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6)
吳廣德深知小屁孩的滑頭,也知道這小子賺錢的厲害,既然他要扣,那就讓他扣,隻要能跟著小屁孩,不愁這小子吃肉自己喝點湯。
在半路上的一個服務區裏,李凡讓吳廣德進去,然後叫醒後麵的那兩位,“哥幾個,咱們在這裏吃早飯吧?再有2個小時咱們就到了。”
於是,哥幾個在服務區的餐廳裏胡吃海塞了一肚子麵條和花圈包子。飯後,改由老三錢博平開車了。這錢博平的技術就比老大熟練多了,果然在過年期間在家裏練過,而且得到過“名家”指點,明顯看得出來,手法不一樣。
“這下好了,被警察抓住,罰款不該我出了!”吳廣德舒坦的靠在後座上。
“想得美!誰被警察抓住罰款,大家都要平攤,要不怎麽叫308?”李凡回過頭來,更是戲謔的逗著老大,“你開了快400公裏,車感是不是提高了很多?我還沒有找你收培訓費呢,你這便宜占大了。技能的培訓是能用錢衡量的嗎?”
“我,我說不過你,你就是個刁鑽的奸商加……小屁孩!”吳廣德憤憤的說。
這一路上,他們嘻嘻哈哈的,總算還順利,從疙莊那個出口下了高速,然後沿著升到縣道,七拐八拐的就到了石大慶的那個木匠作坊兼居住的大院子。
石大慶本來是要去路邊接的,可是李凡不讓他去,並且警告他,“你家裏存了那麽多的名貴木料,你不擔心被盜啊?”為此,李凡還給石大慶出了個點子,去買了幾個二手的大貨櫃,然後送到機械廠去改裝,裏麵焊上了各種架子,並且用高強度格網在裏麵全覆蓋了一層。在李凡看來,這樣的鐵櫃子一般的小蟊賊根本就搞不開的,真要是遇上專業的盜賊,那怎麽弄都不一定防得住。
可是石大慶是個一根筋的人,既然兄弟提出了安全的問題,那麽他就會去動腦筋解決,畢竟也是上過大學的。地麵上不好弄了,幹脆向地下發展。請來了挖掘機,在自己的後院直接挖下去至少有6米多深,然後把那些貨櫃放下去,相互之間還用割開的鐵門聯通,整個做了一個地下的高級倉庫。這些活他是分段找外地的工程隊前來幹的,比如,挖掘機是找的本地的,挖完坑走人,挖掘機司機並不知道這個坑是幹啥的,還以為是要養魚呢。而吊裝的工程隊則是從安縣那邊調過來的,他們隻管把那些貨櫃放進深坑裏,石大慶忽悠人家說是要在地下藏酒。而覆蓋黃土的事情他就沒找人了,自己和老婆整整的幹了一個禮拜,還從自己的辦公室裏挖了一條地下通道,這還真是隨了老根了,石頭當年就是幹這個的。
就為幹這些活,石大慶還購買了小型挖掘機,把個院子到處挖的就像是被野兔打的洞。然後又買了鋤草機,都是那種多功能的機器,既可以挖坑挖渠,又可以平整院子裏亂七八糟的地麵,等到李凡過來的時候,已經感覺這裏大變樣了。
“石大哥,你這是花了多少錢整成了這樣?我就是隨口說了一句,你這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這是不是也太扯了!”跟隨石大慶參觀地下倉庫的李凡搖晃著腦袋說道,“看來你還是動了心思的,既然弄了,我建議你這裏麵將來全部改成不鏽鋼板做內敷,不過你這裏還要做通風的設計,否則,時間長了,這裏麵沒空氣,那是要死人的,你把這裏的設計圖給我,我找人給你設計通風管道。”。
“兄弟的話就是命令,其實,這也沒花多少錢,就是把去年賺的錢撘進去了,不過,跟著你幹,我不擔心掙不到錢的,我媳婦也同意這樣,她說最不濟咱們把這個地方賣掉,那也能換回來幾百萬呢!”直腸子的石大慶實話實說。
“這個院子不許賣!你要是敢賣,當心我找你的麻煩!”李凡的臉色頓時變了,“我查過資料了,這裏可是我曾祖父和曾祖母在鬼子還沒有占領這裏的時候買的,也算是我們這些人的聖地,無論如何要保留下來,大家有個念想!”
