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學”評論》(六十五)
中卷:帝製時期"易學"評論
第六篇:明清"易學"評論
第2章:評明代來知德的"易學"
明朝後期也有一位易學家來知德寫了一部《周易集注》,完全繼承發揮朱熹的易學思想,形成“舍象不可以言易”的“易學”認知。來知德的《周易集注》既以象數,又以筮說注釋《周易》,終於又回歸到“象數筮術易學”上去了。
來知德(1525~1604),明代理學家、易學家。 字矣鮮,別號瞿塘。著有《周易集注》,《來瞿唐先生日錄》。曾隱居萬縣虯溪山中,集近30載,平生麻衣蔬食,精思苦研完成《周易集注》。來知德的《周易集注》,實乃應稱《易經集往》,因不但對今本《周易》做注釋,而且也對《易傳》做注釋。
我們看來知德的《周易集注》。
“周易上經,周代名,易書名,卦則伏羲所畫也。伏羲仰觀俯察,見陰陽有奇耦之數。故畫一奇以象陽,畫一耦以象陰。見一陰一陽,有各生之象。故自下而上,再倍而三,以成八卦。又於八卦之上,各變八卦,以成六十四卦。六十四卦皆重而為六畫者,以陰陽皆極於六。故聖人作易,六畫而成卦。六變而成爻,兼三才而兩之。皆因天地自然之數也,以易名書者。易字有交易變易兩義,交易以對待言。如天氣下降,地氣上騰也。變易以流行言,如陽極變陰,陰極變陽也。陰陽之理,非交易則變易,故以易名之。夏易名連山,首艮。商易名歸藏,首坤。曰周者,以其辭成於文王周公。故以周名之,而分為上下二篇雲。
乾,乾下乾上。乾剛。
乾,元亨利貞。
乾,卦名。元亨利貞者,文王所係之辭,以斷一卦之吉凶。所謂彖辭也。乾者健也,陽主於動。動而有常,其動不息,非至健不能。奇者陽之數,天者陽之體。健者陽之性。六畫皆奇,則純陽而至健矣。故不言天而言乾也,元大,亨通,利宜。貞正而固也。元亨者,天道之本然。數也,利貞者。人事之當然。理也,《易經》理數不相離。因乾道陽明純粹,無絲毫陰柔之私。惟天與聖人足以當之,所以斷其必大亨也。故數當大亨,而必以貞處之,方與乾道合。不貞則非理之當然,安能大亨。此聖人教人以反身修省之切要也。言凡占卜者,不論天子庶人,皆宜於貞,以盡人事。若即以為四德,殊失先王立教之意矣。至孔子文王純以義理論方指四德也。
初九:潛龍勿用。
此周公所係之辭,以斷一爻之吉凶,所謂爻辭也。凡畫卦者,自下而上,故謂下爻為初。初九者,卦下陽爻之名也。陽曰九,陰曰六者。河圖洛書,五皆居中。則五者數之祖也。故聖人起數,止於一二三四五。參天地兩地而倚數。參天者,天之位三。天一天三天五也,兩地者。地之位二,地二地四也。倚者依也,天一依天三天五而為九,所以陽皆言九。地二依地四而為六,所以陰皆言六。一二三四五者,生數也。六七八九十者,成數也。然生數者成之端倪,成數者生之結果。故止以生數起之。過揲之數,皆以九六之參兩。所以爻言九六也。潛藏也,象初。龍陽物,變化莫測。亦猶乾道變化,故象九。且此爻變巽錯震,亦有龍象,故六爻即以龍言之。所謂擬諸形容象其物宜者此也。 勿用者,未可施用也。象為潛龍,占為勿用。故占得乾而遇此爻之變者,當觀此象,而玩此占也,諸爻仿此。圈外方是正意。初九陽氣方萌,居於卦下,蓋龍之潛藏而未出者也。故有潛龍之象,既未出潛,則未可施用矣。故教占者勿用,養晦以俟時可也。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二謂自下而上第二爻也。九二非正,然剛健中正。本乾之德,故舊注亦以正言之。見者,初為潛,二則離潛而出見也。田者,地之有水者也,以六畫卦言之。二於三才為地道,地上即田也。大人者,大德之人也,陽大陰小,乾卦六爻皆陽故為大。以三畫卦言之。二於三才為人道,大人之象也,故稱大人。所以應爻九五亦曰大人。二五得稱大人者。皆以三畫卦言也,利見大人者。利見九五之君,以行其道也。此爻變離,有同人象,故利見大人。九二以陽剛中正之德,當出潛離隱之時。而上應九五之君,故有此象,而其占則利見大人也。占者有是德,方應是占矣。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君子指占者,以六畫卦言之。