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棋子罷了

  酒吧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裏扭動著的男男女女更是猶如全魔亂舞,配合著鼓點強勁的節拍令現場的氣氛嗨到了頂點。


  靳丹茹卻對這些毫不無關心,隻悶頭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灌酒。


  自打陸曄擎帶著溫寧搬出陸宅,她便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陸家,秦煙雖沒說什麽,但顯然對她近水樓台都沒能把陸曄擎拿下這事有些不滿。


  不過秦煙一直是個聰明人,做事從來都給自己留條後路,倒也沒把這話明明白白說出來。


  她咽不下被自己親兒子擺了一道這口氣,靳丹茹又何嚐咽得下呢?


  那段時間裏陸曄擎的態度轉變令靳丹茹欣喜若狂,她的確是高興的,但更多透露出來的卻還是自小就有的驕傲與優越感。


  從小到大,靳丹茹外貌和內在都十分優秀,雖然靳家的日子不算太好過,但她再怎麽說也算是被眾星捧月著長大的。


  初中開始,就已經有家世不俗的男孩給她遞情書,她總能成為人群中最耀眼那個。


  而這一切卻在陸曄擎這裏戛然而止。


  這個男人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極其糟糕,不管怎麽努力,他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就連她以為的終於“開竅”,那實際上也不過是陸曄擎的逢場作戲。


  想到帶著溫寧頭也不回離開的陸曄擎,靳丹茹越發氣得捏緊了酒杯。


  正想讓酒保再來一杯,一陣騷動忽然從右手邊傳來,她下意識看過去卻無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昏暗的燈光下,蘇景白沉著臉,渾身戾氣地站在人群中間。


  他對麵站著一男一女,女人濕噠噠的頭發搭在肩上模樣狼狽不已。而男人的嘴唇開合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但靳丹茹很確定,就這陣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打起來了。


  思忖片刻,她從包裏將所有現金抽出來遞給酒保,“現在去叫保安過來,把那一男一女丟出去,這錢就是你的了。”


  酒保眼睛一亮,麻溜地將錢給揣好小跑著出去了。


  周圍人看好戲的眼神令蘇景白越發不爽,他本身就心情不好,反正在家裏都已經被教訓過了,也不差再惹這麽點麻煩。


  蘇景白捏了捏拳頭,眼神冷冽,嘴唇緊抿像是隨時要發怒的豹子。


  兩人眼看就要打起來,從來都姍姍來遲的保安在這時候趕了過來,將那罵罵咧咧的男女給趕了出去。


  見狀,蘇景白微擰起眉毛,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重新在吧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他心裏燒著一團火,隻有酒精才能使他冷靜下來。


  “蘇少爺不介意請我喝杯酒吧?”靳丹茹在蘇景白身邊坐下,語氣尤為平常地開口道。


  蘇景白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個男人卻湊了過來,小聲提醒靳丹茹,“這人可不能隨便搭訕,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女的直接被澆了一頭的酒,居然還找男朋友來打抱不平。”


  無意聽到八卦的靳丹茹笑了笑,將那好心人給打發走了才似笑非笑對蘇景白說:“沒看出來,蘇少爺居然是這麽不憐香惜玉的人啊。”


  蘇景白不說話,她倒也不生氣,接著又道:“再怎麽說我也替你趕了蒼蠅,還是說你被溫寧傷得太重,一蹶不振了?”


  聽到“溫寧”二字,蘇景白終於有了反應。


  他仰頭喝完杯中的酒,側過頭眼神冷漠地看著靳丹茹,“你想說什麽?”


  都在帝都這個圈子裏,靳家雖然不能和蘇家以及陸家這樣的大公司相比,但他多少也跟靳丹茹在宴會上打過幾次可有可無的照麵。


  靳丹茹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辜的笑,“也沒什麽,就是想提醒你,其實你未必輸了。”


  “這話什麽意思?”蘇景白被她這話勾起了興致,當即追問道。


  “意思就是,其實你完全不必要灰心。以你的條件,隻要你堅持下去溫寧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的真心打動。因為————她和陸曄擎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靳丹茹對蘇景白驚訝不已的表情十分滿意,指尖在杯沿上輕點著,“他們之間本身就是契約關係,溫寧在陸曄擎眼中不過就是生孩子的棋子罷了。”


  “一旦孩子出生,她對陸曄擎而言就沒有用了。”像是怕力度不夠似的,她接著補充一句。


  蘇景白的眼神逐漸幽深,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為在記者麵前替溫寧出麵作證的關係,他回家之後被蘇父好一頓痛罵,加上之後又得知了陸曄擎在醫院寸步不離陪著溫寧的事情,他幾乎都要放棄了。


  可如今,靳丹茹一番話卻又令他快要被焚燒殆盡的感情再度死灰複燃。


  仔細一想,想陸曄擎那種利益至上的人,似乎的確也不像是會踏實喜歡一個人的人。


  也就是說,自己還有機會?

  蘇景白捏在杯子上的手攥緊又鬆開,沉聲問:“你說的契約是怎麽回事?”


  既然都已經開了頭,靳丹茹也就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了,“具體不清楚,但也不難猜吧,不過就是陸曄擎出手幫溫家,而溫寧替他生個孩子。”


  她意味深長地笑笑,“你也知道溫家和溫振華對溫寧來說有多重要,她也是沒辦法不是嗎?”


  聞言,蘇景白眸子沉了幾分,眼底晦暗不明。


  他不自覺地想,如果自己早知道這件事,如果當時出手幫溫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陸曄擎,那麽溫寧現在是不是已經跟自己在一起了呢?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一個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上一次自己是不知情,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麽他絕對不能就這麽放棄。


  想到這裏,蘇景白表情沉沉的臉上終於浮現些許笑意,跳下高腳椅飛快地往外走。


  靳丹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喊道:“加油啊,到時候可千萬記得請我喝喜酒,我一定會記得包個大紅包的。”


  蘇景白要是真能拆散那兩人,光是紅包隻怕都表達不了她的謝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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