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絕交
話是這麽說著，可季婉兒心裏頭比誰都清楚。
有了今天的這一幕出現到艾青的麵前，就算之後她被自家弟弟給哄了回來。
隻怕想要再和季婉兒恢複到從前無話不談的模樣，是不可能的了。
蘇傾將季婉兒帶到了一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別忘了，這一次回來，你是帶著大哥他們一起搬家的！到時候可就一起搬到了鬆州府。想要再回到了縣城的機會渺茫，而艾青和艾老先生應該是不可能跟著你們一起走的。終歸他們的根是在村子裏頭，而不是在鬆州府。”
季婉兒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離開了縣城以後，在鬆州府安居的機會就大的多。興許大哥還會進京趕考，那個時候要是真的高中！別說是回到了縣城，也許就會隨著大哥一起定居，到了京城也說不定。”
季婉兒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長歎了一口氣：“往後裏想要再回到了這些地方去看望了故人。隻怕機會也少了，漸漸的就會跟這些人斷了聯係。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了。”
原本蘇傾是有些擔心了季婉兒自己想不開，所以才幫忙勸慰了兩句。如今看著她自己就已經把事情全部都考慮清楚了，蘇傾的心裏也跟著落下了一塊石頭。
艾青是個懂事的姑娘，就算是一時半會沒辦法接受了蘇傾和季婉兒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
不過為了不讓自家爺爺擔心，也不可能一個人跑出去之後很久了都不回來。
所以，當艾青的弟弟追出去之後沒多久，姐弟兩人就手牽手一起走回來了。
雖然臉色看起來比剛才好了一些，不過艾青顯然已經不想再和季婉兒說話了。言行舉止之間都在刻意的躲避著。
艾老頭子看著好好的兩姐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並沒有想要怪罪了季婉兒的意思，反而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很早之前我就已經勸過那個丫頭，我心裏頭比誰都明白。她和蘇傾這個臭小子兩個人之間差的很遠，幾乎是不可能走到最後的，隻可惜那丫頭自己不願意聽了我這糟老頭子的勸解。如今你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也好。”
老頭子長歎了一口氣：“這樣也能夠斷了那丫頭總是不切實際的念想。”
季婉兒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將目光落到了蘇傾的身上：“原來艾老先生也知道你的身份？”
蘇傾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也不算是知曉了全部，隱約是通過了從前的相處中慢慢猜出來的。艾老先生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一直都沒有說破。”
季婉兒撇了撇嘴。
轉身走進廚房準備幫忙洗碗。
將桌上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正準備拿走的時候，蘇傾自然地接過了季婉兒手裏的東西。衝她寵溺的笑了笑。
兩個人自然的舉動和無形當中的撒狗糧，讓季李氏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默默地走到了院子裏坐下。
老頭子也晃了晃腦袋，沒眼看的溜到了一旁。
季婉兒把廚房裏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和艾青待在一起，兩個人一言不發。
可是長久以來的默契早就已經養成了習慣。就算是不吭聲，也手腳麻利的把其他東西全部都收了起來。
蘇傾早早的就被季婉兒推了出去。
借著洗了碗的功夫，季婉兒擦幹了手，把艾青攔下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可是季婉兒還沒張嘴說話，艾青就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了最好的姐妹，我知道你比我優秀的多，也比我更厲害。以後不可能隻困在了這樣的小地方！就像爺爺所說的那樣。你和蘇公子一樣絕非池中之物，隻要有了一個機會，你們就會越走越遠，越走越高。”
艾青說著冷笑了一聲：“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堅持不懈地向蘇公子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意，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直白的拒絕了我，也不願意再接受了我的好意。”
季婉兒默默地看著對方。
艾青紅了眼眶，努力地把淚水憋了回去，說道：“我也清楚的知道，蘇公子心裏頭從來都沒有我，看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我心裏頭既替你們感到了高興，可是又不甘心！為什麽陪伴了這麽長時間的人是我？最後和他走到了一起的人是你呢？”
艾青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顆淚水就這樣落了下來：“我自然是希望可以祝福你們兩人天長地久的，隻是這樣的話，我說不出口！我也不願意看著你們兩個人恩愛如初的樣子。就當我是一個卑鄙的小人吧，以後你不要再跟我來往了！”
艾青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也不等季婉兒有任何反應。
紅著眼睛轉身就從廚房走了出去。
等到季婉兒失魂落魄的跟著一起走出去的時候，艾青已經準備跟艾老頭子辭行了。
老頭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兩個親密無間的小姐妹走到了現在這一步。長歎了一口氣，最後伸手摸了摸季婉兒的腦袋，帶著孫子孫女離開了。
季婉兒悵然若失的收回了目光，蘇傾在一旁安靜的陪著。
直到院子裏麵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夜色落下。
蘇傾才伸手將人攬在了懷裏：“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明日離開了縣城之後，你跟她之間見麵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季婉兒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調節了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艾青的脾氣，隻是驟然間和她這樣決絕，我心裏頭有些難受，自己緩一緩就好了。”
蘇傾沒多說什麽，一整晚都陪在了季婉兒的身邊。
直到深夜到來，看著季婉兒眼皮都快合不攏了，才把人送回了屋子。
臨走的時候，季婉兒已經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蘇傾的喉頭微動，趁著朦朧的燈火下。輕輕的印上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