三於三才為人道,以乾德而居人道。君子之象也,故三不言龍。三變則中爻為離,離日在下卦之終,終日之象也。下乾終而上乾繼,乾乾之象,乃健而不息也。惕憂也,變離錯坎,憂之象也。若助語辭。夕對日言,言終日乾乾,雖至於夕,而兢惕之心,猶夫終日也。厲者,危厲不安也。九陽爻,三陽位。過則不中,多凶之地也,故言厲。無咎者,以危道處危地,操心危慮患深,則終於不危矣,故無咎。九三,過剛不中,若有咎矣。然性體剛健,有能乾夕乾惕,不已之象。占者能憂懼如是,亦無咎也。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或者,欲進未定之辭,非猶豫狐疑也。或躍在淵者,欲躍猶在淵也。九為陽,陽動故言躍。四為陰,陰虛故象淵。此爻變巽為進退,為不果。又四多懼,故或躍在淵。九四,以陽居陰,陽則誌於進,陰則不果於進。居上之下,當改革之際,欲進未定之時也。故有或躍在淵之象,占者能隨時進退,斯無咎矣。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五,天位,龍飛於天之象也。占法與九二同者,二五皆中位,特分上下耳。利見大人,如堯之見舜,高宗之見傳說是也;下此如沛公之見張良;照烈之見孔明,亦庶幾近之。六畫之卦,五為天。三畫之卦,五為人,故曰天曰人。九五剛健中正,以聖人之德,居天子之位。而下應九二,故其象占如此。占者如無九五之德位,必不應利見之占矣。
上九:亢龍有悔。
上者,最上一爻之名。亢,人頸也,高也。蓋上而不能下,信而不能屈之意。陰陽之理,極處必變。陽極則生陰,陰極則生陽。消長盈虛,此一定之理數也。龍之為物,始而潛,繼而見,中而躍,終而飛。既飛於天,至秋分又蟄而潛於淵,此知進知退變化莫測之物也。九五,飛龍在天位之極,中正者,得時之極,乃在於此。若複過於此,則極而亢矣。以時則極,以勢則窮,安得不悔。上九,陽剛之極,有亢龍之象,故占者有悔。知進知退不與時偕極,斯無悔矣。伊尹之複政厥辟,周公之罔以寵利居成功,皆無悔者也。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此因上九亢龍有悔而言之。用九者,猶言處此上九之位也。上九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下位而無輔,動而有悔矣。到此何以處之哉,惟見群龍無首則吉。群龍者,潛見躍飛之龍也。首者頭也,乾為首。凡卦,初為足,上為首。則上九即群龍之首也,不見其首,則陽變為陰,剛變為柔。知進知退,知存知亡,知得知喪,不為窮災,不與時偕極,所以無悔而吉。此聖人開遷善之門,教占者用此道也。故陽極則教以見群龍無首吉,陰極則教以利永貞。蓋居九而為九所用,我不能用九,故至於亢。居六而為六所用,我不能用六,故至於戰。惟見群龍無首利永貞,此用九用六之道也。乾主知,坤主能,故言利永貞。用易存乎人,故聖人教之以此。昔王介甫常欲係用九於亢龍有悔之下,得其旨矣。”
(以下對《彖》、《象》、《文言》的注釋近萬言略去。)
來知德的《周易集注》,開篇既是以訛傳訛,又是千篇一律。所謂的八卦既非傳說的人物伏羲畫的,考古上發現《周易》所用的那套符號,最早出現於商代晚期。而八卦之說,之用產生於《周易》一書之後,即春秋時期。而那套符號產生發明時,也不是帝製時期所見的所謂陰陽奇耦一、一一畫。他所言那套符號生成也是錯誤的,更何況後傳的《連山》與《歸藏》,皆是《周易》一書命了名稱之後產生的。因《連山》與《歸藏》所用之名稱與《周易》名稱同,又因《周易》六十四名稱裏每個名稱,皆是《周易》原創每篇文章裏的首字,或前兩字,並與文章內容是提綱挈領而不可分割的關係。總之,來知德在篇首所言既是人雲亦雲,又是錯誤的。
來知德對"乾,乾下乾上。乾剛。 乾,元亨利貞"的解釋,其中"乾,元亨利貞"是《乾》原文,而"乾,乾下乾上,乾剛"是來知德篡入的說法。對所謂的卦辭,也稱彖辭。"乾,元亨利貞"的解釋,來知德認為是文王所係的辭,而又是算卦用的,是斷一卦之用的。這說法,表明來的妄說與無知。而其它以"象數"之說法,是廢話連篇。因解釋的筮不筮,理不理。解釋的是算卦嗎?不像。是說道理的嗎?也不像。
