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就是欽定的感覺?
常年受風沙侵蝕的石碑，上麵的刻字已經有些許殘缺，邊上的棱角也變得圓潤起來，配合上因越野車碾過而漫起的沙塵，一種荒涼的味道撲麵而來，實在不敢相信這裏會有個村子。
幾人下了車，捂住口鼻，等沙塵散去後，方才聚到一起。
老熊一手插腰，一手放在眉骨上方，環視了一圈，黃沙積塵覆蓋著一座座不高不矮的山峰，其上偶爾夾雜著一點綠蔭，那是紮根於黃土之上的頑強野草，此外再無半點植物的痕跡。
這地方……
羊帆同樣環視了一圈，目力範圍內並未看見村落，也未見嫋嫋炊煙，不經意間瞥了眼老熊，心裏懷疑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會是那份資料上的古壩村。
可作為“羊專員”，羊帆也不好多問，隻能當個貌似胸有成竹的悶葫蘆。
好一會兒，也不知老熊到底在觀察些什麽，還拿過資料仔細地比對，可羊帆清楚地記得，那份資料上應該沒有關於古壩村所在地具體的描寫。
唯有的寥寥幾筆描述，也和眼前所見到的場景毫無相似之處。
除非……他所見過的那份資料與老熊手裏拿著的並非同一份。
嘿嘿，有點意思了……
不一會兒，老熊似乎發現了什麽，收好資料，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羊帆，鄭重其事道：“羊專員，待會兒就麻煩你了！”
哈？
這一副交代遺言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羊帆懵逼了一瞬，就這麽點時間，他就被欽定了……好慌。
不過他還是點點頭，人家都這麽了，他這個“羊專員”總不可能不行吧？
難道黃叔讓他來的目的是……找個頂缸的？
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羊帆深吸一口氣，心裏默道：回去就把他拉黑……
一行人各自收拾好東西，羊帆背著個漆木盒子，其餘各人也都肩挎背包，看上去，倒像一群來荒野旅行的遊客。
一路上，眾人沒有話，一直走了很遠，繞過好幾座山，就在羊帆的好奇心達到鼎盛之時，一抹綠色突然出現。
緊隨而來的是一座古老的村莊浮現眼前，站在高處看去，一片布滿裂紋的黃土坯房，整齊劃一地陳列在地形低矮的空地上，看上去足足有幾十戶人家，隻是，那破敗荒涼的樣子，不見半點人煙。
這就是古壩村？
羊帆正欲吐槽之際，老熊竟然帶隊繞過了村莊，向村莊外左側方向走去，那裏，一座山壁斜立，半山腰都被雜草所覆蓋，不知是否在遮掩什麽。
果然！
羊帆心裏了然，顯然那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所在。
隻是……這種事情，好像不是重案組的業務範疇吧？
五人來到山壁前，在山壁的最底部的位置，老熊撥帶隊撥開密集的雜草，不過這些雜草極具韌性，導致他們的行進速度很慢。
於是，除羊帆外的四人，各自從背包裏拿出一把黑色刀，充當開路的工具。
大約十來分鍾，五人才終於到了斜壁下方，羊帆敏銳地發現，山壁最下方，那些越發密集的雜草堆裏，有一處格外不同。
雜草縫中有些黑色的部分，就像將草堆鋪在水井上，然後看向井口的感覺……那裏有個山洞！
羊帆剛做出判斷，老熊他們便往那地方走去，鋒利的刀刃輕易地割開雜草，不一會兒，那山洞口子朝他們露出了真容。
洞口長寬足有三米多，接近圓形，外部看上去比較規則，邊上有人工開鑿的痕跡，看來並非一個然洞穴。
洞內幽暗，從外麵看進去，沒發現任何光源。
這山洞被廢棄了？那它以前是用來幹什麽的？
此時，羊帆不僅懷疑起了他們的目的，還懷疑起了他們的身份。
羊帆依然不露聲色，既然是黃叔要求的，想來問題不會多大，隻不過隱瞞真實身份這事兒……看來他的預感是應驗了。
老熊從身後背包裏取出手提式電筒，一束亮光直透洞穴深處，卻被黑暗吞噬，難以看清，就像將一塊石頭扔進海裏，毫無波瀾。
老熊依然一人在前方帶隊，其餘人跟在後麵，心翼翼地走進了洞穴……
洞穴很深，一路走了可能有好幾十米距離，一行人停下了腳步，眼前通道突然開始分岔，向兩側散開，中間的石壁不過兩米來厚，兩側道路從口子上看，幾乎平行。
老熊很快做出了安排，他與羊帆一路，另外三人一路。
看著三人漸漸消失在左邊通道裏的身影，羊帆與老熊也走上了右邊那條通道。
滴……答……滴……答……
走了有一會兒，羊帆似乎聽到了滴水聲，可接著手電筒裏照射出來的光一看，石壁上異常幹燥，沒有一絲濕痕。
那水聲是從哪裏來的？
“老熊，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前方的老熊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搖了搖頭，詫異道：“羊專員，你聽到什麽聲音了？”
“水滴聲，很輕，很緩……”羊帆描述著自己聽到的聲音，可就在這時候，那聲音卻突然消失了。
老熊眉角微微一揚，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笑道：“應該是洞穴深處的積水吧，這裏麵環境幽閉，很容易放大聲響……”
是這樣嗎？
羊帆覺得老熊在忽悠他，不過他沒有反駁，點點頭，繼續跟著老熊往洞穴深處走去……
又是十來分鍾過去了，羊帆察覺到一絲不對。
之前所見的那座山壁，依照其厚度來看，應該早就被他們走通了才是，可現在，那洞穴深處依然深沉黑暗，不見其底。
難道……這條洞穴其實是往地底延伸，隻因為通道很長，導致他並沒有感覺到地麵傾斜？
就在這時，老熊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加快腳步，羊帆還未反應過來，前方已經徹底沒了光亮。
哈？什麽鬼？
我……
心裏有一大堆髒話想要罵出口，他都忍住了，周圍黢黑一片，視覺已經徹底沒了用處。
羊帆深吸一口氣，從背上木盒裏取出那把趙謙兄妹送來的劍。
劍刃在地上輕點，發出鐺鐺的響聲，靠著劍刃與地麵碰撞的觸感與聲音，辨別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