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這一天深夜,兩個身影躍進了魔族的心髒,魔都幽城。
幽城是魔族王城,政治和經濟樞紐,也是貧瘠的荒雪之地貿易最發達的地帶。
異族之間的戰爭不斷,但是各個異族之間的貿易往來卻從來沒有斷過。
像幽城的低階元器,用於軍隊的武裝,一直是各大異族所最樂於采購的,而狐族人用自己掉落的毛發編織而成的裘袍則是秋冬時節保暖的最佳選擇,還有南岐沿海的漁業一直也是狐族對外的經濟交換。
至於神族,西海上像火神穀會出售峽穀內的一些樹種,這些樹種都是最堅硬的秋鐵樹的幼苗,非常適合用於製作鎧甲和甲陣。
……
城外冰天雪地,白色的雪花發了瘋的一樣墜落著,恨不得一口氣將整個魔族荒野都吞掉。
兩個身影從遙遠的風神穀一路快速跋涉,不斷穿過中間的峽穀和山川,這一刻他們終於接近了魔族的心髒,幽城。
他們的動作快得像風,準確點來說就是一陣風闖入了幽城,守衛在幽城外的的士兵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們便已經遠離向更深處的地帶前進了。
這兩個身影繼續有條不紊的按照一定的路線前行,不慌不忙地繞過在每個哨卡,卡著每個連巡邏的魔兵打盹或者閉眼的一瞬間穿過。
在兩人麵前,魔族嚴密的布防如同虛設。
“快接近王殿了,印河這個時候應該便在裏麵。”其中一個身影說道,聲音平靜裏透著一絲悲慟。
她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曾經這條熟悉的走廊。
另一個身影輕聲安慰說道:“我會帶你回家,用印河的血祭奠你和苓兒的父親。”
磅礴的寒意從他體內爆發,地麵上頃刻間凝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如果在這個位置過長時間耽擱,很容易被巡邏的士兵發現,夷舒抱住妃楹從白色的冰霜上一步步朝王殿走去。
他每跨出一步,當落在地麵上時,已經走出了幾百米,那種穿越時間和空間的速度,讓妃楹也覺得恐怖。
在九州大陸上能和他比肩速度的人極其少。
王殿外的長廊光線昏沉沉的,白色的幽火散發出淡淡的燒燼味。
在要穿過一扇紅色的鐵門時,夷舒突然停止了腳步。
他第一時間抱著妃楹向後倒退而去,千萬支鐵箭從走廊的兩側牆壁射出。
幾乎是同一刻,兩壁的牆上出現了很多個小凹槽,而那些凹槽裏正好容納一支鐵箭,鐵箭穿梭而出,和空氣發出摩擦的聲響。
竟然是陷阱?
夷舒閉上眼,寒氣再次從體內爆發而出,將所有的鐵箭都衝開,像河流裏的沙石一樣攪混到一起。
寒意更甚,本就溫度極低的走廊裏一下子便陷入了更恐怖的低溫裏。
鐵箭先是凍住,然後變成了碎末。
牆上源源不斷的箭鏃也停止了,因為夷舒用冰塊封住了所有的凹槽。
“你怎麽?你在流血?”妃楹發現夷舒兩臂的皮膚上流出了鮮血,血液從皮膚上一道細長的刮痕裏不斷流出。
夷舒搖搖頭說道:“沒事,沒想到還是踩了陷阱,是我太不小心了。”
他目光看向那道暗紅色鐵門外隱約的細線,歎了口氣,誰會想到原來幽暗的走廊燈火是為了掩蓋這根細線。
遠處哨樓上的魔族士兵早就發現王殿走廊的異常,那根細線連接著魔族幽城所有哨塔,所以細線一段,士兵便朝王殿一擁而來。
在荒原巡邏的魔兵,也紛紛從雪地裏趕來,轉眼間大量的士兵就包圍住了他們,將王殿圍成了鐵桶。
妃楹本想著偷偷潛入魔都找到印河,殺死他,再接管幽城,沒想到印河早有準備,設置了很多道暗門和暗線。
她對魔都地理的熟悉,輕鬆躲過前麵的巡邏,卻還是被暗線給終止了完美的計劃路線。
“躲到我身後,我帶你殺進去。”
夷舒左手元力極速的漲起,開起了一個屏障護住妃楹。
他說道:“好像有一雙眼睛在這群魔兵身後看著我們。”
他一邊四處尋找著,想找出那雙眼睛,一邊右手扔出數個風刃刺向眼前的敵人。
白色的氣浪爆發著寒氣,隻是輕輕地劃過那些魔兵的鎧甲,整個軀體就被割裂成兩半。
一條走廊上片刻間便躺滿了屍體,滴落的鮮血仿佛紅花種在溫柔的平原上綻放著。
魔兵聚集得越來越多,把走廊圍的水泄不通,沒有退路。
妃楹一個習慣了風神穀裏安靜日子的女孩,麵對著眼前的殺戮,不安的情緒十分明顯,原本尊貴優雅的氣質現在顯得憂鬱清冷。
這是人海戰術。
夷舒殺戾的五官籠罩著不可阻擋的殺意,但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自己遲早精疲力盡。
他還不能死!
他嘴裏開始輕輕地念著某種古老的咒語。
下一霎那地麵上瞬間竄出了幾根冰柱,冰柱直接穿破了麵前魔兵的胸膛,而且形成了一圈冰牆正好阻擋住敵人繼續靠近他們。
魔兵身後走來一個披著黑色鎧甲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臉頰上麥色的肌膚上有一道傷疤。
是魔君印河。
“你們是誰?為什麽來到這?”中年男人看著地上死去的士兵,語氣有點憤怒,渾厚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上。
他一直在後麵觀察著麵前的兩個人,但是始終沒看出什麽。
妃楹推開了夷舒的左手,冷冷地看著那個身披黑甲的中年人,突然變得憤怒無比,說道:“你可還記得我嗎?我可沒忘記你的長相,就是你下蠱殺了我的父親,是你帶領雲荒部落的士兵伏擊了父親的親兵,一直追殺我到神族的境地以內。”
印河怔住了,看著眼前的少女,沒想到當初那個小女孩竟然已經長得這麽大了。
夷舒身上溢出一圈白光,瞬間化成一陣風飛到了印河麵前,指尖結出的冰劍已經放在他的脖上,隻要輕輕揮動便可以割破血脈。
印河眼中平靜得沒有任何變化,身經百戰的生涯讓他從不畏懼這種習以為常的搏殺。
印河用手指了指夷舒身後,說道:“不看看小殿下嗎?”
夷舒把視線移向身後,冰柱後麵,妃楹已經被一群魔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