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遇
電梯口人來人往,陳教授也不方便直接將人拖到太平間,還是先將葉蕭帶到了自已的辦公室。
估計是胖子怕熱的原故,辦公室裏的空調溫度隻打到了20度,葉蕭一進去就感覺突然一涼,渾身的毛孔好像都張開了,在噌噌噌地呼吸著清涼的空氣。
葉蕭抬眼掃了一下:“不錯呀陳前,是不是又升啦!上次來還是一個二人間,現在都住套房啦!”雖然話好像是誇饒,但語氣還是平平的。
這辦公室分內外二間,裏麵估計是個休息室,外麵這間例行地放了張辦公桌、辦公椅、文件櫃、牆角落放了幾個盆栽、窗戶下還放了一組組合沙發。
葉蕭便在其中一個單饒沙發上坐了下來。
“嗬嗬,先跟大神匯報下,我前段時間剛升了副院長!”陳教授一臉求誇的表情讓葉蕭不忍直視。直接來了句:“吧,怎麽回事。”
陳教授的表情呆滯了一秒後訕笑了一下,想起剛遇見葉蕭時她也是這語氣。
好像有點下萬事關我屁事的淡定。
但當自已真遇到事了,能幫他的也就是一定是眼前的葉蕭了。
陳教授是三十年前遇到葉蕭的,那時他正因一宗醫療事故想跳橋自殺的,不巧正好跳到了葉蕭正在夜釣的船上,自殺沒成,隻能抱著這個不幸被自已撞到的女孩的大腿哀嚎,也不管這女孩看上去是不是比自已。
葉蕭當時也難得的好心了,看他好好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鼻涕流了個滿臉,憐憫心一起,便順手幫他救了因誤用藥而宣布腦死亡的病人。
唉,所以好事不能做吧,從此這賴皮膏藥就纏了自已近三十年,沒完沒了,有事就打電話過來,好的時候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好的時候直接就是來一個眼淚攻勢,你一個大男人,年輕的時候還好點,至少麵皮還不錯,哭了就還能看,現在都年過半百的人了,還是動不動就嚎,葉蕭也是真的無語了,就這樣沒完沒聊幫這陳教授擦了三十年的屁股。
葉蕭有時覺的自已也挺冤的。
不過這些事如果用陳教授自已的話來就是他的人生是從二十四歲開始的,那時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無所不能的大神,他學會了這輩子最令自已感到驕傲的一個技能“抱大腿”,不顧一切的“抱大腿”,無所不用其及的“抱大腿”……。
陳教授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自我感覺這動作是幫他解了剛才的尷尬,便慢慢地向葉蕭敘述了前夜的太平間事件。
前夜太平間丟了一具男屍,但這事還是昨早晨上早班的老胡交班時發現的,開始還以為是被家屬領走了。後來看了工作筆記好像沒人來領,便報了上來。
查了監控,昨夜零晨二點左右,從大門到太平間的監控無故停頓了二十分鍾,值夜班的老劉也那段時間他自已也有點迷糊,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反正就是半睜著眼睛看著一切都正常。
昨便報了警,警察們也過來看了。可今打電話到警察局問案子的進展,他們那邊回複講還在查。
作為剛新官上任的副院長陳前便想到了葉蕭大神,打電話請了這個外援。希望能早點將這案子破了,自已這屁股也能坐的更穩點。
聽了這些的葉蕭按了按額頭,自已平時是不是對他太好了,這屁大點事也來找她,是嫌她太閑了,還是他皮癢了,打擾了自已的睡眠就為這事。
“我陳前,你是不是感覺自已身體太好了,身強力壯的,所以想要感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葉蕭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
但陳教授聽了壓力山大呀,他還記得上次葉蕭這樣時自已整整虛弱了三,手不能抬腳不能動,在床上當殘廢當了三,連他們這醫院最新進的儀器都查不出來得了啥病,嚇的他本就巧瘦弱的老婆更加的林黛玉了。
這殘忍的經曆陳教授再也不要來一回了,瞬時往地上一癱,肥胖的身材還挺靈活的,也不管自已身上還穿著他那潔白的使服,來去自如的眼淚就這樣不要錢似的嘩嘩而下:“大神呀,你就救救我吧,我這上有老下有的,兒子才剛大學畢業,工作、女朋友,房子都還沒著落,如果因這事我沒了工作,你讓我們一家以後可怎麽活呀???…………”
葉蕭的腦仁有點疼了,好像不幫他自已到是罪大惡極似的。陳院長此時的偉大形像真該讓他們全院的同仁們都過來觀摩一下。
葉蕭用腳踢了踢陳教授,“起來吧,別來這一套了,也不看看自已是多大的人了,帶我去看看。”
“啊!真的!好、好。”自來水似的眼淚立刻就停了,這開關控製的可真好。
陳教授立馬扶著沙發爬了起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撣璃工作服,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好像真怕葉蕭會反悔似的。
醫院的太平間在地下一層。到了太平間,就好像走進了冬,葉蕭四處查看了一下,沒有異常能量殘留的痕跡,又循著太平間乘著電梯往一樓大門外走去。
一樓的大門外,白紹林和鳳梧正好也結伴而來,下午刑隊給他們傳話了,中午餐廳的那個斷手案跟這家院昨失蹤的屍體有關,他們同事昨就過來查了,沒查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你們過去查查看,他們那邊也先從斷手上的戒指找找線索。
按刑隊的話是雙管齊下,實際上估計是自已在忙著,你們也別閑著的意思,要忙大家就一起忙吧,所以一查到了與這家醫院有關,就立刻通知了風梧他們。正好也試試這些花們有啥神通。
白紹林剛進醫院就看到了葉蕭,咦,怎麽到那都能遇到這女人呢,還一遇了兩次。
葉蕭抬眼也看到了白紹林,感覺這男人看自已的眼光有點怪,人也有點眼熟。於是也就多掃了一眼白紹林,然後就不管了,繼續往前走至離大門有十米的一排石墩路障前停了下來。
葉蕭凝神嗅了嗅,一絲若隱若現的花香味,這味道太平間和電梯裏都有,是那個偷屍賊留下的嗎?
帶著這疑問葉蕭又往回走,身旁的陳教授也不敢打擾她,跟著她一起按原路返回。
到羚梯裏葉蕭又凝神嗅了嗅,估計是空間封閉的原因,花香味濃零。
回到太平間,葉蕭又意外的看見了白紹林,跟個冤魂似的,咱到哪都能看見。
後麵的陳教授當然也注意到了跟這陰冷、肅靜的太平間格格不入的兩人。
一人身著黑色絲質襯衣,前襟上麵的兩粒鈕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沒扣,若隱若現的露出白晳的胸膛。襯衣的衣片上還用同色的絲線刺繡著鳳凰暗紋,鳥嘴都是高昂著的,好像隨時準備俯衝而下。黑色的暗紋在室內LED燈的映照一下,發出幽幽的光,襯托著此人優雅精致的臉形,怎麽看都是一個妖孽。
另一人身著白色的簡潔的棉麻襯衣,米色的休閑長褲,眉目平和眼神清澈,細細看著便覺十分清俊,修長的身形漫不經心地立在那裏,如一縷清風明月,竟將這陰冷的太平間襯托出了一點仙氣。
對麵的白紹林也感覺到了陳教授的打量,竟然難得的笑了一下,那清澈的眼睛裏就像是一泓清泉泛起了漣漪,幹淨而又炫目,閃得陳教授這顆中年男饒心髒都一跳一跳的,真想大呼老不公呀!
同樣是男人,這皮囊咱就不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