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講故事
要說花玄樓的人都是一群冷蛇,無論她怎麽說話都不搭理。
沒辦法引起他們的注意力,阮軟問:“好漢,你們能放我出去嗎?”
“不能。”覺月嚴肅回答:“我們忠於主上。”
“那你們也不能愚忠不是,若真是衷心,應當像是諸葛亮一般。”
覺星好奇扭頭追問:“諸葛亮是誰?”
“諸葛亮乃是忠義之人。話說黃巾起義,天下大亂”
覺星月兩兄弟依舊看似站姿標準不言語,穩若泰山,實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時而挑眉瞪眼,充滿好奇。
阮軟講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三國演義的故事,她熟啊!以前還看過多個版本的電視劇呢 。
“想當年,劉備帶著關羽張飛三訪諸葛亮,求其出山相助”她將故事娓娓道來,“第三次請諸葛先生時啊,他正在床上睡覺。劉備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出來,這時候性子急躁的張翼德直接再諸葛亮的草廬後院放了一把火。”
故事講到關鍵時刻,即使止住話語。
兩兄弟的好奇心像是貓兒見到小魚幹,得不到越想要。
終於,覺星按耐不住性子,偏頭問:“然後呢?諸葛先生的草廬是不是被燒了?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投靠曹操?”
阮軟狡黠一笑:“你們放我出來,我就跟你們說。”
等了好久,沒有回音,她縮了縮腦袋欲哭無淚,喊道:“兩位大哥,你們理理我吧。”
覺星臉紅著,偷偷的看了一眼後又立馬回過頭。故事很動人,但樓主的劍更“凍”人,可謂冰冷無情。
他們不敢壞規矩。
旁邊的覺月耳朵都快起繭子,終於忍不住了,臉頰緋紅走到阮軟麵前。他語氣略顯沉重:“夫人,實在對不住。我們奉命在此看管您,不能壞規矩。希望您莫要再拿我們兄弟二人開玩笑。”
阮軟悠悠歎氣:“其實,我想說告訴你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想要與你們開玩笑。”
“何事?”
隻見她小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柿子般,小聲囁嚅:“我,我腦袋卡在這裏麵了”
兩條木頭交叉的空隙,她的腦袋正好從中間鑽出來。隻不過,出來容易進去難。已經試了好多次都無法重新將腦袋縮回。
阮軟猶豫提出意見:“要不你幫我摁回去?”
“夫人,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這”覺月亮眸微閃 ,認真的點了點頭。
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拿著劍柄,用力拔出後朝阮軟的腦袋砍過去,速度快而精準,劍風略過她額前仰起的秀發,眼看就要看到她的臉部,隻一刹那間阮軟迅速將腦袋縮了回去,雙目呆滯的望著覺月。
出劍手劍隻在眨眼間,看到她已在窗內,覺月恭敬握拳:“夫人,得罪了。”
這就是他的法子。
人在麵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時,身體會做出最快的反應速度,所以阮軟看見利刃飛來時,定會將腦袋縮回去。
此招過於駭人,因此覺月已經做好被罵的準備。
阮軟著實呆愣片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傻傻說道:“好帥。就你剛剛那個出劍收劍的動作,能不能再來一遍?簡直就是人間少有,帥的慘絕人寰呀!”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阮軟本是一個拍攝短視頻的小導演,對於畫風唯美的動作有著濃厚的興趣,對於覺月,也是屬於職業性的稱讚。
她想,若是自己鏡頭前的演員也能耍出如此優美順暢的動作,絕對能爆火!
覺月有些詫異:“夫人,您不怪我?”
“雖然你剛剛的行為足以讓你去德國,不過隻要你願意再表演一次,我就不怪你。”
覺星感到好奇,也移步走上來:“夫人,德國是何地,為什麽要覺月去哪兒。
阮軟嘿嘿笑了幾聲:“因為覺月缺德啊。”
覺月的臉冷下來,長劍抱在懷裏回到原來的地方。不過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展現出他的真實情緒。
花玄樓的人,應當像山林間的變色龍般善於偽裝 ,喜怒不形如色的。
“夫人,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我也覺著覺月確實缺德!每次穿的都是我的褲衩,而且晚上還說夢話!我每次早上都告訴他,可他就是不承認,而且”
這下子,覺星徹底被打開話匣子。隻要是有人吐槽覺月,便是與他投機。
“你還好意思說我?是誰每天晚上不敢夜起,偏讓我陪他去茅廁的!膽小鬼隻知每日與旁人說我壞話!”覺月不甘示弱,惡狠狠的瞪他。
“你聽到我與旁人說啦?還有我怎麽是每日都在說了?我上個月最末一日便沒說你壞話!”
“好啊,也就是說你除了那一日,其餘的每天都在說我壞話!還有上個月最末一日,是因為你喝成一灘爛泥!即便如此,你在睡夢中依舊罵我!”
覺月數的明明白白,醉酒的那天,覺星共罵了自己一千七百八十九次“混蛋”,五百八十六次“狗賊”。最後因為口幹,所以才停直吐槽。
眼看著兩個人已經吵的不可開交,阮軟忍不住叫道:“別吵了,大家和氣生財。”
爭吵依舊不休。兩兄弟都是性情人,此時吵的臉紅脖子粗。
阮軟無奈,餘光瞄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下意識將腦袋伸出木條框大喊:“別吵了!你們家主子來了!”
登時,鴉雀無聲。
樓主就像是五零二膠水,能夠發揮神奇的作用,讓他們的嘴巴緊緊閉上。
蘇羨緩步搖扇走來,邪肆的鳳眼盯著阮軟,語氣薄戲謔帶著冷意:“殊不知你這張嘴,講故事倒是一絕。”
阮軟摸不透他的話,是在說《三國演義》的故事好聽,還說在暗指她能扯。自己更傾向於第二者,因為她心知肚明,自從碰到蘇羨之後,就沒少用胡言亂語哄他。
有時候阮軟自己心裏都過意不去,感歎:這你也能相信?
很多時候,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卻連自己都不敢信。
“大哥,奴家說的可都是真的故事。”她悻悻道。
蘇羨站立在她的麵前,黑眸炯炯,薄唇微張輕輕說了三個字:“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