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棋局未了,老妖匆離
從裴瑾說要離開,到裴瑾消失,白令都一直保持著拿著白子的動作,一動也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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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白令卯時便醒了,早早梳洗好,便坐在書桌前在練字,看書。
接近辰時的時候,裴瑾才慢慢起床,昨夜裴瑾將白令扶回床上之後,自己便前去塌上睡。
一覺醒來,便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後看向書桌前的白令,微微挑眉。
“這麽早?”裴瑾伸了個懶腰,言道。
“嗯,你醒了?”聽到裴瑾的聲音,白令停筆抬眼問道。
“嗯。”裴瑾看白令一臉自然,似乎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便暗自鬆了口氣。
裴瑾堪堪洗漱一番,然後隨意的將那頭白發束起,穿戴整齊後,便前去書桌。
“看什麽呢?”裴瑾走過去,在書桌對麵站著,然後俯下身,霸道的抽走白令手裏的書。
手中的書被前麵的人抽走,白令也不生氣,手指微微縮起,頓在那裏,言道:“清平錄。”
聞言,裴瑾隨意翻了翻,感覺很無趣,便將手上的書籍塞回白令手中。
緊接著,裴瑾將書桌一角上的物品往邊邊一推,手一撐,便往書桌上坐去,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
裴瑾做事還是那樣的出人意料,不受束縛,那樣自由。
白令雖被裴瑾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但表麵依然波瀾不驚。
裴瑾拿起桌上的一隻毛筆,百般賴聊的拔著上麵的毛。
“阿……”白令看見裴瑾拔著那支毛筆,眼角一抽。
不等白令喚他名字,裴瑾便似乎玩膩了一般,將毛筆隨手一丟,扔回書桌上。
那可是用有千年修為的狼毫所製的啊,世間僅此一支啊,裴瑾就這麽隨手丟棄。
白令內心萬般心疼,又十分無奈的拾起那支毛筆,將它掛回去。
白令見裴瑾似乎很無聊,便放下手中的書籍,言道:“阿檚,下棋嗎?”
聞言,裴瑾微微挑眉,應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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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到院裏的那處涼亭,白令擺上棋盤,坐在裴瑾對麵。
這裏,白天的景色與夜晚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在這明豔的陽光下,裴瑾能清晰的看見池塘裏的魚兒湧動,惹得鏡麵般的池塘漣漪圈圈。
幾片梅花悠悠飄落魚塘,綠水梅紅,鮮明豔麗。
“你執黑子還是白子。”白令拿出兩盒棋子,問道。
“黑。”裴瑾眸光回到棋盤上,回道。
白令將黑棋盒遞給裴瑾,抬眼問道:“你先?”
“你先吧。”裴瑾伸手捏起一顆黑棋,用手指微微的搓著。
聽裴瑾這麽說,白令也不拒絕,拿起一顆白子,輕輕放落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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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對弈著,裴瑾支著腮,十分輕鬆的下著棋。
白令也慢慢的思索著下一步棋該往哪走,絲毫不知陸奇駁走了過來。
陸奇駁在一側入座,兩人微微抬眸,見是他,便也不言語,繼續下棋。
陸奇駁看向棋盤,兩人棋藝不相上下,但白令似乎略感吃力。
裴瑾棋藝很好,很少妖能與他對弈那麽久,可見白令的棋藝確實有所長進了。
棋局即將接近尾聲,陸奇駁猜測兩人應是平局了。
裴瑾見白令居然能堅持那麽久,嘴角微微揚起,眉頭有趣的挑起。
輪到白令落棋了,裴瑾捏著一顆黑棋,饒有興趣的看著白令。
白令拿起一顆白子,眉頭微微蹙起,正在思索下一步該走哪。
“抱歉,本尊有事先離開了。”裴瑾突然站起身,而後對一旁的陸奇駁言道:“你替本尊下。”
裴瑾丟下手中的黑子,它在桌上轉了兩圈,然後停在桌上。
裴瑾他人還未完全走出涼亭,便直接化作一縷白煙消失了,看來的確很著急離開。
從裴瑾說要離開,到裴瑾消失,白令都一直保持著拿著白子的動作,一動也沒動過。
“這……”見裴瑾就這麽離開了,陸奇駁有些為難。
“阿令啊,你別生氣啊,裴大人總是這樣的。”陸奇駁轉頭對白令言道,怕他會不愉悅。
白令手指用力的捏了一下棋子,抬頭對陸奇駁笑道:“無妨。”
然後低頭看向棋盤,上麵多了片梅花,正好落在一顆黑子上麵,白令伸手將手裏的那顆白子放在那黑子旁邊。
“你下。”白令盯著棋盤,淡淡言道。
聞言,陸奇駁則擺擺手,言道:“我怎比得過你,還是等裴大人回來,你們再繼續吧。”
聞言,白令依舊看著那棋盤,微微的涼風將上麵的梅花吹落了。
等他回來再下嗎?白令輕笑了一聲,怎麽可能會繼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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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道長,你怎麽了?”齊泯焦急的問道。
可木殊雲現在已是奄奄一息的躺在船艙裏,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唇色微微發白,一言不發的。
木殊雲昨日收到師傅的來信,命他快速趕回道觀,可他人當時還遠在潭海鎮附近,最後隻能選擇坐船趕回烏坪鎮了。
齊泯哪知,木殊雲這一上船沒多久,便一副嚇人的模樣,又是吐又是發抖的。
這不,剛剛木殊雲才剛吐完,這會又蜷縮在船艙裏,奄奄一息了。
沒辦法,齊泯隻好化作人形,在一旁看著木殊雲了。
真是讓人操心啊,齊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絲毫不知如何是好。
然後歎了口氣,一抬頭,便看見一人在船艙外站著,嚇得差點背過氣了。
“噓。”那人瞥了齊泯一眼,發出一個音節。
那人手往外指,示意齊泯出去,齊泯輕聲站起,慢慢走出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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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潭海鎮裏烏坪鎮很遠,所以這一趟乘船,他們要坐整整兩天的時間,當真是把木殊雲折騰死了。
木殊雲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將他蜷縮的身子翻正了,然後感覺後腦勺墊著一個軟軟的東西,很是舒服。
木殊雲微微側身躺著,感覺很是舒適,暈船的感覺也沒那麽強烈了,漸漸沉睡了下去。
齊泯拿出一件衣服,輕輕的蓋在木殊雲身上。
見他眉頭舒展開來了,心裏的大石也就沉下來了。
齊泯走出船艙,靠在船甲板上,看著四周的景色。
此時太陽正好西落,船隻直線前行著,夕陽正對著它緩緩下落,金色的光亮倒映在海麵上,波光粼粼的,隨著船隻行過的軌跡,淺淺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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