“行!你說不賣就不賣,我聽你的!媳婦說的話不算數!”石大慶挺挺胸脯說道,“你那些同學不要緊吧?自打你說過那個安全問題後,我這院裏就沒來過外人,就是親戚來了,也就是在前院招呼,這後院是絕對不許進來的……”
“他們不要緊,都是好兄弟,你不用那麽緊張,這裏弄好了,你把院子歸置到正常的狀態,不讓任何人進來本身就是不打自招,何必呢?那跟掩耳盜鈴有啥區別?該怎麽過日子就怎麽過,主要的是貴重的木料要分類清理出來,放在這下麵,至於說其他的普通木料和崖柏原料就放在外麵,你得幹啥像啥對不對?”李凡說一句,石大慶點一下頭,兩人慢慢的走了出來,“這是我這次要的一些貨,崖柏的原料我知道你這裏有,找老料做幾個,這幾個紫檀的等我帶著他們把木料清理完畢後,找出一塊來,你親自去做,工做的細點,我再弄點花樣和包裝,明天我要帶回去。另外,你的那些普通手串,有多少你拿出來多少,我一並帶走,讓嫂子晚上算一下賬,看看我給你30萬夠不夠?不夠我回去再給你打……”
這邊李凡在給石大慶布置工作,那邊的吳廣德卻是遇到麻煩了。
吳廣德屬於積極要求上進的大齡新生,在第一學期裏表現也相當的出色。因此,在輔導員的幫助指點下,已經加入了組織,現在正是預備期內。吳廣德還擔任所在班的班幹部。這會剛剛接到輔導員的電話,通知他明天下午參加組織活動,不得缺席。可是他現在在璋德縣,而且大家說好了是明天晚上才能趕回學校的。
“張輔導員,我,我現在可是在太行山的腳下啊,我們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趕到學校,我能不能請個假啊?要是你昨天通知我就好了,我就不出來了……”
“明天開會,我今天通知你很晚嗎?”輔導員張婕的口氣明顯的不開心了,“開學第一次組織活動你就要請假?你這是跟我開玩笑還是你不在乎自己的政治生命?吳廣德,我不管你在哪,你明天必須要趕回來,開學了,所有的人都要收心,作為班裏的幹部你更是要以身作則,如果你都這樣,那你如何去說別人?”
甭管吳廣德這裏有多少困難,那邊的張婕才也不會通融,直接掛斷了電話。
“跟老幺說一下,明天早上你先坐火車回去就是了。”老三小聲的說道,“老幺會理解你的,大不了你這趟出來白來了,你不至於連回去才車票錢都沒有吧?”
“唉!那還不至於,我們四個一起出來的,我偏偏要先走,這不完美啊!”
一向喜歡完美的吳廣德覺得很難開口,可是老三才不在乎呢,李凡剛出來就把這個事情說了。李凡點點頭,回頭就對石大慶說道,“你去買明天一早的火車票,明天早上你辛苦一下送送他。”然後轉頭對大家說到,“哥幾個,咱們可是來幹活的,現在跟我去那邊的倉庫裏清理一些木料,你們都要按我說的幹……”
似乎是要把吳廣德早走的損失撈回來,李凡是可著勁的使喚吳廣德,那些死沉死沉的木料清理起來可不是那麽輕鬆的,哥幾個一會就累的呼哧帶喘的。
其實李凡並不是特別照顧吳廣德,就因為吳廣德是運動員的體能,放著有力氣的不用,去用周布斯和錢博平那樣的書呆子?李凡的腦袋瓜子又沒有被驢踢。
很快,從香港那邊搞回來的木料清理出來了,有陳年小葉紫檀料近600公斤,產自非洲的幾種黃檀黑檀等硬木400多公斤,還有幾根黃花梨和產自北美的櫸木以及產於廣西的楠木等雜木。這些各種雜木顯然不是來自一個地方,而且經過這麽多年,明擺著這是有人刻意的把這些東西搜集到一起,想法估計跟李凡是一樣的,隻是最後沒弄成,人估計先沒了。懂行的人沒了,這些東西自然就成了“垃圾”。正是因為如此,要想把它們分類區分出來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李凡用一個小刀一塊塊的刮開覆蓋層,然後仔細的辨認品種,在上麵用彩筆寫上他們的英文名字,最後才讓幾個哥哥把分出來的硬木搬進早就準備好的周轉箱裏。這活不僅累,還髒的厲害,好在石大慶有準備,給大家準備了工作服和手套,要不然,這哥幾個可是不會幹的,非鬧起來不可。
拿著李凡給的單子,石大慶小兩口就忙活加工去了。加工珠子不難,有設備,一會就做出來了,可是要想拋光和串起來,那可是費時費力還費心思。
當下午天都黑了的時候,那些木料還有一小部分沒有清理完,李凡想了想,找到一個很重的凳子腿拿在手裏,其它的就不打算再弄了。
“哥幾個今天辛苦了,咱們出去吃飯,然後找個酒店洗個澡休息!”李凡拍拍手說道,“累不累啊?嗬嗬,知道掙錢辛苦了吧?好啦,明天咱們不幹了,明天去這城裏逛逛……不過,老大,你怕是逛不了啦,不過不要緊,我答應你,等到我拿了駕照的時候,我帶上你和嫂子去山裏玩,保證饞死他們幾個!”
