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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6)

  薑禱銘多少還有些不那麽順從,可江濤說了一句,“薑老師啊,咱們先把該辦的事情辦了,接下來的事情好說,您隻要有時間,就讓他來幫你撿漏……”


  再高雅的人也經受不起江濤如此直白的“誘惑”,尤其是薑禱銘這樣的文化人,對那些古董和古玩焉能沒有興趣?有興趣,可是財力不濟,麵對那些高端的古玩隻能掛眼科。類似各大拍賣行的邀請函他不是沒有,幾乎每次都給他發,可是,他畢竟是清流,囊中羞澀,完全無法與那些“一線當打明星”去比,可人家不知道啊,還以為薑老戲骨家裏定有“寶藏”。薑禱銘也不是沒有去想過撿漏,問題是,他自己對古玩這些一知半解,偶爾出手兩次全都打了眼,所以,他已經完全不相信能夠出去撿漏了。而今天,有江濤如是說,他焉能不心動?

  “我們那些事情有啥好說的,我同意了,你們也同意了,這不就齊蹙了嘛!”薑禱銘頸著脖子說道,“我看十八子那幅字就已經是個不小的漏了……”


  “您,您留點口德行不?我們那個小老大今年剛剛十八歲,剛才您也聽他解釋了字畫如何升值的,您這不是咒他早點玩完?”江濤臉色不好的小聲說道。


  “哦哦,口誤口誤!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說啥啊,說不清楚了。


  此時,另一邊的錢博平把話頭接了過去,“薑老師啊,咱們這可是正規的文化公司,所有的手續都得辦完,要不然相關部門可是不給咱們放行的,沒有相關部門的放行,咱們就是想進片場都難啊!您可是業內的大專家,這還用我們解釋嗎?今兒,您麻溜的把手續辦完了,咱們就各自去忙各自的。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凡是藝術上的事情,演藝業務上的事情我們一概不問,實行最嚴格的‘導演負責製’,用錢標準也由您親自來定,您別想著省錢,到時候您給我個數就行……”


  有著江濤的“磨磨叨叨”,加上錢博平拿出來的一係列官樣合同和確認書,薑禱銘還真是沒轍,話是自己說的,眼前這些手續都得自己辦,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啥其他大腕都有個啥“助理”和秘書之類的人了。想到這裏,他就打算給自己找個助理了,問題是一時半會他去哪兒找啊?這個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說,這薑禱銘都是頂級大腕了,也當過導演,怎麽就這樣不明白事理?不,他已經十年沒有出去導戲了,最近幾年甚至連出演都少了。是他要價太高人家U幣請?還是他故意拿搪不出去?都不是,是他要先看本子才能決定出演不出演,現如今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從香港啊好萊塢啊學回來的毛病,那劇本往往就是個大綱,連具體的台詞都沒有,到了現場由著自己編,這樣的劇本哪裏能夠通的過薑老戲骨的法眼?所以幹脆就不接戲了。連戲都不接了,哪裏還有戲導?自然也就沒啥秘書助理了。在早時年間,他要出山無論是演戲還是導戲,那都是有單位提供專職的助理和助手,最不濟也有個助理導演跟在身邊啊,而現如今,薑禱銘真找不著這些人了,一個個的要麽染黑了不能用,要麽改行幹別的去了。


  老薑給小江打電話不是說他都準備好了嗎?包括班子?其實,那是薑禱銘把演員班子想好了,也約好了。有些本來就是他的弟子,有的是老朋友老搭檔的,還有的就是一些沒戲演的演員中的清流,這些人老薑打個電話也就基本上落實了,可是攝製組的行政班子,老薑是壓根就沒想,完全是空白啊。


