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李世民的心事
這就很明白了，並不是李湛一個人能看出這些問題，房玄齡隻是為李世民留點麵子而已。
李世民很不開心，覺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原來並不是自己的能力有多高，而是百姓的要求太低！
是啊，能不低嗎？
大唐建國不過十年，生靈塗炭的隋末亂世，人們仍然曆曆在目，那時候是真的慘，能活著就不錯了！
現在的話，百姓的要求便提高了一點，官府分配了大量土地，首當其衝的就是缺少勞動力，經過武德年間的休養生息，以及李世民奪位並沒有內耗太多，民間的人口已經開始增長……
然而，誠如李湛所言，現在的百姓，活得仍然太難了，他們要擔心太多的東西，比如天災、人禍，卻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賦稅、徭役甚至是尊嚴！
千百個念頭從李世民腦海中一閃而過，隻見他很複雜的看了一眼李湛，卻沒有說話。
李湛行禮道：
“陛下，其實在下明白，您已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了，假以時日，陛下必然可成為千古一帝！但我看到百姓們這個樣子，所以有感而發，忍不住為他們說幾句話……”
李世民卻不信他，木著臉道：
“嗬千古一帝？朕看未必，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李湛搖頭，道：
“不，這就是在下的真心話！”
是的，這確實是李湛的心裏話，曆史上的好皇帝有很多，但稱得上千古一帝的，隻有秦始皇和李世民二人，才不致於招惹太多爭議……
李世民聞言有了一點興致，有點扭捏地說道：
“李湛，你為何對朕那麽有信心？連朕都從來不敢想能成為千古一帝！”
李湛笑言：
“因為陛下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忍啊！”
“……”
李世民、房玄齡和李麗質三人徹底無語了。
李湛不管他們，繼續道：
“我這個人吧，才華不敢當，本事還是有一點的，當然脾氣也不小，如果陛下不是明君，我當時就不會來長安，就算歸唐，大概也會隱居起來，以待明主在位！”
這也是真心話，李世民在曆史上的名聲還是不錯的，雖然有逼父殺兄奪嫂的惡名，但這個關李湛屁事，也沒見李世民搶過哪個大臣的媳婦呀？！
所謂鳥盡弓藏，殺功臣的雄主太多，能善待功臣的才是明主！
“咳咳，房相和長樂先出去一下！”
李世民突然吩咐了一聲，等其他人都走了，隻有他和李湛兩人的時候，才小聲問道：
“你可知，朕當年的那個惡名？”
李湛立即義正言辭的說道：
“此乃陛下家事！”
李世民搖頭，苦笑道：
“哎！天子家事，天下人皆以家長裏短論之！朕的臉麵，所剩無幾矣！”
李湛睜大眼睛：
“這是哪裏的話？陛下怎麽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李世民回道：
“很多大臣都是這麽說啊，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
李湛差點笑出聲來，道：
“陛下是被他們忽悠了啊！普通百姓那麽忙，哪有空管您的家事啊？”
李世民有點惆悵：
“可是……畢竟……”
“陛下！”
李湛大聲喚了一聲，隨即又道：
“以我看來，拿天子家事說事的人，要麽是壞，要麽是蠢！這些人啊，以道德聖人自居，私底下幹的醜事不要太多……這樣吧，如果陛下不信，何不派人去做一個實地調查？我保證對您家事感興趣的普通百姓，百中無一！”
“這樣啊……”
李世民有點猶豫，又有點蠢蠢欲動，他自登基以來，常常被這事所困擾，總覺得天下人都在指責他幹的好事，所以也沒有派人去仔細調查過……
……
問卷調查一事結束之後，又過了幾天，剛剛忙完一陣的李世民終於提出，要去地裏看看那三千畝的新作物了。
李湛這幾天倒是沒有耽擱此事，之前都和房玄齡溝通好了，從長安城西北的一片皇莊劃出三千畝，專門用來種植三種新作物的。
如今，李湛從係統裏提出來的種苗，已經種了下去……
李世民這次來，還是輕車簡從，陪同的隻有房玄齡，而李湛則在地頭裏候著。
“李老爺，房伯伯，來來來，快喝點消暑的綠茶！”李湛很熱情，也沒有把李世民看得很重，甚至候著臉皮叫房玄齡伯伯。
李世民笑著對房玄齡道：
“看來你白撿一侄子了！”
房玄齡卻苦笑道：
“您有所不知，這小子最近與我混熟了，經常跑到我家混吃混喝，連我夫人都被他哄得五迷六道的！”
李世民大感興趣，房玄齡家裏那個母老虎，可是很不好說話的，當時連他這個皇帝都敢摔臉的女人，李湛能有什麽辦法哄住她？
隨駕而來的李麗質立即跳了出來，道：
“父親大人！這事我知道呀，你不知道李湛這壞人是有多壞，他竟然會化妝！還有很多好東西……您沒發現母親大人最近開心了很多嗎？就是李湛教她化妝的原因……”
李世民有點尷尬，他最近好幾天沒去看皇後了，便遷怒於李湛：
“你這個人呀！好的不學偏搞些旁門左道，女子妝容如何關你何事？有這時間，就算不下地侍候莊稼，也可以讀讀書寫寫詩啊！”
李湛立即叫屈道：
“哎呦，這也不關我事啊！我之前第一次去拜訪房伯伯，送了一點小玩意兒給府中女眷，沒想到就掉坑裏了……”
李湛開始娓娓道來，原來還是手欠的原因，當時尋思著送點新鮮玩意兒能掙麵子，別人收禮的也開心，索性把後世的一些化妝品拿了出來。
所費不大，但房夫人不會用啊，就請來李湛，然後李湛為了處好人脈，便開始炫技，直接化身為化妝大師……
如此一來，煥發了第二春的房夫人高興壞了，一傳十十傳百，如今長安城裏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欲以千金求一瓶指甲蓋大小的眼影也不可得……
當然，有些人還是挺有辦法的，比如長孫皇後和李麗質，這兩個女人已經以各種理由從李湛手裏白瓢了十幾瓶化妝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