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馭劍而行
張玄靈馭劍而行,化成一道碧藍色劍氣向九州的南邊方飛去。
著名的狐族古城南岐便也是坐落在南方,以張玄靈預世境的元力乘劍飛行,兩人到南岐將軍府不過半個時辰。
一路寒氣翻湧,對於袖織雪而言,這些萬年來一直存在於荒山高空上的寒氣都是非常致命的,甚至不亞於一次修行者之間的實力威壓。
她來到南岐的時候已經渾身直打哆嗦了。
好在這時候陽光已經灑滿在大地上,溫度慢慢開始在上升,照耀在她微微發白的臉上,稍微驅散了寒意。
張玄靈感知到一個強大的氣息在南岐將軍府附近出現,他拔出霎雪劍將袖織雪護在身後,一道天然劍氣形成,一個巨大的護體劍氣於是便形成了。
碧藍色的劍氣將觸碰到的草木割成水汽。
他沉聲說道:“阿雪小心,附近好強大的殺氣和元境,我及時封住了我們的氣息,不知道是否還會引那個強者。”
最近張玄靈所遇的強者實在太多了,預世境的實力對比這些強者和怪人顯得那麽普通,周府怨和夷舒已經讓他應付的十分費力,而眼前這個突然到來的強者則更是可怕。
他完全就沒想和那個人交手,直接封住氣息,逃避那人的追蹤,因為那位表現出來的元境實力太過恐怖了,應該也是一位天誅境巔峰的強者。
袖織雪躲在張玄靈身後,也嚐試著用自己的精神遊絲去感受那位恐怖的強者。
她緩慢地將體內的元力化成精神遊絲鋪出去,運用元力感知別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特別是對於惑心境下麵的修行者而言。
“這股元力?是!?”袖織雪捕捉到對麵來人的元力後,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甚至眼眶裏都微潮了。
袖織雪用手將張玄靈的霎雪劍壓到地麵,劍鋒不再對著遠處的那個方向,劍氣形成的護罩也緩慢地像剝落的老樹皮一樣慢慢掉落到地麵上來。
張玄靈疑惑地看著她,幽幽說道:“你怎麽了。”
袖織雪說道:“是我的祖父來了。”
張玄靈說道:“是狐族的那位殿下嗎”
袖織雪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這一刻祖父已是她不多的親人之一了,她眼眶直接流下了細長的淚水。
阿雪,是你嗎?”一個嘶啞而蒼老的聲音響起。
袖織雪徑直朝聲音的方向跑去。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了將軍府裏,她抬頭看著對麵說話的老人,直接鑽進了老人的懷抱裏。
老人寵溺地看著袖織雪,枯樹般幹燥的眼眶裏莫名也濕潤。
袖織雪甜糯喊道:“祖父。”
老人應許的點點頭,笑的極其和藹。
他有個很好聽的名字,九州絕大多數都聽過,枯囚。
這是一個尊貴的名字,代表著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三個天誅境修行者隻之一,也代表著狐族最高的統治者之一,沒有人聽見這個名字會不感到一絲威壓,和背脊骨發涼。
枯囚是唯一個已知的和周崇陽交手失敗而還活下來的人,當年他曾經率領狐族最強的北岐軍隊和周崇陽爭奪小重天,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那場戰鬥中,狐族和神族的大軍沒有一個人活下來,隻為了成全枯囚和周崇陽的一次對決。
被打敗後,枯囚便遵守諾言,來到北歧守護皇陵,同時鎮守萬古道劍——雲端。
萬古道劍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元器,一共七把道劍,卻都不是這個世界之人所製造,周崇陽當年也隻能駕馭最強的一把雲滅劍,不同時掌控七柄道劍。
為了害怕道劍流落到那些隱世的異族大強者手中,他於是和當時的另外兩個天誅巔峰的強者各自守護了已有的道劍。
七柄道劍最初的源頭也是來自周崇陽。
一晃眼,一千年已經過去了,他守在北岐,不與外界來往,就算是親生兒子狐族之王也隻是祭祀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整整一千年,曾經的枯囚殿下現在也成了別人的祖父。
張玄靈很有禮貌地向前走去,鞠了一躬。
而枯囚沒有鬆開懷裏的阿雪,竟仿佛熟視無睹的沒有理會,隻是繼續看著袖織雪憔悴的臉龐。
袖無夜是枯囚的義子,也是最出色的兒子,他的死讓枯囚對整個神族都充滿了恨意。
枯囚違背諾言離開北岐皇陵,有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找神族要個說話,他太清楚了,看過袖無夜身上的傷口以後他就知道必然和周崇陽脫不了關係。
那種死了還會發黑和散著邪氣的傷口,也隻有他麾下的熾衛能做到,當年神界一戰,枯囚不知道帶著北岐大軍殺死了多少這種惡心的東西。
眼看勝利在即,卻發現這些傷口竟然會傳染,隻是幾百人的熾衛竟然將狐族五萬大軍全部葬送。
若不是為了承諾和九州的安穩,枯囚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兄弟們就這樣寂寂無名而死去。
張玄靈有點不知所措,他於是朝枯囚走去,第二次行了個禮。
他雖然是九州劍神,但比起身份和境界,枯囚確實禁得起他這樣行禮。
“滾。”囚不耐煩地說道。
隨後一股火燒般灼熱的力量直接將張玄靈彈開了,因為沒有一絲準備,他雖然及時凝結劍氣護體,還是直接被重傷,癱倒到地上。
鮮血從他嘴角流淌而出,他的表情此刻充滿著質疑和迷糊,渾身的肋骨已經斷了幾處,手中的霎雪劍深深地插入到地麵之下。
霎雪劍極具有劍魂,是一柄擁有意識的劍,它感知到了張玄靈此刻所受的傷害,劇烈地嗡鳴作響著。
袖織雪掙脫開枯囚的懷抱,擋在張玄靈麵前,說道:“祖父,您要殺死他嗎?他可是你孫女婿,您確定是不顧及一點我的感受了嗎?”
張玄靈怔住了。
枯囚身上散發的殺氣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原本天地間可怕的元力也緩慢消失。
隻看見枯囚眼中先是燃起了怒火,最終又緩慢歸於平靜。
枯囚看著張玄靈,看著這個受了重傷仍然一聲不吭的少年,嘴角劃過一絲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