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數個明白
不等溫寧細想,蘇景白的視線卻與她的對上。
隻見他側頭跟身邊的靳丹茹低語了幾句,隨即便放下了杯子朝著溫寧這邊走來。
自從上次在咖啡廳不歡而散,兩人已經許久未見。
蘇景白停在溫寧麵前幾步之遙的地方,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臉上,輕聲道:“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他說得坦然,不過彼此卻都心知肚明,兩人會在這種場合遇見並非什麽巧合。
溫寧沒有要與他過多糾纏的意思,態度不怎麽熱絡甚至還有些冷淡,大多時候都是蘇景白在問,她偶爾答上兩句,氣氛不免顯得尷尬。
蘇景白心裏難免氣餒,攥著欄杆的手不由緊了緊,破釜沉舟似的問道:“能告訴我,我跟陸曄擎相比到底差在哪裏嗎?”
“就算是輸,也總得讓我輸個明白不是嗎?”他故作輕鬆地聳聳肩,笑著道。
這個問題令溫寧皺起眉頭,她從未拿陸曄擎和蘇景白做過比較,也不認為有這個比較的必要。
她喜歡陸曄擎,隻因為他是陸曄擎,僅此而已。
溫寧側頭看向蘇景白,直言道:“嚴格來說,你的條件的確是很多人的理想伴侶,但感情這種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就說得清楚的。”
“蘇景白,你應該向前看。”而不是死死拉著過往不肯鬆手。
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就觸及到了蘇景白的神經,他忽地情緒激動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拽溫寧,溫寧下意識往後躲開卻聽一聲驚呼。
她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被這麽一撞,手裏的紅酒悉數倒在了溫寧光裸的手臂上。
好在禮服上麵隻稍微沾到一點,還沒到要換身衣服的必要。
蘇景白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唐突,步子驟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啞然地張了張嘴,最後隻幹巴巴擠出兩個字,“抱歉……”
無端遭了這無妄之災的溫寧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她無奈地攤了攤手,“你不用跟我道歉,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也不顧蘇景白的反應,轉身便往門口方向走去。
殊不知,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蘇景白臉上的尷尬神色頓時消退,甚至遠遠跟靳丹茹交換了一個眼神。
走廊的燈光不似大廳那般明亮,深紅的地毯消弭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尖銳聲響,被漆成暗色的牆壁在暖色光暈下平添幾分**。
在洗手間將手上紅酒洗去又簡單處理了一下禮服,再出來時溫寧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許。
沒曾想,一出門,那道一半藏在暗色陰影裏的身影就把她給嚇得夠嗆。
“你怎麽在這兒?”看清楚來人,溫寧算是鬆了口氣。
聽見聲音的蘇景白慢慢直起腰,整個人逐漸從陰影裏走出來,表情依舊顯得頹然。
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就在溫寧耐著性子等後文時,對方卻毫無預兆地伸手摁住她肩膀,將她整個人抵在了一邊的牆上。
撞在牆上的後背傳來一陣鈍痛,溫寧腦中有一瞬的空白。
慶幸的是,身體先一步反應過來,在蘇景白朝著她低頭壓下來時本能地側頭偏到了一邊。
數不清有多久的沉默,溫寧到底是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氣憤不已地推開了蘇景白,“蘇景白,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是朋友的,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她那滿是失望的眼神猶如利刃一樣紮進蘇景白的心,他抿緊了嘴唇,幾度想要開口最後卻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他雖沒阻攔,溫寧的腳步卻在剛跨出去的一瞬停了下來。昏暗的走廊裏,她隻消一眼便認出了不遠處的那道挺拔身形,
溫寧一向聰明,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方才還氣憤不已的心髒這時猛地一沉。
她不知道陸曄擎到底在那裏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從他的角度到底都看到了些什麽,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並不是什麽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至於目的,為的大概就是離間她和陸曄擎的關係。
溫寧心裏簡直叫苦不迭,正絞盡腦汁想著什麽樣的解釋能顯得不那麽欲蓋彌彰一些,陸曄擎反而先她一步走了過來。
他麵色如常地將人攬進懷裏,甚至都沒多看蘇景白一眼,“手怎麽這麽冰?”
跟溫寧猜的一樣,陸曄擎會出現在這裏的確並不是意外。
他在宴會上一時本還抽不開身,等空閑下來的時候溫寧卻已經不在陽台那處了。這時“湊巧”就有人好心告知,說是看到人往洗手間方向去了。
陸曄擎隱約猜到這件事不那麽簡單,順勢找過來就撞見蘇景白將溫寧堵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這麽一出好戲,要說不是演給他看的他都不信。
溫寧任由陸曄擎用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將自己裹緊,語氣不無委屈地小聲道:“剛才我不小心撞到人了,手臂和禮服上沾了紅酒,所以過來處理一下。”
陸曄擎替她掖了掖衣領,“以後再有這種事直接來找我,知道嗎?”
被完全信任的感覺令溫寧有些飄了,因此這回格外乖巧,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直接被無視了的蘇景白心中尤為惱火,他甚至希望陸曄擎對自己發火,抑或是跟往常一樣嘲諷幾句,這樣至少證明了他是拿自己當做對手看待的。
可現在這樣算什麽呢?在他看來,自己也許不過就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
兩人已經決定要提前離席,溫寧先一步走在了前麵去取自己落下的東西,沒了她的視線注視,陸曄擎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領,緩緩停在蘇景白麵前,笑意始終未達眼底。
“蘇少爺,商場上爾虞我詐是常態。你是個聰明人,腦子自然靈活,不過我還是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來。”
兩人身高明明相當,陸曄擎的氣勢卻強得可怕。
他微微前傾些許,聲音格外森冷,“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有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