對"初九:潛龍勿用”的解釋,更是奇葩。既認為是文王所係之辭,又認為是以斷一爻之吉凶,即占卜(算卦)用的。總之,來知德所認為的卦爻既是文王所係,又是用於算卦的,既然是用於占卜(算卦)的,就去解釋如何卜問算卦人事吉凶好了,為何拐彎抹角去講解什麽"象數"呢?你看來知德對這初九爻辭用上幾百字的"象數"說,豈不是廢話嗎?這是什麽學問呢?講如何算卦也不是?講什麽的道理也不是?即筮非筮,理非理。為何帝製裏的做學問者?以涉及到《易經》的解釋,難道就中了魔障似的。
來知德對"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爻題乃爻辭的注釋,更是奇談怪論。既然最終落腳為占卜,又廢話連篇用"象數"說那麽多的陰陽與數位是做何?難道用這種說法去算卦麽?可這"象數"說法與算卦說又是解釋不通的。
對"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解釋中,來知德豈能把"君子"看做是占卜者,真乃是天方夜談!難道來知德無知的連《周易》裏所論"君子"是何意都不明白嗎?沒看過孔孟對君子的論述嗎?隻要看過用腳後跟想想就知道的事情。
《周易》一書共有六十四篇文章,而且十五篇涉及到“君子”一詞,其中還有三篇是通篇講“君子”之道。嚴格地講《周易》六十四篇,是針對“君子”講述的政治道理,即為“君子”講述修身、齊家、治國的政治道理。《周易》無疑是君子之治一寶典。
又如來知德對《坤》裏出現"君子"的解釋,已然認為是占卜者。
“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後得主。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迷者,如迷失其道路也。坤為迷,故曰述。言占者君子。先乾而行,則失其主而迷錯。後而行,則得其主而利矣……。”
而對"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所言的話,雖以"象數"說之,說什麽變卦、錯卦、乾象、陽爻、爻位,以及乾道、人道、占者能憂懼如是,亦無咎也。卻如瘋癲之語,沒有任何道理。
以下對《乾》裏諸爻辭的話法,均是如此,既以"象數"說之,是個前言不搭後語。你看這以"象數"去解釋《周易》文辭,猶如瘋言瘋語。
我們再看來知德對《賁》的解釋。
“賁,離下艮上。
賁,無色也。賁飾也,為卦。山下有火,山者,百物草木之所聚。下有火,則照見其上。品匯皆被光彩。賁之象也。序卦。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苟合也。故受之以賁。所以次噬嗑。
賁:亨,小利有攸往。
小利攸往,亦為亨,但亨之不大耳。
彖曰: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上,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以卦綜卦德釋卦辭,而極言之。本卦綜噬嗑,柔來文剛者。噬嗑上卦之柔,來文賁之剛也。柔指離之陰卦,剛則艮之陽卦也,柔來文剛,以成離明。內而離明,則足以照物。動罔不臧,所以亨。分者,又分下卦也。分剛上而文柔者,分噬嗑下卦之剛。上而為艮,以文柔也。剛指震之陽卦,柔則離之陰卦也。剛上而文柔,以成艮止。外而艮止,則內而能知之。外而不能行之,僅可小利有攸往而已。不能建大功業也,故以其卦綜觀之。柔來文剛,剛上文柔。是即天之文也。何也?蓋在天成象。日月五星之運行,不過此一剛一柔,一往一來而已。今本卦剛柔交錯,是賁之文,即天之文也,以其卦德觀之,是即人之文也。何也?蓋人之所謂文者。不過文之明也,而燦然有禮以相接。文之止也,而截然有分以相守。今本卦內而離明。外而艮止。是賁之文,即人之文也。觀天文以察時變,觀人文以化成天下。賁之文不其大哉,變者。四時寒暑代謝之變也。化者,變而為新。成者,久而成俗。
