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我想殺你好久了
鍾璃原本是想和葉清柔好好說的。
畢竟她是真的想知道宣帝在哪兒,是否還活著。
可葉清柔卻是難以想象的不配合。
她的拒不合作,讓鍾璃眉心微皺的同時,也喪失了最後的耐性。
鍾璃不鹹不淡的瞥了神色癲狂的葉清柔一眼,漫不經心的擺擺手,對著霍雲齊說:“拉下去吧。”
一個不會說實話的工具人,就等同於一個無用的廢物。
留著再多費口舌毫無作用。
早些拉下去,省得在此看著礙眼。
反正真的宣帝找不著了也沒關係。
現在還有一個假的能湊合著使喚。
真假不重要,能用得上就行。
霍雲齊應聲而動,上前粗暴的擰住了葉清柔的胳膊,毫不憐惜的拖著人就要往外走。
葉清柔出生至今,從未受過這種屈辱。
她紅著眼睛瞪著鍾璃,一字一句宛若是從牙縫中用力寄出來似的猙獰。
“鍾璃你敢這麽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似乎是覺得她聒噪,鍾璃不耐的皺了皺眉。
她垂眸看著葉清柔,語調微妙。
“我以為,在想要怎麽弄死我之前,你應該先替自己擔心一下。”
畢竟,她是真的很煩葉清柔。
並且並不打算讓她再有機會活著。
葉清柔被她話中的殺意震了一下,猛地從震怒中清醒,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從憤怒中清醒過來,葉清柔遍體生寒手腳都止不住的發僵。
她是見過鍾璃出手的。
當鍾璃撕開了看似溫和的表皮露出殺機的一刻,那種讓人心膽生寒的畏懼,足以讓葉清柔渾身瞬間被冷汗包裹。
也許是看出了葉清柔的懼怕,鍾璃扯著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
“這時候知道害怕了?那你以百姓性命為誘餌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跟你一樣會覺得害怕?”
凡是血肉之軀,就有可懼之意。
麵對生死,古往今來,又有幾個人能真的無動於衷麵不改色?
將葉清柔的惶然盡收眼底,鍾璃緩緩閉上了眼睛。
輕飄飄的一句話定下了葉清柔的結局。
“你一條命填不滿無底血債,可也算是勉強平息深淵亡靈,死得也不算冤枉。”
葉清柔聞言驟然抬頭,滿目震驚的看著鍾璃。
似乎是很難相信鍾璃的話。
“你要殺了我?!”
鍾璃好笑反問:“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殺你好久了。”
麵對鍾璃毫不掩飾的殺意,葉清柔終於知道怕了。
她強撐著鎮定試圖和鍾璃講條件。
“你不能殺我!”
鍾璃像是來了興趣,眉梢上揚哦了一聲。
“為何?”
葉清柔見狀心中多了一絲底氣,竭力抬起脖子讓自己的視線與鍾璃的平齊,咬牙說:“你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才進了萬春宮,必然是有想知道的事情,而萬春宮上下皆在我的掌控之中,整個津南也沒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你就算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你也不能殺我!”
鍾璃聞言麵露讚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有事情想問你,可是……”
鍾璃意味不明的頓了頓,好笑道:“你不是寧死不說嗎?”
鍾璃放低了語調,輕輕地說:“那你就去死好了。”
反正知道不知道,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鍾璃不在乎葉清柔的死活,葉清柔卻不想死。
她壓製著逐漸急促的呼吸想和鍾璃談條件,可又不肯說出宣帝的下落,想借此要挾鍾璃。
鍾璃聽了幾句就失去了耐性,眼底笑意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的冰霜寒意。
葉清柔任舊不知,還在自顧自的自說自話。
“你能潛入萬春宮,卻也沒那麽大的本事控製津南全部,你想要得到想要的,就必須與我合作,而且我手中還有北漠蕭鼎王的一些把柄,你……”
“在你看來,我是個傻子嗎?”
鍾璃和耶律浧打過幾次交道,對耶律浧談不上了解多深,可也絕不是一無所知。
以耶律浧的高傲,和葉清柔這樣的深宮婦人聯手的經曆,大概已經被他視作了一生恥辱。
而耶律浧為人謹慎,絕不會留下任何可讓葉清柔拿捏的把柄。
當然,在鍾璃看來,葉清柔也沒有那樣的本事抓耶律浧的痛腳。
鍾璃打斷了葉清柔蠱惑似的話,慢悠悠地說:“傳言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在你身上,我看到的隻有執迷不悟。”
“既然如此,你還是早些閉嘴的好。”
說完,鍾璃徹底喪失了耐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霍雲齊瞬間會意,隨手扯過一截布料塞進了葉清柔驚愕過度而張開的嘴裏,野蠻的拽著人就往外走。
這樣的將死之人,就算是死,也應該死得遠些,不該在此髒了鍾璃的眼。
葉清柔掙紮的動靜實在太大,中途不小心掙脫了一下,打翻了一個擺在旁邊的架子。
架子砰的一聲倒地,上邊擺著的古董物件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好死不死正好砸在了正昏迷著,被五花大綁栓在柱子上的假宣帝身上。
假宣帝被這麽一砸,在痛苦中幽幽轉醒。
而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葉清柔死不瞑目的樣子。
葉清柔是高傲的。
可在死亡麵前,她卑微又無助。
哢嚓一聲脆響,她的脖子以一種絕對扭曲的弧度梗了過去,下一瞬。
她就像之前在刑場上被無辜殺死的百姓一樣,茫然的瞪圓了眼睛失去了氣息。
霍雲齊麵無表情的收回了搭在她脖子上的手,隨意把已經失去了氣息的葉清柔往地上一扔,口吻平淡中似乎還添雜著幾分懊惱。
“王妃見諒。”
剛剛他大意了,竟讓葉清柔掙脫了片刻。
就算是葉清柔已經死了,霍雲齊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鍾璃聞言有些好笑,淡淡地說:“不礙事,正好,我也有事要問。”
鍾璃的目光落在了假宣帝身上,看他麵無人色渾身發抖的樣子,唇角溢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譏誚。
就這點兒膽子還敢穿上龍袍往龍椅上坐,也不怕脖子不結實,一陣風就把腦袋刮走了。
鍾璃白得泛光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要笑不笑地說:“醒了?”
假宣帝哆嗦著點頭。
他不曾見過鍾璃,也不知鍾璃的身份。
可剛剛目睹的一切告訴他,眼前看似溫和的這個女子,是能在談笑間要他性命的。
麵對未知的恐懼,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