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格殺
我後退一步之後,再也沒有退。
恩子是酒肆衛的人,酒肆衛是祈驚闕的,祈驚闕這個人陰晴不定,乖張心狠手辣,最討厭背叛者。
恩子是他派過來跟著我在中間來回傳話的,我昨中了幻香花,恩子知曉也沒阻止,明他是有意的要試探什麽,或者他已經被謝輕吟收買。更新最快
這種背叛對祈驚闕來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唯獨死,方能平息他的怒火。
恩子膝行來到了我的身邊,忍著臉頰上巨大的疼痛,滿目祈求和恐懼,割下來的肉,手中的刀子,被他捧在了手心裏:“求姑娘饒恕。”
血淋淋的一塊肉在他手心裏,我把目光從他的手上移向祈驚闕。
祈驚闕下巴微揚,狹長的眼睛微眯,似迷醉在手中的幻香花中逃散不開來。
“饒恕?你犯了什麽錯誤需要我饒恕?”我帶著輕笑問道:“不如你,我聽聽?”
恩子以為我動了惻隱之心,忙不迭的道:“奴才千不該萬不該沒有昨夜阻止姑娘,請姑娘饒恕,奴才往後一定對姑娘忠心耿耿。”
輕笑變成冷笑,隨手抄起他手中的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既然有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必來問我。”
恩子渾身一僵,手中捧著臉頰上的肉,啪一下掉在了地上,眼中盛滿了絕望,鮮血流進嘴裏,眼淚鼻涕一把,聲音顫抖:“姑娘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饒。”我言簡意賅,手中的刀子輕輕的一劃,劃破他脖子上的血脈,鮮血噴湧,我人向前一步,反轉手中的刀子,雙手奉給祈驚闕,恭敬而又謙卑:“九千歲,您的刀子。”
祈驚闕眼皮微抬,斜睨著我,聲似淬了寒霜:“廢物。”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罵我廢物,我著實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裏廢了?
他見我不接話,手中的幻香花對著我的臉砸了過來。
幻香花香甜膩人的味道夾雜著屬於祈驚闕身上血腥的冷香,一下子向我襲來。
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懵,他身上的血腥冷香曾經我和他交手時總覺得難聞,現在卻覺得莫名好聞,仿佛我的身上早晚會染上這種奇異的香味。
手心一癢,手中的刀子被祈驚闕抄了過去,幻香花從我的臉上滑落下來,我伸手接住,在抬眼之際,祈驚闕拿著刀子已經走遠。
轉動著手中的幻香花,慢慢的把花瓣摘下,留下花蕊,花瓣丟在了恩子身上,提著燙傷藥轉了一個彎來到了初雪住的破院子外。
初歌拎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見到我,情緒外露,向我跑過來。
我止住腳步,待她跑到我麵前,把手中的燙傷藥遞了過去,她忙擺手:“不需要這些了。”
我眉頭一擰,目光越過她看向院內,內心震驚,初雪死了?
“要得多謝你。”初歌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欣慰:“今日清晨,酒肆衛來人,把她帶走了,她養好傷之後,就不再進宮而是伺候夫人。”
祈驚闕把她帶走了。
帶走了好,雖然都是狼窩虎穴,但至少祈驚闕撇去他的心狠手辣,他的一個承諾比赫連決值錢多了。
“那真是大的好事兒。”我把遞燙傷藥的時候手收了回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你現在要去奉殿伺候皇上了嗎?”
初歌一下像被人用針戳了,瑟縮了一下,眼中帶了絲恐懼:“是的,今日我去奉殿當殿前女官,”
一切按照我算計中的進行,但是我還是提醒了她一聲:“薑媚兒和皇上在找東西,你不知道的東西在哪,想要性命在,就得模棱兩可明白嗎?”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說閱讀。
初歌緊了手中的包裹,她聽懂我的話了:“我明白的,多謝阿酒姑娘提醒,你也心些。”
真是一個心地善良蠢的無可救藥的姑娘,都怪我曾經太善良,導致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從來沒有壞心眼,保持一顆善良的心。
現在想來多麽可笑,善良不頂用,唯獨心腸惡毒,才能活得長久。
拎著燙傷藥返回,恩子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宮道上幹幹淨淨,連塊血跡都沒有找到。
幽靜的宮道,從來不會平靜,快到桃之夭夭殿時,我恰到好處的碰見正在宮道上散步的賢妃。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知道被動,隻會讓別人拿刀子來戳自己,主動,才能把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即將成為我下一個合作對象,她帶的人並不多,也就四個,這樣的排場在宮裏算是低調的了,也符合她的風格。
“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賢妃拿著手帕的手微微一抬,目光落在我手中拎的燙傷藥上,聲音溫和道:“燙傷可得好好醫治,不然留疤就不好了。”
我微微伸手摸了一下覆蓋麵紗的臉,眼神故作黯淡:“多謝娘娘關心,奴婢已經這個樣子,不在乎身上再多些疤痕,隻要我家娘娘開心就好。”
賢妃眼珠子一轉,帶著不確定的問道:“你手臂上的燙傷,是吟妃所為?”
我渾身一個哆嗦,恰到好處的瑟縮害怕,欲蓋彌彰的道:“不是,就奴婢不心燒火,跟開水燙的,跟我家娘娘無關,賢妃娘娘不要誤會。”
賢妃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我的手,安撫的拍了拍,聲音溫柔極了:“本宮不誤會,你別害怕,你家娘娘看著是良善之人,想來也是不心翻了開水燙你的。”
見她已經被我誤導成功認為我身上的傷害是謝輕吟給的,我順坡的上架,一股腦子著謝輕吟的好:“是,娘娘也是不心打翻了手,還特地去叮囑了太醫院讓太醫好生給奴婢看。”
賢妃眼中算計一閃而過,撩起了我的衣袖,看著我被白布纏的手臂,還有幾縷血絲冒出,略帶心疼挑撥離間的道:“你是一個實誠的姑娘,開水加火燙得多痛啊,下回你家娘娘火氣旺的時候,你離她遠點,免得傷及。”
“不能遠不能遠。”我著急的想抽回手,把護主的姿態做的足足的:“我家娘娘可好了,昨夜皇上賜的酒,娘娘也賞賜了給奴婢,不能離她遠了。”
賢妃眼中算計的光芒更深,言語更加溫柔的若有所指:“禦酒後勁很大,你家娘娘賞賜了你酒,喝了之後就沒發生點什麽?”
我猛然一抬頭,渾身一哆嗦,手一下子捂在後腦勺,賢妃一見我這個動作,伸手一扯我。
我當下心一狠,捂住後腦勺的手,用力一摳,把已經不再流血的後腦勺,摳的血液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