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炫耀
將吳家人收拾服帖了之後,顧青未就一直在等著宮裏的鄭貴妃的反應。
鄭貴妃這麽多年來都將劉賢妃當作是眼中釘,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而鄭貴妃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大部分都多疑,她當然也不會例外。
聽到劉賢妃身邊的丫鬟用那樣的語氣提到楚承啟和永昌公主,鄭貴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不起疑。
以鄭貴妃的手段,她隻要起了疑,定會著了人去調查楚承啟和永昌公主之間的事。
不管什麽事,隻要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跡。
就算楚承啟和永昌公主這些年來都心翼翼的唯恐會被人發現了,但這世上又哪裏真的有什麽不透風的牆,顧青未相信鄭貴妃要得出結果並不難。
那麽,她又會怎麽做呢?
顧青未真的很期待呀。
不過,眼瞅著氣一變暖,直到顧青未都換上了輕薄的夏衫了,也沒能等到宮裏有什麽消息傳來。
也難怪鄭貴妃能在宮裏屹立這麽多年不倒,隻憑她這份忍耐,就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上的了。
若是換了劉賢妃,隻怕才一知道對手的弱點所在,就已經咋咋呼呼的要出手了。
雖然不知道鄭貴妃到底要選個什麽合適的時機,但顧青未也且等著就是了。
五月初。
馬上就是端午,除了氣漸熱,京城也隨處都可以聞到粽子的香味。
漱雲居裏也早早的就將門口的布簾換成了竹簾,就連羅漢床上也另換了涼爽的涼席。
這上午寧致遠照例早早就出了門,顧青未用過早膳把府裏的事處理了,然後就歪在羅漢床上尋了本遊記隨意翻看。
一本書才翻了沒幾頁,秋嵐就掀了竹簾進來。
“主子,西府的八少夫人來了,聽是來送粽子。”秋嵐話完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西府的八少夫人,這指的當然就於悠然。
而秋嵐之所以會撇嘴,則是因為於悠然近來的張揚與炫耀。
剛出了正月,於悠然就在某日裏突然惡心幹嘔,吐了一番之後還直接暈了過去。
呂氏對這個兒媳婦本就上心,當然連忙就請了太醫來診脈,這一診就診出了喜脈。
算算時間,到如今也才將將滿了三個月而已。
得了顧青未的示下,秋嵐轉身去了門外吩咐丫鬟請於悠然進來,然後又回到顧青未的身邊,極為不忿地道:“主子,這八少夫人也太過分了些,她有了身孕也就罷了,成的往主子您這裏跑是什麽意思,這是成心的想挑起長公主對您的不滿嗎?”
到這裏,秋嵐倒也是真的擔憂了。
顧青未嫁到定國公府眼看著就要滿一年了,這一年裏寧致遠和顧青未是怎樣恩愛,秋嵐幾個可都是看在眼裏的,但即使是這樣,顧青未卻一直未能有身孕。
若不是每次太醫固定診脈時都沒發現什麽不妥,秋嵐幾個都忍不住會想是不是顧青未身體有什麽不對了。
這女子出嫁了,若是沒得個一兒半女,在夫家簡直寸步難行。
顧青未如今嫁到定國公府時間還不算長,她沒能有身孕就算會有人暗自裏嘀咕兩句,但也就僅止於此,可若是再過個一兩年仍是如此
秋嵐都不願想下去。
世子爺現在是將主子當作寶貝一樣疼著,可誰知道到時會不會就突然變臉了?
秋嵐的憂心,顧青未卻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
算著時間於悠然也快進院子了,她由秋嵐服侍著整了整衣衫,才收拾好,就見門口竹簾一掀,屋裏一亮,於悠然就已經跨了進來。
漱雲居的門檻並不高,也就是微微抬步就能跨過的高度。
於悠然也不是第一次往漱雲居來,但這時她卻兩手先護住腹,然後心翼翼地抬腳,跨過一隻腳之後另一隻腳同樣心翼翼的收回。
待安穩的站到了屋裏,她才拍了拍胸口,一臉放心的模樣。
看她這副模樣,倒不似是跨過了一道不高的門檻,反倒是翻越了千山萬嶺一般。
見顧青未看向自己,於悠然麵上立即就露出羞赧的笑容,“七嫂,你可別怨我大驚怪,我年紀輕,又是第一胎,婆婆將我這肚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我這個做媳婦的當然不能輕忽了。”
顧青未看著於悠然這副模樣,在心裏暗暗搖了搖頭。
她原還覺得於悠然是個聰明的,誰知道這還隻是有了身孕,孩子都還沒生下來就已經開始得意忘形了。
不過,她這三兩頭的往自己這裏跑,莫不是真以為這樣就能炫耀到什麽?
對於悠然的這番話,顧青未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弟妹有了身孕,心些總不是壞事,聽弟妹前些日子情緒起伏太大還見了紅?你現在是關鍵時期,可不能再像往日一樣丁點大的事都非要計較,萬事以你腹中的孩子為重才好。太醫都你這胎坐得還不夠穩,在府裏臥床養著不是更安全嗎?”
於悠然聽得唇邊的笑容都僵住了。
她這月份滿三個月已經半月有餘了,打從滿了三個月,她就見兒的想往顧青未跟前湊。
她確實就是想在顧青未跟前炫耀來著,可她也沒想到顧青未會如此不留情麵的將事情揭開來。
前些日子見紅,丁點大的事都要計較
這些話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於悠然真氣得連連抽了兩口氣。
她前些日子確實見紅了,起因則是被她壓著老實了幾個月的香巧。
於悠然嫁給寧致祥的時候滿心的不甘願,但在這之後她也就漸漸的認命了,倒也真的與寧致祥做起和恩愛夫妻。
可寧致遠身邊那個香巧,卻是於悠然心裏的一根刺。
她可沒忘記,當初寧致遠在洞房花燭夜裏就將她獨自扔下去了香巧那裏。
在於悠然的經營下,寧致祥對她的喜愛日漸增加,兩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對讓人稱羨的夫妻,倒是叫不少因為於悠然是如何嫁進安國公府而看輕她的人改變了些看法。
得了寧致祥的喜愛,於悠然也不是沒有試過讓寧致遠將香巧打發走,但寧致祥平時再怎麽聽她任她,唯獨這件事卻始終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