象曰: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無敢折獄。
明,離象。無敢,艮象。庶者,眾也,繁庶小事,如錢穀出納之類。折獄,則一輕重出入之間。民命之死生所係,乃大事也。曰無敢者,非不折獄也,不敢輕折獄也。再三詳審,而後發之意。此即小利有攸往之理,因內明外止,其取象如此。賁與噬嗑相綜,噬嗑利用獄者,明因雷而動也。賁不敢折獄者,明因艮而止也。
初九:賁其趾,舍車而徒。
賁其趾者。道義以文飾其足趾也。舍得棄也,徒者徒行也。舍車而徒,即賁其趾也。言舍車之榮而徒行,是不以徒行為辱,而自以道義為榮也。中爻震與坎,震,趾之象也。坎,車之象也。變艮,止而又止,舍之象也。初比二而應四,比二則從乎坎車矣。應四,則從乎震趾矣。然升乎車者,必在上,方可乘。易中言乘者,皆在上也。言承者,皆在下也。初在下,無乘之理。故有舍坎車而從震趾之象,觀小象乘字可見。初九剛德明順,蓋內重外輕。自賁於下而隱者也,故有舍非義之車。而安於徒步之象,占者得此,當以此自處也。象曰:舍車而徒,義弗乘也。初在下,無可乘之理。
六二:賁其須。
在頤曰須,在口曰有髭,在頰曰髯。須不能以自動,隨頤而動。則須雖美,乃附於頤以為文者也。本卦綜噬嗑,原有頤象,今變陽則中爻為兌口矣。口旁之文,莫如須,故以須象之。六二以陰柔居中正,三以陽剛得正,皆無應與,故二附三而動,猶須附頤而動也。故有賁其須之象,占者附其君子,斯無愧於賁矣。象曰:賁其須,與上興也。與者相從也,興者興起也,則言二陰柔,從三陽興起者也。
九三:賁如濡如,永貞吉。
如,助語辭。濡,沾濡也。離文自飾,賁如之象也。中爻坎水自潤,濡水之象也。永貞者,長永其貞也。九三本貞,教之以永其貞也,吉者陰終不能陵也。九三以一陽居二陰之間,當賁之時。陰本比已,為之左右先後,蓋得其賁而潤澤者也。故有賁如濡如之象,然不可溺於所安也。占者能守永貞之戒,斯吉矣。象曰:永貞之吉,終莫之陵也。陵者侮也,能永其貞,則不陷溺於陰柔之中。有所嚴憚,終莫之陵侮也。
六四: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
皤,白也。四變中爻為巽,白之象也。賁如皤如者,言未成其賁而成其皤也,非賁如而又皤如也。中爻震為馵足。為的顙,馵白足,顙白顛,白馬之象也。舊注不知象,故言人白,則馬亦白,無是理矣。翰如者,馬如翰之飛也。中爻坎,坎為亟心之馬,翰如之象也。寇指三,婚媾指初。六四與初為正應,蓋相為賁者也,乃為九三所隔,而不得遂,故未成其賁,而成其皤。然四往求於初之心,如飛翰之疾,不以三之隔而遂已也,使非三之寇。則與初成婚媾,而相為賁矣。是以始雖相隔,而終則相親也,即象而占可知矣,與屯六二同。象曰:六四,當位,疑也,匪寇婚媾,終無尤也。以陰居陰,故當位。疑者,疑懼其三之親比也。六四守正,三不能求,故終無過尤。
六五: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艮為山,丘之象也,故頤卦指上九為丘。渙卦中爻艮,故六四渙有丘。艮為果蓏,入居中爻震木之上,果蓏林木,園之象也。此丘園指上九,上九賁白,貧賤肆誌,乃山林高蹈之賢,蠱乃同體之卦。上九,不事王侯。隨卦上六錯艮,亦曰西山。則上九乃山林之賢無疑矣,兩疋為束。陰爻兩坼,束之象也。坤為帛,此坤主帛之象也。戔與殘同,傷也。艮錯兌,為毀折,戔之象也。束帛傷戔,即今人之禮縀也。本卦上體下體皆外傷中虛,有禮縀之象。上戔下戔,故曰戔戔。陰吝嗇,故曰吝。六五文明以止之主,當賁之時。下無應與,乃上比上九高蹈之賢,故有光賁丘園束帛以聘之象。然賁道將終,文反於質,故又有戔戔之象。以此為禮,有似於吝。然禮薄意勤,禮賢下士,乃人君可喜之事。占者得此,吉可知矣。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艮錯兌為悅,故曰有喜。得上九高賢而文之,豈不喜。
上九:白賁無咎。
賁文也,白質也,故曰白受采。上九居賁之極,物極則反。有色複於無色,所以有白賁之象。文勝而反於質,無咎之道也,故其象占如此。象曰:白賁無咎,上得誌也。文勝而反於質,退居山林之地。六五之君,以束帛聘之,豈不得誌,此以人事言者也。若以卦綜論之,此爻原是噬嗑初爻,剛上文柔,以下居上,所以得誌。”