“老幺,憑什麽厚此薄彼啊?你要是敢不帶我們去,小心將來我們不幫你找媳婦!”周布斯又是第一個出來抗議,“你要是自己找我見一個給你破壞一個!”
“二哥,你這也太狠了點吧?”老三錢博平插嘴說道,“我估計老幺帶老大進山多少與賺錢脫不開關係,你又不缺錢,我也不缺,所以,像今天這樣的活計,你還想幹?我是幹怕了,太特麽累了,我估計晚上吃飯我連筷子都拿不住了。”
“哦,對啊!老大,你家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以前也沒見過你這樣財迷啊?怎麽了?要不要我讚助點給你?”周布斯覺得老三的話說的有道理。
“嘿嘿,你們別問,老大這是在修行,要修煉出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我這是幫他修行。至於他家裏……好著呢,人家妹妹正在準備高考,好像也是學霸級的。”李凡隨口就替吳廣德攔下老二的質疑,還捎帶著把吳廣磬的消息說了出來。
吳廣德也是佩服李凡這瞎話張嘴就來的本事,不過想到自己妹妹最後還是上套了,心裏又覺得自己這事幹的有些不那麽地道,於是也就不再去辯解了。如果吳廣德知道李凡現在泡上了一個洋妞,不曉得他會不會有“掐死”小屁孩的衝動。
晚飯是在外麵吃的,石大慶兩口子忙的根本沒時間做飯,他們自己是隨便下了碗麵條對付過去了。可要是也這樣招待幾位哥哥,李凡可是不夠膽做出來,中午是秦燕妮開車出去買的外賣,這晚上要還這樣幹,那哥仨真會掐死李凡的。
吃完了晚飯,李凡把那哥仨送到了酒店,自己又轉身找了個摩的回到了石大慶那裏,他對那哥仨說的是“晚上我要加班”。累壞的哥仨誰也沒心思問了。
吳廣德跟著李凡一直在球隊裏訓練,還不覺得如何累,可周布斯和錢博平就完全不一樣了,腰酸背疼的,吃飯的時候是真的抓不起筷子了,還是李凡給他們“揉了揉”才感覺好了點。回到酒店裏,洗完澡,他們還得跟自己的女朋友匯報,那個周布斯在微信裏剛剛寫了幾個“娟兒”就困的睡著了。吳廣德倒是舒坦了,給黃瑛寫了一句“明天中午在你們學校附近一起吃午飯”,再加上一個“晚安”就算是交差了。隻有錢博平在那邊跟自己的“媳婦”黏糊了半天……
李凡必須要去加班,他最後那的那個凳子腿就是一根上好的小葉紫檀木,剖開以後,按照粗細大小,一共做了二對珠串,都是按照一個中號配一個小號的做的,當切刀高速切出珠子的時候,那股子檀香頓時就在車間裏縈繞,把個秦燕妮驚愕的直瞪眼。而切磨好的珠子又被李凡分別用神技刻上了一些篆體字,無非是佛家的“謁語”,道家的“警語”,什麽“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麽“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之類的。這個活,李凡不允許石大慶用激光刻字機去刻,而是自己親自操刀。
石大慶也問過李凡,為什麽那些平常的珠串上的字可以用激光刻,而這些珠串上的就不可以?李凡告訴他,平常的珠串是年輕人戴著玩的,無所謂,刻字後可以增值。可這些高檔的珠串上要是用了激光刻字,行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到時候不是增值而是貶值了。這相當於你在千萬級的豪車上貼上招貼廣告和漫畫,那坐在裏麵人的身價是增值了還是掉價了?而刻字這活,隻能李凡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