  “薑,薑老師,您這個窟窿有些大啊!您這,這都啥時候了?您叫我去哪兒給您找這樣的行政班子啊?”得知真實情況的江濤差點都要哭出來了。


  “這是什麽話?難道說你們文化公司連這樣的常設機構都沒有嗎?那你們玩啥文化呢?”得!薑禱銘認為這行政班子的事情是有文化公司早就預備下的。


  其實,兩人說的都沒錯。在一些大的文化公司裏,業務繁忙,攝製組的行政人員是常年預備的,稍微組織一下就成立了。這就好像是商業公司裏一些人是專門搞項目的,一個項目一個項目的搞,有時還是穿插混搭的。而有些小型的文化公司,平時養不起那些“行政人員”,這些人可都是圈裏實打實的“白領”,有的還是“高級白領”,要想養住他們,那可是花費不小的。一般的小公司哪裏肯花這個錢?他們如果手上接到了某個劇目怎麽辦?一般都是去圈裏的人才市場臨時招募,在圈子裏同樣也有漂著的行政人員。他們往往是沒關係,沒熟人,大的文化公司進不去,小的野雞公司又不肯長幹,於是就在圈裏幹一單算一單。比如王銳搞的那個劇組就是。現在,江濤以為薑禱銘準備班子的時候肯定也準備了行政班子。而薑禱銘還是按照老習慣,在他看來,行政班子肯定是投資方準備。這個誤會就使江濤馬上就要頭疼了,說一千道一萬,這些事情的總負責還是他。


  “怎麽?好像你們碰上啥難題了?”李凡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他把那串崖柏手珠遞給了薑禱銘,“薑老師,您看看這樣行不?不行我再給你盤一會。”


  能不行嗎?以李凡的內力,加上上好的金絲絨,半個小時就把那手串給盤出來了,“哎喲!這還是我那付手串嗎?老天啊,你這也是太神奇了吧!怎麽弄的?”


  薑禱銘眼珠子再次亮了,李凡遞過來的手串他幾乎都認不出來了,烏黑油光,看上去好像是盤玩經年的老古物,顯得特別的有品級,特別的有古韻。


  薑禱銘激動的接過去仔細的端詳,看了一會後終於確認就是自己的那串,頓時眉開眼笑,“你這武盤怎麽這麽厲害?我也見過其他人武盤過,可絕對沒你盤的這個好!謝謝!我從今以後就要戴上了,這手串戴出去才有範兒啊!”


  合著原來不戴是怕丟份兒,怕被人家恥笑啊。是誰說老薑不好麵的?


  “李,李凡啊,這薑老班子裏沒有預設行政人員,我還得馬上去招募行政人員,這樣一個有著幾十人的攝製組沒有行政人員是轉不開的啊。”江濤苦著臉。


  “這有啥嘛,簡單的很,都不用去外麵招,直接到我們學校的新聞傳播係去找應屆的學生就是了,今年畢業的大四學生現在都在找地方實習呢,你去跟校領導打個招呼,然後表哥在校內網上發一個帖子,你要找多少不夠啊?”李凡說。


  “哈哈!瞅見沒有?這就是差距,我現在相信你是他們的頭了!行,衝你這隨機應變的能力,這個活我不擔心了,我相信一定能拍出新意來。”薑禱銘大笑著說道,“小江啊,我看你是守著金山討飯吃啊,你背靠Y大學,還怕沒有人才?抓緊時間去搞吧,反正這個月底我一定要進攝影棚開機,要不然就趕不上夏天的播放旺季了。行了,今天啊,你們讓我是驚喜連連,我叫點外賣,咱們喝二口!”


  當個名人也是麻煩,想出去下個館子都不自由,李凡笑了笑,“行,咱們就在家裏弄,不用點外賣,我跟表哥出去采購,一會就能整一大桌好菜!”


  “那個啥,我就不跟著你們參合了,我得去忙一會,下次,開機的時候我陪您老好好的喝,今兒我先撤了。”江濤收拾好自己的家夥事起身就要走。


  “學校裏的事情等會我給你們那個新聞和傳播係的主任打個電話就行了,我也是一時半會沒想到,早就知道你們學校裏就有,我還用你去找?你給我老實的呆著,讓他們去買菜,你陪我在家裏說話!”薑禱銘霸氣的命令江濤留下。


  冬天,在家裏弄吃的一點都不難,不管是哪兒,隨便弄個鍋子不是啥問題。各種下鍋子菜超市裏早就都弄好了,拿回來最多清洗一下就可以直接下了。光有熱菜不行?涼菜也容易啊,海蜇皮,拍黃瓜,油炸花生米,蘭花豆啥的哪樣超市沒有?就是高端的啥豬肚絲、豬耳朵、皮凍啥的超市裏也有,買回來直接擺上就行。有李凡錢博平這樣的“行家裏手”,半小時不到就回來了,一人兩大包,把個薑禱銘都嚇的一大跳,心說,這是打算讓自己吃一個禮拜的?