你能明白來知德對《賁》卦的解釋麽?雖不外是以漢象數說之,但無補於對《賁》之意的了解。
我們把今本《周易·賁》所謂卦爻辭附下:
“()賁:亨。小利有攸往。
初六:賁其趾,舍車而徒。
六二:賁其須。
九三:賁如濡如,永貞吉。
六四: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
六五: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上九:白賁無咎。”
我們再把《周易》沒被篡改前的原創文本格式《賁》原文及譯文附下:
(原文)
“( ) 賁,亨。小利有攸往。
賁其趾,舍車而徒。 賁其須。 賁如濡如。永貞吉。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 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白賁無咎。”
(譯文)
“二十二、純潔英武的勇士,亨通,小心行事,有利於進步與向上。
勇士舍車而徒步,展現了勇士威武健壯的體魄。勇士正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勇士又剛柔兼備,前途美好吉祥。勇士老當益壯,乘著雪白的駿馬,不是為寇,而是娶親結婚。勇士解甲歸田,回到了家園,雖得微薄的布帛,作為安家的費用有所困難。然而最值得欣慰的是勇士晚年迎來了吉祥平安。勇士純潔一生,一塵不染,無怨無恨。”
《賁》(賁:多音字,在本文應讀bēn,指武士、勇士。不讀bì,不能當"飾"講)文塑造了一位栩栩如生,甘願奉獻的英武勇士形象。閱讀此文仿佛一位保家衛國的勇士,是那麽高大,純潔無暇的形象立在眼前。從舍車徒走,到把青春年華獻給國家,又到發須斑白,才歸田迎親,雖然過著清貧的生活,可得到的是一生平安,晚年吉祥的生活。在作者的心目中,這樣的勇士精神,應當歌頌與倡導。 這篇文章也是我國人物白描寫作上的開山之作。短短幾段,如同一篇小小說,卻塑造出一位栩栩如生的勇士形象。
把“賁”當做“飾”,可以說是差之毫厘,而謬之千裏。這裏的“賁”其音,其意實則並不難理解。《尚書·牧誓》:“武王戎車三百輛,虎賁三百人,與受戰於牧野——作《牧誓》”。《尚書·立政》篇裏說:“用鹹戎於王左右常伯,常任,準人,綴衣,虎賁。”這裏的虎賁是指勇士,或武士。本篇裏的“賁”就是指勇士。這是一篇歌頌與讚揚勇士精神的文章。
總之,來知德的以"象數"和"筮"去解釋《周易》,既是以訛傳訛,又是錯誤的。
正如其《周易集注·原序》所言:“沉潛反複,忘寢忘食有年,思之思之,鬼神通之,數年而悟伏羲、文王、周公之象,又數年而悟文王《序卦》、孔子《雜卦》,又數年而悟卦變之非。始於隆慶四年庚午終於萬曆二十六年戊戌,二十九年而後成書,正所謂困而知之也。”
來知德的“易象”之說,正是來自於《易傳·係辭》裏的說法,而他所悟的"伏羲、文王、周公之象",無疑盡是假象而已。
《易經》之象,是指八卦所象征的事物,即八卦繁多的取象。來知德根據《易傳·係辭》:“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的說法,提出《易》之本在於象,並言“舍象不可以言易矣”(見《周易集注》裏對《係辭》注下第三章)的錯誤之論。
《周易》裏有一套符號無疑,但《周易》裏的文辭並不是依據所謂卦符號及卦象填入的,《係辭傳》作者們所說的“觀象係辭”,是以訛傳訛的錯誤說法。王弼之前的漢象數易學,是以八卦占術上所產生算卦用語,即互體、變卦、五行、納甲、飛伏之法等,去穿鑿附會《周易》。而王弼易學以至於程頤,則著重於發揮《周易》文辭的義理。而被朱熹、來知德所棄王弼、程頤之學,而撿拾漢代"象數"與筮說《周易》,故朱熹與來知德的易學,無疑於是"易學"文化拉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