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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牛(5)

  等到小李凡練了些日子的馬步,這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承諾可並不是那麽好兌現的。而且,李湧還特別的強調,男子漢大丈夫,要言必信行必果,不可以說話不算。偏偏這個李凡還是特麽的一個“強種”,是啊,不是強種能跟他媽這樣嗎?

  結果,這一練就是十幾年,個中辛苦和艱難隻有練過的人才知道。同時,李凡也清楚了老爸的本領有多高,更是明白,要是把老爸惹火了,一根手指頭就能叫自己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李凡可沒那麽傻,小心眼滴流轉,隻能認了。誰叫自己攤上了呢?誰叫自己當初答應了呢?別人家的孩子在沒上學之前是可勁的“瘋”,可是我們的小李凡在沒上學之前就是站著馬步背著外國童話,這擰巴的連李湧都說不出口,他都想象不出來,自己那個老婆怎麽就能利用這樣的時機。


  見李湧進來了,張勤勤一溜煙的從溜邊魚的位置跑了。啥是溜邊魚?上過小學的人的一定都知道,老師在那裏對某個學生訓話的時候,在旁邊的樹幹邊、門框邊、窗根底下等但凡能夠這趟一下的地方,總有那麽幾個特別愛事事的同學在那裏瞪著溜圓的眼珠子看著,回頭那就是在同學們中“現場報料”,不記得了?哪個班上能少了這樣的同學?小學有,中學有,到了高中少點,到了大學也不是沒有。學校怎麽了,打小那就是個小社會,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啥人都有。


  “那個,阿敏啊,你這麽談話可不行啊,這麽嘮下去,我看沒倆小時你結束不了,我的建議是……說要點!啊,對,說要點!要點!”


  李湧看到了孫敏向自己瞪眼,微笑著諂媚的用手比劃著,看得小李凡那個難受啊,不為別的,他不是認為老爸在家裏多沒地位,不認為老爸在家有多慫,他知道,那是大人之間的遊戲,問題是,現在,他得花多大力氣才能憋住不笑呢?這特麽的太辛苦了!全家三口,就屬老媽的智商低點,可還偏偏就是她還是家裏的領導,而且還不自知,其實孫敏就是自知了也不在乎,誰叫她是孩子他媽呢。


  “嗯!要說要點,那個……要點是啥來著?我被這小子氣的找不著要點了!”


  孫敏並不是真的傻,說在家裏智商算低的,那是相對於李湧和李凡這樣的妖孽而言的,比起普通人來說,孫敏的那智商可是一點都不低。


  “要點是問問這小子,為啥不喜歡去學醫!咱們來的路上不是商量好的嗎。”


  李湧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才說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對老婆這種“思維上的懶惰”無語了,出門不是帶著兒子就是帶著自己,其中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她記要幹的事情,要買的東西。李凡從八歲開始就當著這種不拿工資的“小秘”工作,而李湧這兩年被孫敏也逼著時不時的客串“大秘”的工作,這孫敏早就習慣這樣了,或者說她很享受這樣的待遇,享受這樣的氛圍。


  “對!就是這個問題,你說說你,為什麽不去醫學院?”孫敏來勁了。


  “我去醫學院學啥啊?他們學的我都學過了,他們沒學的我也學了,我去那裏不是要白混好幾年?”見父親在場,李凡撇撇嘴說道。


  “你好大的口氣!你在家裏學的那算嗎?那是野路子!”孫敏沒等李凡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將來去任何醫院都是要醫學院的學曆的,你不上醫學院,到哪裏去找這個學曆?我看你是狂的沒邊了,湧哥,這孩子不管不行了!”


  “我跟世界級的大拿學的東西是‘野路子’?老爸,你得管管你老婆了,他對你可是極盡了汙蔑和貶低之詞,這你都能忍?”李凡立即轉移了話題。


  “這個……你媽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當醫生沒有醫學院的學曆現在可是不行啊,至少得靠一個行醫資格證吧?”李久一點都不尷尬,在老婆麵前,不管李凡怎麽挑撥,他不會上當。


  “不就是個行醫資格證嘛,你現在要是讓我去考,我保證給你考回來。再說了,我也沒想去當醫生啊?那麽多行業,我媽幹嘛非要跟醫生這個職業叫勁?家裏有一個還不夠嗎?那個味還要聞到啥時候?”李凡用瞧不起的目光看著老爸。


  “反了,這是反了,竟然嫌棄你爸爸的職業來了!沒有他這個醫生……”


  “沒他這個醫生世界照樣轉,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是……”李凡突然發現自己的話不對頭,連忙往回找補,“我是說,多我一個醫生不多,少我一個醫生不少,在醫學界要想超過老爸很難,我做不到,那我換個行業不成嗎?我也想成為行業的翹楚,我也想展現我更大的能力,這不對嗎?”


