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趙夫人
過年無非就是走親訪友。
不過,顧青未除了往顧家、周家、秦家、嚴家這幾家走了走,卻也沒再去別家。
一來她現在帶著晟哥兒,也不好老往外走,二來寧景昌和楚靜姝的身份高,都是別人往定國公府裏來,幾乎沒有人需要讓他們主動去拜會。
這樣一來,顧青未也就樂得輕鬆了。
在顧青未這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府裏,與寧致遠一起逗逗晟哥兒,偶爾往娘家人那裏走一走的日常之中,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上元這日。
與除夕夜時宮裏沒有設宴一般,今年的上元節宮裏也同樣沒有發話要辦燈會。
雖然也有不少富商一起出錢組織燈會,但可想而知,今年的上元大街巷上必定會冷清許多。
顧青未如今帶著晟哥兒,晟哥兒又是個極黏她的,所以倒也沒想過要去逛什麽燈會,自然不管宮裏有沒有辦燈會於她來都是無所謂的。
不過,上元節晚上,顧青未仍躲不了要出門。
是出門,其實還是去了隔壁的西府。
西府的熱忱態度在這半個月沒有任何的改變,這次上元節,也是呂氏借口要圖個團圓,兩府一起用晚膳吃元宵。
唯恐寧景昌和楚靜姝不答應,寧景昱和呂氏還親自登門相請。
就算楚靜姝有心與西府拉開關係,但俗話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西府的人還沒提什麽要求,隻是想兩府一起用膳而已,楚靜姝就連相拒絕都找不出理由來。
是以,才有了上元節這日顧青未等人的西府之行。
因呂氏再三強調了讓他們早些到,所以上元這日,午膳之後,顧青未和寧致遠帶著晟哥兒午睡了醒來,緊接著就收拾好東西,去了寧景昌和楚靜姝那裏,與他們一起出了門。
西府那邊也早早的就得了消息,顧青未等人走到垂花門時,郝氏已經領了人候在這裏了。
顧青未略掃了一眼,然後在心裏道,這次可算呂氏和寧景昱沒有親自相迎了。
在呂氏的引領之下,顧青未幾人不多時就到了安國公府宴客的廳裏,還沒進去,就見著呂氏先送了一位衣著打扮極為講究的婦人出來。
見著顧青未一行,呂氏有些意外。
那位被呂氏送出來的婦人與楚靜姝也是相識的,彼此打了招呼之後,那人便道了聲告辭離開了。
顧青未在呂氏的招呼之下往裏走,走出幾步之後仍忍不住往那位夫人的背影望了一眼。
這個人,她認得。
這位夫人姓趙,是太仆寺王少卿的夫人,大周的太仆寺掌牧馬之政令,屬兵部,少卿又是太仆寺的副官,起來倒也有些權柄。
大概是顧青未眼著那位趙夫人的時間太長了,走在她身邊的楚靜姝見了隻以她是因為不認識才會如此,便解釋了一句:“那是太仆寺少卿王大人的夫人,姓趙。”
顧青未輕輕點頭,又多問了一句,“母親與這位趙夫人很熟?”
聽顧青未如此問,楚靜姝搖了搖頭,“熟倒不上,但京城就這麽大,多少是見過幾次的。”
到這裏,楚靜姝又忍不住笑了笑,“起來,趙夫人最擅長的就是與人作媒了,倒是促成了不少姻緣。”
楚靜姝沒有的是,當初這位趙夫人還曾有意想要替寧致遠保媒,不過被楚靜姝婉拒了。
一來,寧致遠自打出生就注定了身份不凡,而且生得一副好樣貌,待再大些了又是京城有名的文武雙全,不用人保媒就有數不盡的人想將女兒嫁給他。
二來,有洞虛道長的斷言在,楚靜姝也不可能用這樣隨意的方式給寧致遠定下親事。
後來趙夫人大概也是明白楚靜姝的意思了,便再未提過此事。
楚靜姝倒也不是故意瞞著顧青未的,隻是不想讓顧青未想多了而已。
聽完楚靜姝的話,顧青未輕輕點頭,再沒什麽。
事實上,對於這位趙夫人,顧青未知道的可遠比楚靜姝多。
就如楚靜姝所的那般,趙夫人最擅長的就是作媒,也確實促成了不少姻緣,可是,卻極少有人知道,這位趙夫人都促成的是些什麽姻緣。
顧青未記得很清楚,前世的幾年之後,京城發生了一件大案子,一位不過二十出頭的官眷不知因何趁著夜深,拿了刀給自己熟睡的丈夫淨了身,之後又泄憤般的在丈夫身上連捅了好幾刀。
不僅如此,做完這件事之後,她還帶著一身的血跡去了公婆的房裏,然後放了一把火將公婆活活燒死了。
待確認丈夫公婆都再無幸理,這位極年輕的少婦才幾乎瘋了一般狂笑著被聞訊而來的人製服。
身為妻子、兒媳,竟然對自己的丈夫、公婆做下這等惡事,這件事當然在京城可謂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這女子所做之事幾乎是對倫理的最大挑釁,所以這個案子很快就開堂過審。
這樣轟動的案子,當時的衙門裏可不知道擠了多少看熱鬧的人。
那少婦做下這等事,大概本也沒想著再活下去,開堂時沒等誰問,就先一把將自己的衣裳給褪了一半。
一名女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脫衣服,但凡有些廉恥的人大概都隻會覺得這是傷風敗俗,但在看清楚女子身上的情形時,無論是衙門裏的人還是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沒有人任何一個人指責,而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氣。
隻因,那少婦身上,幾乎就沒有任何一處完好無損的皮膚,新舊傷痕交織在一起,看了直叫人打從心底的發寒。
一個原本應該養尊處優的婦人,身上為何會是這等狀況?
在眾人的疑惑之中,少婦又哭又笑的將自己的遭遇了出來。
原來,少婦的丈夫根本就是個有淩、虐他人這等癖好的變、態,被他淩、虐致死的下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隻不過是一直都由他父母作主壓了下來而已。
而這家人又隻得這麽一個兒子,因為有這個癖好,到了該成家的年齡,這婚事自然就這樣耽誤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