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記憶迷霧
一石二鳥,一信兩用,羊帆佩服了一下自己的操作,安安心心地蓋上被子睡去,仿佛突然變得沒心沒肺一般。
呼吸聲平緩地在臥室裏響起,窗外的雨聲漸漸去,很快便隻剩零星一點,最後徹底安靜下來。
夢中,羊帆的精神異常活躍,朦朦朧朧間,一陣陣呼喚在耳畔細若蚊吟般由漸大。
混沌的思想隻感覺那呼喚聲很熟悉,卻不記得具體屬於誰。
直到……
“老大,醒醒!”
撐起好似千斤重的眼皮,羊帆見到了床頭櫃上的怪書,隻是那明顯迥異的衣櫃,讓羊帆明白了這是在怪書所編織的夢境裏。
羊帆覺得很奇怪,為何怪書會編織出這樣一個夢境,難道曾經與這夢境相似的一個房間裏,有讓怪書記憶深刻的東西?
等等……
羊帆突然記起第一次來這片夢境時的感觸,那時他的反應奇怪,竟然會真的以為這裏是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羊帆拍了拍腦袋,仔細回憶過去的事情,可惜,沒找到任何古怪之處。
從時候開始記事以來,他的人生就像是一條直線,筆直地前進著,沒有任何波折地就得到一大筆遺產,從此過上富家子弟的生活。
平乏的經曆讓羊帆沒費任何力氣就成功地回憶了一遍,隻是在回憶起給他留下豐厚遺產的父母時,卻隻得到兩個極度模糊的身影。
他想,應該是那時候他太的緣故吧!
羊帆回過神,看向還在不斷呼喚他的怪書,凝眉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怪書頓了下,用一種懷疑的口吻道:“大概在……火堆上?”
你是燒烤嗎?那些人就這麽不願意放棄這個原始的方法?
羊帆對那些奪書人的智商產生了一丟丟的懷疑,可他沒想起,自己似乎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想法。
怪書好像對現實的感知能力很低,隻能夠大概地推測,可能是經曆過太多的緣故,導致它現在思想上出了些問題。
不過怪書顯然不是太著急,畢竟還有羊帆這個聊友存在,反正它也看開了,這輩子的命運不是被火烤就是被水淹,偶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大河底下泡一泡,就當免費的拔罐加泡澡,這麽一想,心裏痛快多了。
“那你記不記得拿走你的人長什麽樣?”
羊帆試圖糾正它拋錨的思想,將它拉回正途。
卻不料它驚悚地尖叫道:“什麽,拿走我的是人?”
這回換羊帆驚悚了:“什麽,拿走你的不是人?”
一人一書相顧無言,好半晌,怪書才呢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但就算是人,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以為怪書知道什麽線索,羊帆集中注意詢問道:“怎麽?”
怪書幽幽地道:“老大,你想想,正常人會進你那屋子就隻拿我這麽一本書?”
雖然到是廢話,而且還有錯誤,但不得不承認這話很有道理。
可羊帆還是氣樂了,一邊笑著一邊抓起怪書狠狠朝衣櫃扔去,砰地一聲,怪書閉上了嘴。
“讓我回去睡一覺。”羊帆平淡地道。
“再聊會兒唄,要不,在這裏也可以睡覺……”怪書心翼翼地翻頁話。
羊帆皺了下眉頭,他想來想去才想到自己好像還有想問的事。
“這屋子是怎麽回事?你既然能製造夢境,就不能弄個高大上一樣的地方?堂地獄,庭地府好歹有個特色。”
怪書方才恍然大悟道:“原來還可以這一切……”
可接著它話鋒一轉道:“可這裏是老大你的夢境啊!”
“你什麽?”
羊帆似乎受到刺激了一般,從怪書嘴裏,他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怪書也知道羊帆的心緒不對,於是沒有再開口話。
自己的夢境?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羊帆清清楚楚記得,他既沒有這樣想過,也沒有這樣的經曆,自己卻能在夢境裏見到怪書,這是個什麽情況?
他在這一瞬間,突然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遺失了什麽,這時回想起身邊的事,便越發覺得古怪。
譬如芝楠,她那好感來得太過迅速與怪異,讓他心生警惕,所以才會下意識防備,因此,即便知道可能會讓她難堪,他也依然選擇了那種方式拒絕,因為他心裏也莫名其妙對其有一分好感。
可這種下意識防備也很古怪,他一個普通人,哪來如此重的戒備心?
記憶再次回到那個大雪,那第一次見到芝楠的場景,他猶記得當時快要暈過去的芝楠對他過一句話:“這是你幹的?”
當時他拋錨的思緒以為芝楠產了,後來將她送到醫院,聽到她所受的外傷,才對此話有了一絲好奇,隻是從此芝楠沒提過這事兒,他漸漸地也就忘記了。
現在想來,難道當時附近有人在追殺她,而她以為是自己將追殺她的人給趕跑的?
但那時候芝楠的語氣,似乎不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可惜,不知是芝楠太會演戲,還是他過於遲鈍,竟然到現在他才開始懷疑。
除此之外,羊帆的朋友也少得出奇,竟連一隻手都數不滿,如果趙家兄妹算兩人,加上黃叔一共也才三個,而且還都是一年之內結識的朋友,仿佛自己更早的二十幾年裏一個朋友也沒交到。
他羊帆雖然住得偏僻,可人卻不孤僻,怎麽著也不至於混得如此之慘吧?
再者,就算他是一個從宅到大的死宅,一般死宅的標配他這裏可是一樣沒有,那他又是如何度過二十幾年有錢又枯燥的人生?
一重一重的疑問像是鋒利的刀片,將羊帆對於過去記憶的表象層層剝離,那最後所剩無幾的經曆還剩下幾分真實?
自己是誰?
此時,羊帆終於對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沒有答案,但既然有了開始,那答案遲早有一會被他攥在手裏。
再次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出自他夢境的屋子,普普通通的區房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他知道,這裏是一把解開他身份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