  李久並沒有因為兒子那樣說生氣,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明白,哪個時代缺少名醫了?就是沒有不還可以矮子裏拔長子嗎。不過李凡的話他是聽進去了,從心裏他還挺欣賞兒子的這股子衝勁的,可是……老婆那邊怎麽弄?他陷入了沉思。


  “湧哥,這兒子我是管不了啦,你得想個法子管管,這也太邪乎了吧?連你都不放在眼裏,我咋攤上這麽個兒子……”孫敏這說著說著,眼眶竟然紅了,那架勢馬上就要流淚了,這可是李湧的軟肋,李湧可是見不得老婆委屈的。


  “阿敏,你先別急啊,要不咱們這麽辦,我去弄一份去年報告醫生的卷子,這小子在訓練基地裏也出不去,沒法作弊,他要是能通過,咱們就隨他去學別的,要是沒通過,那他就得按照咱們商量好的來,怎麽樣?賭一把?”李久滿眼都是疼愛,讓孫敏心裏那個舒服啊,連忙點頭,“還是你這老東西心眼多。”


  說起來,李湧還不到五十歲,可孫敏打前年起就倚老賣老的時不時的冒出這樣一句中國傳統的“家常話”,弄的李湧也是在哭笑不得中享受著。


  於是,李凡要被鄧曉輝嚴加看管。臨走時,孫敏可是拿出當“堂嬸子”的派頭來了,給鄧曉輝直接下達了死指令,不許有手機,不許有網絡,不許找相關的醫學書看……一共有多少個不許連她自己都記不住了,鄧曉輝也非常的配合,沒口子的答應著,李湧幹脆背著雙手去看天了,眼不見心不煩啊。


  這訓練基地裏哪裏來的網絡和醫學書?到這裏的人除了訓練還是訓練,明明來過多次了,可孫敏還在那裏擺譜,你讓這李大院長情何以堪?尤其還是在小輩麵前,可這又說不出口,隻能裝作沒聽見,不去理會,李久心裏就在琢磨,這女人上了點年紀是不是都這樣?


  聽鄧義輝說,家裏的那口子也跟孫敏差不多,以為年紀大了能熬出頭了,可是感覺掉進了更深的坑了。再一打聽蘭自立那哥們,說的比鄧義輝還邪乎,被老婆董一藍給治的就差戒飯戒菜了,煙是早就不讓抽了,酒也就隻能喝八錢大的小杯子一杯,噢,紅酒好點,說是可以降低血脂,允許喝上小半杯,說是當藥喝,每天晚上睡覺前必須喝半杯。至於其他的愛好,全都給隔斷,那間自立體育用品店早就讓轉租出去了。還有肖戈他們,但凡有老婆的,幾乎都一樣。


  有人說不幸福的兩口子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而幸福的家庭卻都是一個模子,也許說的就是李湧他們這樣的男人,把老婆寵的到後來都找不著自己了。要是李凡知道自己的曾祖也是這樣把祖奶奶寵了一輩子,估計他得說自己的老爸是隨根。


  其實,有本事的男人都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往往是在不經意間就養成了這樣的親情加愛情,親情勝過愛情的結局,隻要不出大的原則問題,哪個高智商的男人會跟自己的女人叫勁?為了那麽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跟自己的老婆“死掐”,那是多麽愚蠢的行為?他們總結出來的話就是“老婆要哄!要像哄孩子那樣的哄!”注意,這裏的原則是“老婆要哄”,可不是“女人要哄”,哄老婆的是男人,哄女人的是人渣。當然,這裏麵得有個基礎,那就是老婆值得哄,老婆在關鍵的時候不添亂,老婆不是真的管著老公。想孫眉那樣的就無法享受這樣的待遇了,牛心雨年輕的時候哄,現在成了醫院的大拿,反過來得孫眉去哄著牛心雨了,要不,就牛心雨那“花心大蘿卜”,保不齊啥時候就犯錯誤了,為這,李湧可是沒少警告自己的那個發小,不過他也知道,牛心雨那樣的慫貨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孫眉管的太嚴了,為這,李湧也讓孫敏給孫眉帶話,從心理學的角度看,許多男人是被家裏的女人給“逼”出去的。


