步快速前行。
“前邊就快到出口了.……”
許久之後，辛蝶舞忽然鬆了一口氣，說道。
“哦。”
喬楚壓抑著的神經也為之一鬆，“蝶舞姑娘.……”
沒等他說下去，辛蝶舞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什麽都不要說，什麽也都不要問，朝著前邊那點光亮跑，不要回頭！”
“.……”
喬楚剛邁出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辛蝶舞。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辛蝶舞真的救了自己！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喬楚不知道，但是他卻想說幾句感激的話，可是看到卻是辛蝶舞衝著自己搖頭。
“跑！不要回頭！”
辛蝶舞忽然又笑了。
剛才消失已久的調皮模樣又出現在了她的俏臉之上。
“嗯！”
看到辛蝶舞的笑，喬楚也不再遲疑。
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邁開大步，朝著前方的一點光亮奔去。
“在郭北城等我，我會去找你的！”身後又傳來了辛蝶舞的聲音。
“嗡……”
刺眼的亮光，讓喬楚瞬間感覺到眼前一黑，有點想要暈厥。
還好這種感覺隻是一瞬。
等到他適應了眼前的光亮之後，才驀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條寬闊的驛道旁。
眼前是一間破舊的長亭。
上邊寫著“十裏亭”三個大字。
亭子前是一方小小的石碑，石碑上刻著“郭北城”的字樣，還有方向的指示。
天空初亮。
東方的天際泛起了一片魚肚白。
光明，讓喬楚頓的心神頓感到一絲安寧。
隻是他又忽然覺得很奇怪，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歡喜，反倒心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情緒。
回頭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
驛道從密林的邊緣繞過，遠遠的伸向了遠方。
密林依舊昏暗不明，層層薄霧流動其間，如紗如織，詭秘異常。
“多像是一場離奇的夢.……”
想起最後聽到辛蝶舞的那句話，喬楚苦笑。
然而當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時，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血！
鮮紅的血！
就在他的手上！
這是辛蝶舞拉著他的時候留下的。
一個巨大的疑惑縈繞上了喬楚的心頭。
“難道辛蝶舞沒有說謊，她竟然真的不是鬼？”
聶小倩說過，她是姥姥聚魂而生的，實鬼非人；而她的血喬楚是見過的，那是散發著黑氣的黑血。
可辛蝶舞的卻跟她的完全不同，鮮紅的像是人血。
喬楚愣住了。
他忽然有種想重回蘭若寺當麵問問辛蝶舞的衝動。
隻不過，他更清楚的知道，重回蘭若寺又意味著什麽。
他還不想死！……
順著驛道迤邐著往前走。
幾近中午，喬楚遠遠的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城門。
郭北城已經在望了。
路上開始慢慢的有人出現了。
三五成群的人們，從各個大道小路上朝著城樓匯集而去，穿過城樓進入郭北城。
其間多的是平民百姓，更不乏販夫走卒和各式打扮的三教九流。
可讓喬楚感到奇怪的是，人們卻都無一例外的行色匆匆。
像是城中有什麽大事發生，都著急去看一樣。
喬楚也加快了腳步，隨著人群朝著城樓過去。
隻是他剛邁進城樓之下，耳邊忽然又響起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清脆聲音。
熟悉的是，他不止一次的聽到了這個聲音。
而之所以說陌生，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聲音從哪來，它又會在什麽時候出現！
“叮！簽到郭北城，宿主與係統已達到中度契合！”
“你已獲得玄天慧劍訣！”
“檢測到宿主體內沒有武道，該劍訣暫時無法使用！”
“.……又是無法使用！”
喬楚多少有些鬱悶。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欣慰的。
那就是自己又獲得了一項技能。
當然他也知道，不久之後恐怕自己就要為這點技能付出代價了。
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簽到係統也不例外！
“武道？”
喬楚感覺到一段雜亂無序的文字在自己的腦海浮現又隱沒。
“跟法道有什麽區別嗎？辛蝶舞也曾經提到過武道……”
“.……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放走了自己，姥姥會不會知道？是不是要懲罰她呢？”
“她跟那群狼立下的又是什麽盟約？”
“怎麽剛剛分開，又會想到她……他真的會來郭北城找自己嗎？”
喬楚心頭一動，暗自苦笑。
“自己答應過聶小倩，要在這裏攔住寧采臣，忠人之事不能不做！看來這郭北城，自己是要長呆了……”
整理了下思緒，喬楚邁步跟上了進城的人群。
出乎他的意料，大街之上人群熙攘。
空氣中彌散著各種雜亂的味道，小商小販的叫賣聲也是此起彼伏。
這讓喬楚感覺很真實，也很舒服。
心頭的抑鬱之氣也平複了不少。
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大街之上，混跡川流的人群當中。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誰人又能看的出來，他原本是不該屬於這裏的呢？
郭北城並不算大，橫豎不過十幾條街道。
可真的想一口氣走完，卻也不太容易。
街邊林立的飯莊酒肆，客棧茶樓，各式買賣商鋪應有盡有。
街上的更是摩肩接踵，人潮湧動。
喬楚沒想到，小小的郭北城竟然如此熱鬧，這讓他苦惱不已。
“在這裏想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太難了。
別說自己隻是從圖畫上見到過寧采臣，就算是真的認識，這麽大的地方，也無從著手啊！”
站在喧囂的街頭，他默默想著，“而且聶小倩也隻說他會來，可也沒交代在什麽具體的地點，具體的時間……
最讓人頭疼的是，見過寧采臣還是自己瞎掰的。
他是不是還真的活著，都不好說……”
“當！當當當……”
街頭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響鑼聲。
緊接著，就是三聲震天的炮響。
“咚！”
“咚！咚！”
街上原本喧囂的人們陡然安靜了。
也不隻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快走了！已經拜完了娘娘廟，道選馬上開始了！趕緊去看了！”
人群瞬間沸騰。
叫嚷著朝著一個方向匯集。
“道選？”
喬楚一臉迷茫跟著人群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