  兩人出去這段時間裏,薑禱銘就給老朋友打了電話,說出了要求,那邊是一口答應,直接給了30人的行政人員名額,全部作為應屆畢業生實習的科目,當然嘍,係裏多少也是要收點費用的。對此江濤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了。


  實習生的工資低的可憐,連正規招募來的三分一都不到,你給多了還不行,給多了係裏有意見。為啥有意見啊?那麽多學生要出去實習,偏偏你這裏多給,你叫其他學生怎麽看?他們對老師的安排怎麽說?所以,這個事情得隨大流。


  薑禱銘把江濤留下來的用意也很簡單,就是想從江濤嘴裏問出點這“十八子”的秘密來,他覺得江濤知道的一定不少。事實上,江濤知道的也就是那麽點事,比如啥紫檀手串啊,陰沉木手串啊,金絲玉啊,還有就是幫助王家和魏家去拍賣行撿漏啥的,而設計公司的事情他是一知半解,而且那是經營的項目,他自然不會說。可就是說的這些古玩文玩的故事就已經把薑禱銘給震的不要不要的,甚至逼著江濤幫去搞上好的紫檀手串,他聽說過,還沒見過啥是紫檀手串呢。


  “薑老師,那個……紫檀手串可是價格很貴啊,我們曾經拿了一個去上拍,拍出去了差不多五百萬呢,您這……行嗎?”江濤不好意思的說道。


  “怎麽?有那麽貴?這簡直是……你們是不是太黑心了?”薑禱銘吃驚的問道,“如果是這樣的價錢,那我這次導演加主演,你們打算給我多少錢?”


  “不是我們黑心,紫檀手串上千年的,能不貴嗎?啊?你剛才說你的收費?方才簽合同您沒看清楚啊?那上麵不都寫著嗎!除了基本底薪100萬以外,剩下的是拿收視播放利潤的15%。其他演員您定,總數是剩下的45%,他們的底薪最低每月一萬,最高每月十萬,具體是誰我們不管,您自己定。文化公司拿整個利潤的40%……”江濤此時不得不再次把合同上寫的一些細則給薑禱銘說了一遍。


  “那這部電視劇的製片是誰啊?”薑禱銘此時還沒喝酒人就有些悟迷了。


  “我啊!我是這部電視劇的製片,這合同上不都寫好了嗎?”江濤說道。


  “那總製片是誰啊?你們打算讓誰擔任這個職務?這很重要的!”老薑又問。


  “還是我啊!怎麽還要在製片前加一個總字嗎?合同上可沒寫哦!”


  “怎麽?就你一個製片?這個電視劇一共有38集,每集的投入成本不會低於200萬,這還不包括你說的啥子工資,整部劇拍攝需要差不多一億多資金,你,你能一個人搞得下來?這不是個小錢!隻要你引進了資本,那就得給人家一個製片的名額,這是行規,你說說看,該不該有一個總製片……”這邊薑禱銘激動的說著,可那邊江濤卻是不動聲色的緩緩點頭,薑禱銘猛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們是獨資拍這個劇?真大膽!一旦出現了風險,那可是你們一家獨自應對啊!”


  “沒事的,不過才一億多嘛,我們小老大幫王銳王總撿漏的那個元代瓷瓶的價值就過了四億……哦,這部戲裏說的故事就是一個北宋時期的汝瓷,價格是多少目前無法估量,有拍賣行初步估算大約要衝破五個多億,您說。我們還差拍攝的這點錢嗎?倒是您啊,就是為了拍戲,您是不是也得去了解一下古瓷行情?我估摸著,這部電視劇播出後,不知道有多少鑒寶節目會請您參加呢!”


  “哦,這麽說來,你們是不差錢!”猛然,薑禱銘似乎又想起了啥,“去蛋的!什麽鑒寶節目我都不會去,別說我是演戲,根本不懂鑒寶,就是懂也不去!”


  “別呀!沒準您出去就能碰上大漏啊!到時候您不就……”江濤夠壞的。


  “啊?還有這便宜?哎吆!被你說的我都動心了,看來啊,我得去找找老朋友去幫我惡補一下古玩收藏的知識了,否則,這戲我演不好。”薑禱銘若有所思。


  就在江濤跟薑禱銘一會急嗤白咧的掰扯,一會和風細雨的解釋的時候,李凡和錢博平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跟著李凡就衝進了薑禱銘那個“豪華”的廚房。還別說,薑禱銘家的廚房家夥事都齊全,洗的是倍兒幹淨,實際上李凡也清楚,薑禱銘很少在家裏做飯,大多時間都是叫外麵,偶爾把老友叫來打牙祭。廚房和房間收拾的如此整潔幹淨是因為薑禱銘請了鍾點工每天過來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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