  道理誰都懂,可要做到就不是那麽簡單,說白了,還是性格決定命運。


  李湧的“和稀泥”讓孫敏也沒話說,如果說兒子沒去上醫學院就可以考試過關,那自己也沒話好說了,兒子將來的路畢竟還得他自己走,至於當不當醫生,兒子的那句話還真是打動了孫敏。試想一下,家裏已經有一個奇葩的老公了,又出了一個奇葩的兒子,換誰也不用擔心將來會怎麽樣了。


  孫敏的妥協可是有條件的,她害怕老公和兒子聯手作弊,幹脆自己去找了關係,把去年全國各省的考證試題全都找來了,隨即的抽了三份,她可不想當傻瓜。


  第二天,禮拜天,訓練基地沒有休息,一群半大孩子已經開始了隊列訓練,對於長期在大院裏生活的這些軍人子弟來說,這就是小菜一碟,關鍵不是你會不會,而是教官要折騰你。隊列訓練的核心不是新兵會不會的問題,而是要學會服從,學會守紀。放眼全世界,沒有比中國軍人走隊列更好的軍隊了。同樣,也找不出第二支軍隊能夠跟中國軍隊比軍紀的。美國軍隊走隊列是最差的,糊弄兩下就算完事,所以,,美國軍隊也是全世界裏軍紀最差的大國軍隊。


  午飯後,李凡被叫到隊部辦公室裏,三份卷子放在那裏,這次,李湧甚至都沒有在現場,而是去旁邊的值班室裏小憩去了。孫敏叫鄧曉輝找來了好幾個教官監考,在她看來,這裏幾乎完全沒有作弊的可能。


  “三張卷子你隨便挑一張,按照標準的考試時間,90分鍾,你自己抓緊吧!”孫敏板著臉說道,“別想得到你爸爸的任何暗示,他已經被我安排去睡午覺了。”


  “別那麽麻煩,三張卷子都給我吧,這簡直就是小兒科。”李凡大刺刺的坐下,一把抓過那些卷子,“我做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做完了你可以出去,但是做錯了,你就得按照我說的去辦!”孫敏不上當。


  “切!這樣的考試卷子還能錯?”李凡嘴巴裏嘟噥著,手上卻已經開始在卷子上劃拉起來,還真是落筆如飛,尤其是寫那些洋字碼的時候,既漂亮又流暢。


  孫敏也懶得聽兒子吹牛,找把椅子坐下,手上端著鄧曉輝送來的茶水,對這些醫學上的卷子她完全不懂,幹等一個半小時?才不呢,人家耳朵裏塞了個耳塞,正在那裏欣賞意大利歌劇呢。別看年紀大了,小資調調可還是濃濃的。


  就在孫敏聽歌劇正帶勁的時候,啪的一聲,李凡把手中的筆拍在桌子上。


  “我做完了,對錯多少您自己拿回去對吧,實在看不懂的找我爸。”


  幾個監考的教官終於呼出一口氣去了,你李夫人可以坐在那裏聽歌劇,他們幾個可就是變相的在那兒站軍姿啊,雖說都習慣了,可要是沒來由的就在這裏等上一個半小時,那也是挺熬人的。沒想到,這才半個多小時,這小子就把大家給解放了。不由得這些教官們不用心打量一下眼前這個年輕娃娃。


  “誒!你給我站住!你是做完了嗎?我得檢查一下,你別想糊弄我!”


  “媽!不帶你這樣的,考場有考場的規矩,考生就是交白卷也是可以離開的,何況,我沒交白卷啊,我都做完了。”說著李凡用手把十幾頁考紙扇形攤開,“對了,有一份卷子我為了迎合你,是用俄文寫的,您看這個沒問題吧?”


  說完,李凡揚長而去,把個孫敏晾在那裏了。


  “嬸子,這李凡弟弟可真是牛氣啊,我親眼看他一筆筆做的,不管對不對,就這速度,我不服都不行。”鄧曉輝拍著馬屁說道。


  “行了,把在隔壁的你叔叔弄醒,這用俄文答的卷子我沒法核對標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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